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真推开灵异局技术室的门时，林晓正对着三块并排的屏幕疯狂敲键盘，手指快得几乎带出残影。机器嗡嗡作响，一串串绿色的数据在屏幕上飞速滚动。
她抬头看了眼门口，压低声音说：“那片纸灰我扫了十七遍，烧得太厉害了，只抠出来半个‘柳’字。”
姜怀真没说话，径首走到主控台前，从怀里掏出那枚拼好的龙纹玉佩，轻轻贴在设备接口上。戒指微微发烫，一丝淡淡的灵气顺着金属传进系统。原本乱跳的代码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突然安静下来，缓存日志开始自动回滚。
“有东西在后台留了痕迹！”林晓眼睛一亮，“这个‘柳’字的笔锋转折角度……和三年前星澜娱乐内部文件上的公章，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画面猛地一闪——相关服务器记录己经被远程清空。
姜怀真指尖轻点桌面，三枚铜钱无声滑入掌心。她闭眼掐算几秒，睁开眼：“西南偏南，影视城数据中心附近。”
林晓立刻调出热力图，配合权限穿透程序，终于锁定了一个异常中转节点。所有攻击流量都经过一台私人路由器汇聚，登记人叫王强，住在城南的老小区。
“不是职业水军。”姜怀真收起铜钱，“是普通人，被人当枪使了。”
这时秦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打印资料：“查到了，王强，三十五岁，前IT公司技术员，半年前被辞退。现在靠接单做舆情操控赚点快钱。他账户每月固定收到一笔转账，来源匿名，但绕了三次境外跳板后，终点指向赵玉茹的离岸户头。”
姜怀真点头：“走一趟。”
出租屋在六楼，没有电梯。楼道灯坏了两盏，光线昏暗。秦峰上前轻轻敲门。
里面静了几秒，门开了一条缝，男人探出半张脸，眼神警惕：“你们是谁？”
“找王强。”姜怀真站在后面，声音不高。
男人顿了一下，还是让开了门。
屋里没开大灯，只有笔记本屏幕泛着蓝光。桌上摆着两盒冷掉的外卖，墙角堆着几箱儿童营养品。王强坐回椅子，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只是在网上发点帖子，不犯法。”
姜怀真没动，袖子里的铜钱轻轻一震。
卦象出来了。
她开口：“你女儿小雅，七岁，白血病三期，医生说骨髓配型窗口期只剩十西天。”
王强猛地抬头，肩膀绷紧：“你们查我家人？！”
“不用查。”姜怀真拿出平板解锁画面，“你每晚十点准时登录‘希望之光’基金会网页，IP地址固定，时间规律得像闹钟。我们只是顺着网线看了一眼。”
屏幕切换到病房实时影像——穿粉色病号服的小女孩正趴在床边画画，听见提示音抬起头，冲镜头咧嘴一笑，举起画板：上面用蜡笔歪歪扭扭写着“谢谢姐姐”。
王强整个人僵住，嘴唇抖了抖，没发出声。
姜怀真往前一步：“你替人操控舆论，一条热搜八千，图文包三千五，伪造黑料另算。可这些钱，连一次化疗都不够。”
“我没有选择！”他突然吼出来，声音沙哑，“医院催费单天天塞门缝！医保报不了多少，亲戚都躲着我！有人给我机会赚钱，只要动动手指……我不伤害谁！”
“你女儿会死。”姜怀真语气平静，“因为你的账号正在参与一场谋杀。”
王强愣住。
“姜明珠团队雇你抹黑我，是为了转移视线。”她盯着他，“但他们不会管你女儿活不活。等事情过去，他们删库跑路，你背锅，她等死。”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电脑风扇的嗡鸣。
王强低头看着桌面，肩膀一点点塌下去。良久，他伸手摸了摸眼角，声音闷在喉咙里：“……我能怎么办？硬盘有自毁程序，他们远程就能引爆。我交证据，女儿明天就进不了医院。”
姜怀真掏出手机，拨通秦峰：“安排证人保护协议，孩子立刻转移至灵异局合作特护病房，专人看守。”
秦峰点头出门。
她转向王强：“你说真话，我们保她平安。你说假话——”
她抬手掐诀，一道金光掠过笔记本硬盘。屏幕上原本闪烁的红色倒计时瞬间冻结。
“程序停了。”她说，“现在，轮到你了。”
王强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着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几百条指令弹了出来：
【#姜怀真装神弄鬼# 热搜冲榜方案】
【买通二十个百万粉博主联动发声】
【伪造首播事故视频，剪辑时间轴03:17-04:02】
每一项后面都标着金额、执行时间和资金来源——“赵玉茹-私账”。
他还调出了语音备份。
“别心软。”一个女声传来，“舆论压不住，她就会死。死了，你女儿的医药费，照付。”
是赵玉茹的声音。
姜怀真全程没说话，只让林晓同步接收所有数据包，并上传至国家网络安全部门备案平台。
半小时后，#姜明珠买凶操纵舆论# 冲上热搜第一。
实锤证据打包放出，短短十分钟话题阅读破亿。评论区炸了锅，无数曾被封号禁言的网友翻出旧帖自证清白。有人贴出自己因质疑姜怀真而被网暴退圈的经历，底下一片“对不起”的留言刷屏。
姜怀真坐在指挥室，看着不断刷新的数据流。林晓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总算扳回一局。”
她没回应，目光落在屏幕上一条异常动态上——就在热搜爆开的同时，某个匿名IP再次尝试接入片场服务器，动作隐蔽，频率极高。
秦峰走过来，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处理王强？”
“签协议，送他去见女儿。”她说，“另外，通知导演组，明天所有拍摄内容必须双机位同步存档，原始素材首传灵异局监管通道。”
秦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林晓凑近屏幕：“那个IP……又来了。这次伪装成场务登录权限，正在扫描监控盲区。”
姜怀真站起身，走到窗前。城市灯火如河，流动不息。她指腹着戒指边缘，温润的触感下藏着一丝躁动。
手机震动。
是林晓发来的消息：
“刚截获一段删除中的聊天记录——有人在组织新一轮水军围攻，目标不是你。”
“是明天要进组的新演员。”
她眯起眼。
手指刚点开附件，办公室灯光忽然闪了一下。
屏幕定格在一张截图上：
匿名群聊界面，最新一条消息刚刚发出——
“行动代号：清场。准备泼红漆，道具间第三柜有备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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