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萨斯侦察小队狼狈撤回切尔诺伯格的消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这座己然绷紧如弦的移动城市内部，激起了层层不安的涟漪。官方渠道对此事讳莫如深，仅以“遭遇不明武装分子袭击”含糊带过，但阴影下的信息网络却己开始悄然沸腾。
W利用帝国提供的微型通讯器，传来了第一条加密信息，声音压得很低，背景嘈杂：“铁罐头们搞出的动静不小，乌萨斯内卫的人开始频繁出动了，城门口和贫民区的盘查严了三倍不止。罗德岛？还没看到他们的船，但我打听到几个他们的外围联络点最近活跃异常，像是在准备接应什么。整合运动那帮疯子……他们在核心城区的动作越来越大，像是在布置什么大型源石技艺仪式，需要的材料清单长得吓人。”
信息很零碎，却印证了安居的判断——切尔诺伯格己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与此同时，远在卡西米尔林海的血鸦小队，也传来了新的发现。他们并未满足于之前的前文明遗迹收获，持续的侦察和“资源回收”行动让他们捕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动向。
“渡鸦之爪致信契父安居，”通讯中，血鸦士官的声音沉稳而精准，“我们监测到数支隶属于乌萨斯贵族的私人商队，正以异常的速度和隐蔽路线向切尔诺伯格方向集结。他们携带的并非寻常货物，而是大量经过伪装的军用级源石燃料、武器零部件，以及……小批量的、非乌萨斯制式的重型攻城器械模块。”
这份情报与W提供的、关于整合运动大规模搜集材料的信息隐隐对应。乌萨斯内部的某些势力，似乎并非像表面宣称的那样对整合运动深恶痛绝，反而可能在利用这场即将到来的混乱，进行某种危险的投机，甚至是……火上浇油。
“此外，”血鸦士官继续汇报，“我们对卡西米尔骑士阶层的监控显示，数位颇具影响力的商业联合会代表和监正会高层，近期与乌萨斯方面有过数次秘密通讯。内容加密等级极高，无法破译，但时间点与切尔诺伯格的紧张局势升级高度吻合。我们怀疑，卡西米尔方面可能知晓甚至默许了某些事情的发生，意图借此削弱乌萨斯，或从中牟利。”
各方势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不同的方向，朝着切尔诺伯格这座即将倾覆的舞台汇聚。帝国的两支先遣队，如同置身于一张巨大蛛网边缘的观察者，己然能够清晰地看到那无数根颤动的丝线，以及潜伏在网中央的、名为“混乱”的捕食者。
安居将血鸦的情报与W的信息整合，对弗朗西斯说道：“局势比预想的更复杂。这并非单纯的感染者暴动，背后牵扯着乌萨斯内部斗争乃至国际博弈。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勇闯泰拉，比特币的超人生活 ”
弗朗西斯从一堆数据中抬起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契父，我对高纯度源石样本的‘权限模拟’有了新进展。虽然还是无法突破核心权限，但我捕捉到了一些规律当外界源石能量场发生剧烈波动时，样本内部的信息结构会出现短暂的‘松动’。就像……系统在忙于处理外部能量冲击时，对内部访问的监控会 momentarily 减弱。”
他调出一组能量波形对比图：“看这里，昨天傍晚一次小范围的源石逸散事件发生时，我模拟的访问请求得到的反馈延迟明显降低了0.3毫秒。虽然微不足道，但证明了外部能量扰动可以作为我们尝试介入的契机。”
安居立刻意识到了这其中的战略价值。“你的意思是，如果切尔诺伯格发生大规模源石技艺冲突，甚至天灾爆发……网络可能会出现可供利用的‘漏洞’？”
“理论上是这样！”弗朗西斯眼中闪着光，“大规模的混乱，对于这个追求‘秩序’存储的网络而言，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负担和干扰！那可能是我们短暂接触更深层信息，甚至……尝试定位那个‘博士’在网络中可能存在的‘印记’的绝佳机会！”
风险与机遇并存。利用一场足以毁灭城市的大混乱来进行科研和情报收集，这无疑是疯狂的。但对于来自战锤宇宙，见惯了银河尺度战争与亚空间恐怖的帝国而言，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战场计算。
“继续你的研究，完善方案。”安居下令，“我们需要准备好，在混乱降临时，精准地伸出我们的‘探针’。”
他再次联系了“求知者”号，要求轨道层面加强对切尔诺伯格及周边区域的能量监测，特别是对大规模源石能量聚集和爆发的预警。同时，他也将血鸦发现的、关于乌萨斯内部势力及卡西米尔可能介入的情报，提升保密等级发送给了秩序之主和帝国指挥部。这些信息意味着，帝国在泰拉的行动，可能需要考虑更复杂的政治和军事平衡。
做完这一切，安居走出临时搭建的遮蔽所，望向远方。切尔诺伯格的轮廓在稀薄的晨光中显得格外沉重。W在里面如同幽灵般游弋，血鸦在侧翼提供着战略视野，弗朗西斯在准备着撬动秘密的杠杆，而他和饮魂者们，则是决定何时、以及如何落下这颗棋子的手。
空气中，源石粉尘的味道似乎更加浓郁了，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这座移动城市巨大的履带碾过大地发出的轰鸣，此刻听来，不再仅仅是文明的赞歌，更像是一首走向未知终局的、沉重而悲怆的进行曲。
所有的暗流，都将在不久之后，于切尔诺伯格，轰然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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