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接到新指令，来了精神。盯梢？这可是他老本行。
他不再漫无目的地溜达，而是缩在城西那片老居民区附近，找了个24小时便利店门口，假装玩手机。眼睛却像扫描仪一样，扫着进出路口的人。
蹲到第二天下午，目标出现了。
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个无纺布袋，看着普普通通。但泥鳅一眼就盯上了他。这人走路步子很稳，眼神却有点飘，看人的时候飞快地扫一眼，像在确认什么。
泥鳅把电驴头盔往下拉了拉，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灰夹克进了小区，挨家挨户敲门。遇到开门的老人，就递上一个小茶包，脸上堆着笑，说是“社区送温暖，免费安神茶”。
泥鳅远远看着，记下了他走过的楼栋和单元。这家伙路线很固定，专挑那种老旧的、没电梯的楼，敲门的目标也明确，基本都是独居或者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老人。
跟了两天，泥鳅摸清了规律。这人每天下午两点准时出现，在片区转悠到五点左右，然后离开。路线几乎不变。
第三天，泥鳅决定跟远点。看看这家伙下班后去哪。
五点多，灰夹克出了居民区，没坐公交，而是步行了二十多分钟，钻进了一个临街的、招牌都快掉光了的小宾馆。
泥鳅没跟进去，在对面小店买了包烟，蹲着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九点多。灰夹克才从宾馆出来，换了身衣服，手里那个无纺布袋不见了。他左右看了看，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泥鳅精神一振，赶紧跟上。
这次走了更远，快到城乡结合部了。灰夹克拐进一个院子，里面是几排老旧的仓库房。他进了其中一间的门。
泥鳅没敢靠太近，那院子门口有看门的。他在外面绕了一圈，记下位置和周围特征，赶紧撤了。
“老板，摸到一个可能的窝点。在城北老仓库区，具置我发你。”泥鳅的声音带着点兴奋，又有点喘。
周敏这边，压力更大。
她的新客户是一位退休的老教师，子女不在身边。也收到了那种“安神茶”，喝了几次，最近总觉得浑身没劲，心里空落落的。
周敏引导她放松，进入浅层催眠状态。当她的精神力试图触碰老人意识深处那片“空落落”的区域时，一股阴冷的、带着细微吮吸感的阻力传了过来。
不像是有意识的反抗，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存在，像水蛭一样附着在精神上。
周敏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追溯那股阴冷感的来源。不是具体的图像或位置，而是一种“方向”感，仿佛有一条无形的丝线，从老人的精神世界延伸出去，通往某个遥远而模糊的方位。
她努力维持着这种微妙的连接，试图让感知更清晰一点。
突然，那股阴冷感猛地增强了一下，像是被惊动了。紧接着，一种被“注视”的感觉顺着那无形的丝线反向传来！冰冷，漠然，带着一种非人的审视。
周敏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切断了连接。
老教师在沙发上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周敏深呼吸几次，平复剧烈的心跳。她拿起手机，手指还有点抖，给林渊发了信息：
“尝试追溯，被反向感知。源头有警觉。大致方向……城北。”
星辰殿里，林渊看着几乎同时传来的两条信息。
泥鳅的仓库，周敏的城北。
方向对上了。
“对方很警惕。”叶清瑶看着数据，“周敏的精神追溯可能打草惊蛇了。那个仓库点，要么会尽快转移，要么会加强防备。”
王大力蹭地站起来：“那还等什么？首接冲过去端了它！”
林渊没说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打草惊蛇，未必是坏事。有时候，蛇受了惊，反而会露出更多破绽。
“泥鳅。”林渊通过传讯符联系，“仓库那边，有什么新动静？”
“刚又去看了一眼，门口多了两个人晃悠，不像本地的。里面灯还亮着，好像在搬东西？”泥鳅的声音压得很低。
“盯着。看他们往哪里搬。别靠太近。”
“明白。”
林渊又看向叶清瑶：“地网，重点监测城北仓库区及周边区域的能量流动和车辆异常移动。”
“己经在做了。”
“观主，那我们呢？”王大力有点急。
“等。”林渊说，“等他们动起来。”
蛇要挪窝，总会露出尾巴。
现在比的是耐心。
仓库里的灯亮了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辆封闭式的小货车从院子里开了出来。
泥鳅的消息立刻到了：“出来了！两辆车，往北郊方向去了！”
“跟上，保持距离。”林渊下令，同时站起身，“大力，带上人，我们走。”
王大力眼睛一亮，终于能动手了。
林渊、王大力，还有六名筑基弟子，分乘两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朝着北郊方向驶去。
叶清瑶坐镇中枢，通过地网和泥鳅的实时汇报，为他们指引方向。
车子开出市区，道路渐渐变得空旷。两辆小货车速度不快，似乎也没发现被跟踪。
跟了大约半小时，货车拐下主路，开进了一条通往废弃农场的小道。
“他们进了一个废弃农场！”泥鳅汇报，“里面好像还有别的建筑！”
林渊他们的车在路口停下。
“观主，首接冲进去？”王大力看着远处农场入口，摩拳擦掌。
林渊神识向前蔓延，眉头微皱。
农场里确实有能量反应，比之前的仓库强不少，但……有点不对劲。太“整齐”了，像是摆在那里给人看的。
“不对。”林渊突然开口，“这是个饵。”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叶清瑶急促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地网监测到，城西另一个方向，有高强度能量反应突然出现！正在快速移动！目标是……是周敏的心理咨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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