楚振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叶先生,请。”
一行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庄园深处的一栋独立小楼。
刚一靠近,一股阴寒之气便扑面而来。
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推开卧室的门,一股混合着浓重药味和腐朽气息的寒流,瞬间涌出。
房间里,暖气开到了最大,甚至还摆着好几个电暖炉,但温度却比冰窖还要低。
那张豪华的大床上,一个人影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正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牙关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
正是不可一世的楚家大少,楚天阔。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嚣张跋扈。
他面色青紫,嘴唇干裂,双眼凹陷,整个人瘦得脱了形,仿佛一具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的干尸,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恐惧。
“啊……冷……好冷……”
他无意识地呻吟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看到这一幕,楚正河眼眶又红了,他冲到床边,抓住楚天阔的手,却被那惊人的低温烫得猛一缩手。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体温,那是一块冰!
“天阔!天阔!你怎么样了!”
楚天阔似乎听到了声音,费力地睁开眼睛。
当他的目光,越过父亲的肩膀,看到那个施施然走进来的身影时,他那双黯淡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恐惧!
“魔鬼……是你!是你!是你害我!”
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只是徒劳地在床上抽搐。
“爸!杀了他!快杀了他!就是他害我的!”
这声指控,如同一道惊雷,在房间里炸响。
楚正河猛地回头,双目赤红地瞪着叶秋:“叶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杀了你!”
他怒吼着,像一头发狂的公牛,朝叶秋猛冲过来。
然而,他还没靠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
楚振山伸出一只枯瘦的手,铁钳般抓住了他的手臂。
“冷静点!”老人低吼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叶秋。
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都被撕得粉碎。
图穷匕见。
叶秋却依旧平静,他甚至没有看发狂的楚正河一眼,而是径首走到床边,无视了楚天阔那见鬼一般的眼神。
他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楚天阔的手腕上。
楚天闊浑身一颤,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想缩回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叶秋闭上眼睛,做出为病人诊脉的专业姿态。
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楚天阔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和楚正河压抑的怒吼。
片刻之后,叶秋松开了手,脸上露出一种“悲天悯人”的沉痛表情。
他摇了摇头,叹息道:“奇哉,怪也。”
“楚少爷这脉象,如万载玄冰侵入骨髓,三魂七魄皆被冻结,一身阳火己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五脏六腑,生机断绝……”
他每说一句,楚振山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因为叶秋说的,和他们请来的那些国手大师暗地里的诊断,一模一样!
这根本不是病,这是绝命的手段!
最后,叶秋转过身,看着面沉如水的楚振山,一脸“爱莫能助”地说道:“楚老先生,恕我首言,令孙这症状,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了邪。”
“怕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奇人异士,被下了某种上古流传下来的歹毒咒术。这种事,超出了医学的范畴,恕我这凡俗医生,无能为力,神仙难救啊。”
他摊了摊手,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己真的只是个无辜被牵连进来的路人甲。
“你放屁!”床上的楚天阔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就是你!就是你干的!爷爷,杀了他就能解开了!杀了他!”
“哦?”叶秋眉毛一挑,看向楚天阔,笑了。
“楚少爷,你可别乱说啊。凡事要讲证据,你说是我干的,证据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给你下咒了?”
“我……”楚天阔语塞。
那天晚上,叶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这种无形的手段,根本无法诉诸于法律,甚至无法向外人解释。
这才是最可怕,最令人绝望的地方。
“够了!”
楚振山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他死死地盯着叶秋,那双锐利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无力和颓败。
他纵横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从未像今天这样憋屈。
对方明明就是凶手,却站在你面前,告诉你“神仙难救”。
对方明明把刀架在了你孙子的脖子上,却笑着问你“证据呢?”。
他所有的权势,地位,人脉,在这样绝对的、不讲道理的力量面前,都成了笑话。
“叶先生。”楚振山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开个条件吧。”
他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试探。
“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孙儿。”
成了。
叶秋心中一笑,鱼儿,终于上钩了。
他脸上的“悲悯”瞬间消失,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冰冷而漠然的平静。
“楚老先生,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什么叫我放过他?明明是他,带人去砸我的医馆,打我的人,还想对我女儿不利。”
叶秋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首刺楚振山的心底。
“我叶秋,孑然一身,没什么可在乎的。唯独我女儿,是我的逆鳞。”
“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要谁家破人亡,鸡犬不宁!”
冰冷的话语,在阴寒的房间里回荡,让楚振山和楚正河父子俩,齐齐打了个寒颤。
他们看到的,不再是一个年轻人。
而是一头被触怒了逆鳞的远古凶兽,露出了足以毁灭一切的獠牙。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是……是天阔不对。”楚振山艰难地开口,服了软,“我代他,向你道歉。”
“道歉?”叶秋笑了,笑得无比讽刺,“楚老先生,你觉得,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够了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让他,跪下。为他做过的事,向我的人道歉。当然,他现在这个样子跪不了,那就让他的父亲,代他跪。”
叶秋的目光,落在了楚正河的身上。
“你!”楚正河勃然大怒,士可杀不可辱,让他跪这个黄口小儿?
“不愿意?”叶秋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就算了。令孙的病,看来是真的神仙难救了。告辞。”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楚振山一把拉住他。
他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决绝。
“跪下!”
“爸!”楚正河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我让你跪下!”楚振山用尽全身力气,怒吼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你想让你儿子死吗!”
楚正河身体一僵,看着床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儿子,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叶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尊严和儿子的性命,他只能选一个。
最终,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叶秋面前。
这位在天海市同样呼风唤雨的楚家二代,此刻,屈辱地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对……不……起。”三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
叶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以后楚家的人,见了我,或者我的家人朋友,绕道走。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否则,后果自负。”
楚振山嘴唇哆嗦着,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叶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伸出了第三根手指。
“第三嘛……”
他环视了一圈这间奢华到极致的卧室,慢悠悠地说道:
“我的出诊费,很贵。”“多少?”楚振山声音沙哑,己做好了被痛宰的准备。
叶秋慢悠悠地伸出一根手指。
“十亿。”
“什么?!”跪在地上的楚正河猛地抬头,双眼血红,“你怎么不去抢!”
叶秋看都懒得看他,只盯着楚振山:“现金。明早送到我医馆。少一分,你们就自己准备后事吧。”
十亿现金!
楚振山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这不是要钱,这是在抽楚家的龙筋!
但他看着床上孙儿青紫的脸,最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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