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头风好转后的第三天清晨,阿依莎提着内务府新送的薄荷脑,早早去了慈宁宫。
按伊帕尔罕教的方法,她把沙枣花露、薰衣草籽和薄荷脑混合,隔水蒸好,倒进熏炉。清新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太后靠在榻上,闭着眼睛,脸上露出舒服的表情。
可没过多久,太后突然皱起眉,捂着胸口咳嗽起来:“这香…… 怎么有点闷?胸口发慌……”
“太后娘娘!” 阿依莎赶紧关掉熏炉,伸手想扶她,却见太后脸色发白,头晕得靠在枕头上,和上次头风发作的初期症状一模一样。
“快!快传皇上和皇后!” 慈宁宫大宫女尖叫着冲出去。
皇后最先赶到,一看太后不舒服,立刻指着阿依莎,厉声呵斥:“好你个大胆的宫女!是不是你家主子让你在香里加了不干净的东西?想害太后?快说!”
阿依莎吓得 “扑通” 跪下:“娘娘冤枉!奴婢就是按贵人教的方法煮的香,用的都是内务府送的药材,没加别的东西!”
“你还敢狡辩!” 皇后上前一步,抬脚就要踢阿依莎,“不是你家的,难道是药材有问题?和卓氏私藏外族人的药材,说不定早就动了手脚!”
“皇后娘娘!” 伊帕尔罕气喘吁吁地赶到,一把护住阿依莎,“臣妾冤枉!阿依莎不会在香里加东西,药材也是内务府送的,臣妾可以对天发誓!”
“发誓?” 皇后冷笑,“你的誓言值几个钱?上次巫蛊案你也说自己冤枉,结果呢?要不是皇上仁慈,你早就死了!这次你又想故技重施,害太后性命,我看你是活腻了!”
太后虽然头晕,却没完全糊涂。她深吸一口气,皱着眉说:“皇后,先别定罪…… 哀家闻着这香,比之前多了点刺鼻的腥味,不像之前的味道。”
乾隆这时也赶到了,一听太后的话,立刻下令:“李玉!传太医院院判!让他来查查这香和药材!”
院判很快赶来,先给太后诊脉,片刻后说:“皇上!太后是闻了刺激性气味,导致气血紊乱,不是头风复发!”
他又走到熏炉旁,闻了闻残留的香气,再拿起阿依莎带来的薄荷脑,用银针蘸了点,银针瞬间变了色。
“皇上!太后娘娘!” 院判脸色骤变,“这薄荷脑里掺了麝香!麝香性烈,虽少量无害,但太后体质特殊,闻了容易气血紊乱,导致头晕恶心!”
“麝香?!” 乾隆脸色一沉,看向内务府的方向,“谁干的?!”
皇后心里 “咯噔” 一下,强装镇定:“皇上,会不会是内务府送错了药材?或者是和卓氏自己掺的,想嫁祸给别人?”
“臣妾没有!” 伊帕尔罕立刻反驳,“臣妾的药材都是内务府送的,从来没动过!而且臣妾知道太后体质特殊,怎么会在香里加麝香害她?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掺的,想栽赃臣妾!”
太后靠在枕头上,冷冷地说:“哀家相信和卓氏不会这么做。李玉,去内务府查!查是谁负责送药材给静思苑的,一定要查清楚!”
李玉领命,带着侍卫首奔内务府,很快就把负责送药材的小太监押了过来。
小太监一见乾隆和太后,吓得腿都软了,“扑通” 跪在地上,没等李玉审问,就哭着招了:“皇上饶命!是皇后宫里的刘嬷嬷让我在薄荷脑里掺麝香的!她说‘只要让太后有点不适,就说是和卓氏的错’,还答应给我五十两银子,让我去御膳房当差!”
“你胡说!” 皇后尖叫着冲过去,想踢小太监,却被乾隆拦住。
“皇后!你还想狡辩?” 乾隆脸色铁青,“李玉,传刘嬷嬷!”
刘嬷嬷很快被带过来,一见小太监,就知道瞒不住了,“咚” 地磕了个响头,哭着说:“皇上!是皇后娘娘让奴婢做的!娘娘说‘和卓氏靠香方讨好了太后,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求皇上饶命!”
铁证如山,皇后再也无法掩饰,瘫坐在地上,眼泪首流:“皇上!臣妾冤枉!是他们陷害臣妾!臣妾没有!”
“冤枉?”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哀家真是看错了你!为了打压一个妃嫔,居然敢拿哀家的身体做文章!你眼里还有哀家,还有皇上吗?”
皇后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只能趴在地上哭。
乾隆看着哭哭啼啼的皇后,心里满是失望,当即下令:“皇后不敬太后,构陷妃嫔,禁足长春宫三个月,罚俸禄三年,收回皇后宝印!刘嬷嬷杖责五十,贬为庶人,赶出宫!小太监杖责三十,发配辛者库!”
侍卫上前,架起的皇后,往外拖。皇后一边挣扎一边哭:“皇上!臣妾知道错了!求您饶了臣妾!”
乾隆却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对伊帕尔罕说:“和卓氏,这次你受了委屈,朕升你为和硕贵人,赏黄金百两、绸缎二十匹,允许你随时出入慈宁宫,陪伴太后。”
伊帕尔罕赶紧磕头:“谢皇上恩典!”
太后笑着拉过她的手,温柔地说:“和卓氏,你这孩子心善又细心,哀家喜欢你。以后你就当哀家的干女儿吧,在宫里,哀家给你撑腰,没人再敢随便欺负你。”
认干女儿!
殿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 这可是后宫极高的荣誉,意味着伊帕尔罕彻底摆脱了 “外族人” 的身份,成了太后的人!
伊帕尔罕眼眶一红,再次磕头:“谢太后娘娘!女儿一定好好伺候您!”
消息很快传遍后宫,之前轻视她的妃嫔,纷纷主动来静思苑拜访;内务府的太监宫女,更是恭敬得不行;陆常在特意送来贺礼,笑着说:“妹妹现在可是后宫新贵了,以后可得多关照姐姐。”
伊帕尔罕笑着应下,心里却很清楚 —— 这只是开始,后宫的争斗还没结束。
令嫔也来拜访过,带着贵重的礼物,笑着说:“妹妹现在有太后撑腰,又升了位份,姐姐真为你高兴。以后咱们姐妹互相帮衬,在宫里也好有个照应,皇后现在失势,咱们说不定能一起掌后宫的权呢。”
伊帕尔罕知道她是想利用自己,笑着婉拒:“姐姐客气了,妹妹只想好好伺候太后,不想参与后宫争权。”
令嫔碰了一鼻子灰,脸色难看地走了。
回到延禧宫,令嫔对着贴身宫女,冷笑着说:“伊帕尔罕现在有太后护着,越来越难对付了。光靠我一个人不行,得找个盟友。”
“娘娘想找谁?” 宫女问。
“舒妃。” 令嫔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她跟伊帕尔罕有巫蛊案的仇,肯定愿意跟我合作。等她禁足期满,我就去见她,一起想办法,把伊帕尔罕拉下来!”
舒妃禁足期满后,令嫔悄悄去了舒妃宫。两人一拍即合,约定从 “伊帕尔罕管理后宫药材” 下手,找机会诬陷她 “私吞药材、勾结外族人”。
而静思苑里,伊帕尔罕正在帮太后整理草药,完全没料到 —— 两个仇敌己经暗中联合,一场针对她的新阴谋,正在悄悄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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