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月楼的清晨,阳光刚爬过窗棂,伊帕尔罕正蹲在院子里,手把手教小莲绣沙枣花。浅粉丝线在白绢上绕出花瓣,像极了草原春天刚开的模样。
“贵人,您绣的这花,比真的还好看!” 小莲凑过来,眼里满是羡慕。
伊帕尔罕刚想笑,院门外突然传来太监的高唱:“李玉公公到 ——!”
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起身整理衣裳 —— 李玉是乾隆身边的红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时候来,怕是有要紧事。
果然,李玉捧着个明黄卷轴,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和贵人接旨!”
伊帕尔罕赶紧跪下,听李玉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回部首领遣使者图尔都入京朝觐,图尔都系和贵人兄长,特准兄妹于宫中小聚,三日后宫门相接,钦此!”
“图尔都” 三个字像惊雷,炸得伊帕尔罕脑子发懵。她愣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接旨,指尖触到圣旨的绫缎,眼泪突然砸了下来:“李公公,您…… 您刚才说,是我哥?图尔都,真的是他吗?”
李玉笑着点头:“贵人放心,是令兄没错!皇上知道你们兄妹三年没见,特意开的恩,让你们好好聚聚。”
伊帕尔罕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出声。阿依莎赶紧递上帕子,她却只顾着重复:“我哥要来了…… 他真的要来看我了……”
三年前入宫时,兄长在城门外拉着她的手说:“帕尔罕,哥会想办法来看你”,这话她记了一千多个日夜,如今终于要成真了。
哭够了,伊帕尔罕拉着阿依莎往屋里跑,翻箱倒柜找旧物 —— 最底下压着个小木梳,梳背刻着沙枣花纹,是兄长送她的及笄礼;还有块褪色的帕子,是当年兄长帮她包行李时用的,上面还沾着点草原的沙粒。
“阿依莎,你看这个。” 伊帕尔罕摸着木梳,眼眶又红了,“我哥以前总用这个梳子给我梳头,说沙枣花能带来好运。这次他来,我得把这个给他带回去。”
她突然想起什么,又翻出针线筐:“对了,我得绣个荷包,装些晒干的沙枣花,让他闻见就像回到家一样。”
连夜,伊帕尔罕坐在灯下绣荷包。浅紫的缎面,明黄的沙枣花,针脚细细密密,每一针都藏着思念。阿依莎劝她:“贵人,您歇会儿吧,明天再绣也来得及。”
“不行,我想让他第一眼就看到。” 伊帕尔罕摇摇头,指尖被针扎破,渗出血珠,她毫不在意,擦了擦继续绣,“我还得准备些宫里的桂花糕,他信里说过想尝中原点心;还有乾隆赏的绸缎,给嫂子做件新衣裳,她肯定喜欢。”
第二天一早,伊帕尔罕又去内务府报备:“我兄长来京,想在宝月楼办个小聚,用的都是家常食材,还请总管大人备案。” 她特意强调 “家常”,就是怕有人挑刺说 “铺张”。
刚回到宝月楼,陆常在就来了,手里提着个食盒:“听说你哥要来,我烤了些杏仁糕,到时候一起当茶点。” 她凑近小声说,“皇后刚出禁足,肯定会盯着,你跟你哥见面时,别聊回部的敏感事,只说家常,免得被抓把柄。”
伊帕尔罕心里一暖:“多谢姐姐提醒,我记住了。”
令嫔宫的暖阁里,宫女正给令嫔捶腿,说起宝月楼的事:“娘娘,伊帕尔罕的兄长要入京,皇上还特许他们宫中小聚,真是好福气。”
令嫔手里的茶盏 “哐当” 一声撞在托盘上,脸色瞬间沉下来:“一个回部使者,也配让皇上开恩?伊帕尔罕真是越来越能耐了!作者“亮丽的北极光”推荐阅读《香妃谋:倾城亦覆国》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她突然冷笑一声,对宫女说:“你去把上次那包‘刺鼻香’拿来,缝进我的牡丹香囊里。”
宫女一愣:“娘娘,那香味道冲得很,要是被闻出来……”
“就是要被闻出来。” 令嫔眼神阴狠,“等我去宝月楼‘道贺’,就说闻到怪味,说是她哥带的回部吃食不新鲜,让她下不来台!最好能让皇上知道,回部人‘不讲卫生’,连带着伊帕尔罕也被嫌弃!”
宫女不敢多问,赶紧找来刺鼻香,小心翼翼缝进香囊里。令嫔拿起香囊闻了闻,满意地点头:“再给我找件绣满牡丹的大红宫装,明天穿去 —— 她伊帕尔罕不是爱穿素净的吗?我就穿得华丽点,压她一头!”
而宝月楼里,伊帕尔罕正跟小禄子交代:“明天你去宫门接我哥,路上多留意,别让无关的人靠近;阿依莎,你在院子里煮好奶茶,用我带来的沙枣花蜜,让我哥一进门就能尝到家乡的味道。”
所有人都在盼着相聚,没人知道,令嫔己经带着毒计,等着搅黄这场兄妹重逢。
三日后清晨,伊帕尔罕穿着浅紫的回部宫装,站在宫门口,手都在抖。远远看见使者队伍走来,最前面那个挺拔的身影,不知兄长是谁?
“哥!” 伊帕尔罕再也忍不住,快步跑过去。
图尔都也看见了她,扔下手里的布包,大步迎上来,一把将她抱住:“帕尔罕!哥终于见到你了!”
兄妹俩抱在一起,眼泪止不住地流。周围的使者、太监都安静地站着,没人敢打扰这份重逢的温情。
回到宝月楼,图尔都打开布包,里面全是家乡的东西:一罐沙枣花蜜,标签上写着 “娘亲手煮的”;一个银镯子,是她小时候戴的,内侧还刻着她的小名;还有一幅画,是画师画的沙枣林,旁边写着 “家里的沙枣林,今年又丰收了”。
“娘身体好吗?” 伊帕尔罕摸着银镯子,哽咽着问。
“好着呢,就是总惦记你,让我一定把这个镯子带给你,说戴着就像她在身边一样。” 图尔都喝着奶茶,笑着说,“部落里的人也都惦记你,说你在宫里安好,他们就放心了。”
伊帕尔罕看着兄长,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 —— 有家人的牵挂,有部落的支持,她在宫里再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可她没注意,院门外,令嫔的宫女正偷偷盯着,手里攥着那个缝了刺鼻香的香囊,等着时机下手。
令嫔的宫女悄悄溜回令嫔宫,禀报说:“娘娘,图尔都带了不少贡品,其中有匹金丝沙枣花毯,上面绣着回部的图腾。”
令嫔眼睛一亮:“图腾?这可是个好把柄!” 她翻出宫里的规矩册,指着其中一条说,“你看,外域贡品不能有部落图腾,需提前报备审核。伊帕尔罕肯定没提醒她哥,咱们就等着图尔都送贡品时,说他‘故意不报备,想在宫里宣扬回部势力’,再牵连伊帕尔罕‘知情不报’!”
宫女赶紧点头:“娘娘英明!到时候皇上肯定会生气,治他们的罪!”
令嫔嘴角勾起冷笑:“我倒要看看,这次伊帕尔罕还能不能护得住她哥,能不能保住她那‘回部桥梁’的名声!”
而宝月楼里,伊帕尔罕正帮兄长整理贡品,看着那匹金丝沙枣花毯,笑着说:“这毯子绣得真好看,太后肯定喜欢。明天我跟李玉公公说,让他帮忙呈给皇上。”
她完全没料到,这匹承载着回部心意的花毯,己经被令嫔盯上,即将成为一场新风波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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