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了一下。
姜怀真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亮起，提示音很轻：“备份文件己同步完成，目标服务器全部接收。”
她没说话，手指在锁屏上轻轻一划，打开了微博。账号头像是一张戴着凤凰纹面具的侧脸，背景是云栖观的断壁残垣。她打了一行字：“三年前调换命格，昨夜献祭夺运。录音在此，大家自己判断吧。”
点击发送。
下一秒，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黄底红符纸，指尖一搓，火苗从边缘燃起，顺着她的手腕爬进戒指里。那枚古朴的洞天戒微微一闪，远在城东灵异局档案室的一台老式打印机突然启动，自动打印出一页页带编号的举报材料，封面写着：【凌氏集团涉嫌非法灵术案】。
做完这些，她站起身，走向客厅。
楼下的动静己经传上来了。保镖的脚步慌乱，有人压低声音打电话，关键词一个都没逃过她的耳朵——“热搜”“律师”“删帖”。
她站在楼梯拐角，听见赵玉茹在主卧摔东西。瓷器碎了一地，夹着尖利的叫骂：“疯了！全疯了！一个野种也敢把我们姜家往死里推？”
没人回应。
姜怀真继续往下走，路过餐厅时看了眼餐桌。佣人刚煮好一碗面，热气腾腾，碗边还放着一双筷子和一个小红包。今天是她生日，老家规矩，长寿面不能断。
她坐下来，拿起筷子慢慢挑起面条。
就在这时，手机弹出一条新闻推送：#姜氏千金献祭亲姐换命格# 突然冲上热搜第一！
她没点开，只是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林晓的消息紧接着跳出来：“首播信号接进去了，三家地方台临时插播，现在全网都在扒。”
她回了个“嗯”，夹起一筷子面送进嘴里。面有点硬，盐放多了，但她吃得平静。
首播间里一片寂静，只有音频在播放——是姜明珠的声音，清晰得像就在耳边：“……只要把她魂脉抽干，白薇薇就能顺理成章继承道统，到时候谁还会记得什么正统？”
屏幕下方滚动着声纹比对图，波峰完全吻合。时间戳精确到秒，来源写着“国家声像资料鉴定中心认证”。
弹幕瞬间炸了。
“这真是真人秀吗？太离谱了！”
“姜家养女白薇薇是不是根本不是人？”
“九叔刚发视频说这种阵法会引来地府追魂，十年内家族必绝后。”
评论区被技术党刷爆，有人贴出资金流向图：一笔两千万的“特殊养护费”从姜氏子公司转出，收款方是柳如烟名下的空壳公司，注册地址在郊区一座废弃道观。
还有人翻出三年前的旧闻——姜怀真刚被接回姜家时，家里请高僧做法驱邪，理由是“此女生辰不详，恐带煞气”。现在看来，哪是什么驱邪，分明是怕她觉醒。
姜怀真吃了半碗面，放下筷子。
手机又震了。这次是警方通报：因接到实名举报，涉及多起非法灵术活动及人身伤害案件，国家灵异局联合市公安局成立专案组，立即查封凌氏集团总部，冻结核心账户。
她刚看完，门外传来警笛声。
不止一辆，至少五辆，由远及近，在铁门外整齐停下。黑衣警员列队进入，胸前徽章闪着冷光。带队的是秦正明，他没穿中山装，而是穿着战术背心，手里拿着搜查令。
姜国华被人从书房推出来时脸色发青，还在挣扎：“你们不能这样！我认识纪委领导！这事可以谈！”
没人理他。
手铐“咔”一声扣上手腕，金属冰凉。他踉跄了一下，抬头看见姜怀真坐在餐厅，面前摆着一碗没吃完的面。
“你就不怕报应吗？！”他吼了出来，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姜怀真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她伸手摸了摸耳侧的乌木簪，上面还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迹。
秦正明朝她点了点头，示意证据己经收齐。两名警员抬着一个密封箱走出来，里面是柳如烟那只烧焦的玉盒，还有从书房地板挖出来的朱砂阵盘。
赵玉茹瘫在二楼走廊，手里攥着一把香灰，嘴唇哆嗦着念咒，可声音越来越弱。她知道，这次不是演戏，也不是家族内斗，是真的完了。
姜明珠还在医院ICU，医生下了病危通知。魂脉断裂，意识无法回归，大概率醒不过来。警方己经立案，罪名是“蓄意使用禁术致人重伤”。
柳如烟被担架抬走时己经昏迷。体检报告显示她体内有非人类组织残留，脊椎第三节长出类似节肢动物的骨刺，灵异局当场将她列为S级观察对象。
宅子里终于安静了。
警车离开后，风穿过大厅，吹动了窗帘。姜怀真起身，把剩下的半碗面端进厨房。水龙头哗哗响着，她亲手洗了碗，擦干，放进橱柜。
然后她回到餐厅，打开笔记本电脑。
林晓发来最后一份汇总：全网相关话题阅读量破百亿，姜氏股价单日暴跌百分之三十七，银行集体抽贷，合作品牌连夜解约。白薇薇的新剧宣布暂停拍摄，投资方要求退资。
她关掉页面，靠在椅背上。
戒指忽然发烫。
她低头一看，内壁浮现出一行细小的光字：【西南密室，阴气浓度超标，检测到地府波动频率匹配】
她站起身，朝偏厅走去。
储物间的门锁锈迹斑斑，她用铜钱在锁孔上轻轻一划，“咔哒”一声，开了。里面堆满旧家具和箱子，最深处有一块松动的地板。她蹲下，掀开，露出向下的石阶，一股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
她从符袋里取出一张照明符，捏在指尖。
火光亮起的瞬间，台阶底部传来一声极轻的敲击。
像是有人在下面，用骨头轻轻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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