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养心殿外,阳光正好。图尔都捧着金丝沙枣花毯,跟在伊帕尔罕身后,准备把贡品呈给乾隆。这毯子是回部最好的工匠绣的,金线织就的沙枣花在阳光下闪着光,连旁边的小太监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使者大人,这边请,皇上己经在殿内等着了。” 内务府的小太监引着路,眼看就要踏进殿门。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慢着!”
内务府总管快步走过来,盯着图尔都手里的花毯,脸色严肃:“使者大人,按宫里规矩,外域贡品不可有部落图腾,需提前报备审核。您这毯子上的沙枣花图腾,没报备,不能呈给皇上!”
图尔都愣了:“图腾?这就是普通的沙枣花,不是什么部落图腾啊!我们部落家家户户的毯子上都有这个!”
“是不是图腾,不是您说了算!” 总管态度强硬,伸手就要拦,“没有审核文书,这贡品不能进殿!”
周围的太监宫女都围了过来,窃窃私语。图尔都从没遇到这种场面,脸色发白,急得说不出话。伊帕尔罕赶紧上前:“总管大人,这确实是回部的普通花纹,不是图腾,只是我们不懂宫里的规矩,没提前报备,还请您通融一下。”
“通融?” 总管冷笑,“规矩就是规矩,要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宫里的规矩岂不是成了摆设?”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令嫔的声音突然传来:“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她穿着大红宫装,慢悠悠走过来,一眼就看到那匹花毯,故意夸张地说:“哎呀!这毯子上的图腾,可是回部的部落象征吧?图尔都使者,你把这东西带来宫里,是想在皇上面前宣扬回部势力吗?”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有太监小声说:“难怪不让进,原来是故意带图腾来的。”
图尔都急得脸通红:“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这就是普通的花纹!”
令嫔却不依不饶,转向伊帕尔罕:“和贵人,你在宫里这么久,难道不知道贡品的规矩?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故意不提醒你哥,想帮他蒙混过关?”
伊帕尔罕心里一沉 —— 令嫔这是故意吧 “知情不报” 的帽子扣在她头上!她刚想辩解,令嫔又开口了:“依我看,这贡品得先扣下,再请皇上定夺,看看是不是该治他们‘不遵规矩、意图不轨’的罪!”
总管立刻附和:“令嫔娘娘说得对!这贡品不能进殿,得等皇上发落!”
图尔都看着周围人的眼神,又急又气,手都在抖。伊帕尔罕知道,跟令嫔争执没用,必须赶紧找李玉帮忙 —— 只有他能见到乾隆,能解释清楚。
伊帕尔罕拉住图尔都,小声说:“哥,你在这等着,别跟他们争,我去找李玉公公帮忙。”
她快步往养心殿侧门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兄长因为不懂规矩受罚,不能让回部的心意白费。
刚跑到侧门,就撞见李玉出来办事。伊帕尔罕赶紧上前,喘着气说:“李公公!我哥送的花毯被拦了,总管说有图腾,令嫔还说我们意图不轨,您快帮帮我们!那真的是普通花纹,不是图腾!”
李玉见她着急,又知道乾隆重视回部关系,立刻点头:“贵人别急,老奴这就去跟皇上说!”
没一会儿,李玉出来了,对伊帕尔罕说:“皇上说了,让你们带着花毯进殿,他要亲自看看。”
伊帕尔罕松了口气,赶紧拉着图尔都进殿。乾隆正坐在案前,看到花毯,笑着问:“这花纹挺好看的,图尔都,这是什么意思啊?”
图尔都赶紧回答:“回皇上,这是回部的沙枣花,象征丰收和平安,我们部落里的人都用这个花纹,就像中原的‘福’字一样,没有别的意思。这次来,就是想把这毯子送给皇上和太后,感谢朝廷帮我们解决边境的土匪,让族人能安稳生活。”
伊帕尔罕补充道:“皇上,臣妾在回部时,家里的毯子、衣裳上都有这个花纹,真的是普通吉祥纹,不是图腾。我们不懂宫里的规矩,没提前报备,是我们的错,但绝没有意图不轨。”
乾隆拿起花毯,仔细看了看,笑着说:“朕看这花纹喜庆,不像有问题。内务府小题大做了,令嫔也太紧张了。”
他转向李玉:“传朕的话,这贡品收下,放在慈宁宫给太后看。图尔都远道而来,不懂规矩情有可原,不用追究。”
乾隆的话一出,令嫔的脸瞬间青了 —— 她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想挑事,居然被乾隆一句话化解了!
总管也吓得赶紧磕头:“皇上恕罪!是老奴糊涂,认错了花纹!”
乾隆没理会他们,对图尔都说:“你在京多待几日,朕让内务府安排住处,你跟你妹妹好好聚聚,也逛逛京城,看看中原的风土人情。临走时,朕再赏你些中原特产,带回回部给族人尝尝。”
图尔都又惊又喜,赶紧磕头谢恩:“谢皇上恩典!臣一定好好逛逛,回去跟族人说京城的好!”
伊帕尔罕也松了口气,偷偷看了眼令嫔 —— 她站在一旁,脸色难看,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出了养心殿,图尔都拉着伊帕尔罕的手,小声说:“还是你懂宫里的规矩,要是没有你,哥今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伊帕尔罕笑着说:“是皇上仁慈,也是李玉公公帮忙。以后你在京,不管做什么,都先跟我说,我帮你查规矩,别再出错。”
可她没注意,令嫔在她们身后,眼神阴狠地盯着她们的背影,对宫女小声说:“等着吧,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令嫔回到宫里,越想越气,干脆让人去皇后宫送信。皇后刚出禁足,正闲得发慌,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伊帕尔罕真是越来越能耐了,连李玉都帮她,皇上还这么护着她!”
她对刘嬷嬷说:“你找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去宝月楼附近盯梢,记录伊帕尔罕和她哥见面的时间、说的话,尤其是涉及回部和朝廷的内容。就算他们聊家常,你也给我改成‘密谋’的话,比如把‘沙枣林丰收’改成‘回部势力壮大’,把‘感谢朝廷’改成‘想让朝廷多派兵’!”
刘嬷嬷眼睛一亮:“娘娘英明!等使者走了,咱们就把这记录呈给皇上,说他们‘勾结回部,意图不轨’,看伊帕尔罕还怎么翻身!”
皇后冷笑:“我倒要看看,这次皇上还会不会护着她!”
而宝月楼里,伊帕尔罕正跟兄长聊家乡的事,小禄子端来刚做好的烤包子:“使者大人,您尝尝,这是贵人教我们做的,跟回部的味道一样吗?”
图尔都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笑着说:“像!太像了!跟家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兄妹俩笑得开心,完全没料到,窗外,一个小太监正拿着纸笔,把他们的家常话,一点点改成 “密谋” 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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