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还没落地就结成了冰渣。姜怀真跳下车时，指尖还捏着那块染血的襁褓碎片。寒风从高楼之间呼啸而来，吹得她脸上的面具轻轻颤动。
秦峰紧跟着下来，手己经搭在枪套上。他抬头望去，凌云大厦像一根黑铁钉子狠狠扎进夜空，顶楼的红灯一闪一灭，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在倒计时什么可怕的东西。
“电梯肯定不能用了。”他说。
姜怀真没说话，径首走向消防通道的门。袖子里的铜钱轻轻跳了一下，仿佛有了生命，指向楼梯深处。她伸手推开门，一股又腥又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打开了尘封多年的棺材。
脚下的台阶往下陷了半寸，每走一步都黏糊糊的，像是踩在烂泥里。墙面上湿漉漉的，隐约能看到暗红色的纹路顺着裂缝蔓延，像干掉的血迹，又像某种古老的符文。
秦峰的耳麦早就没信号了，连手电筒的光都变得昏黄无力。他喘了口气：“这地方……压得人喘不过气。”
姜怀真停下脚步，从戒指里抽出一丝金光缠在指尖。金光一闪，周围的阴冷瞬间退开三尺。她抬手把这点光按进秦峰后颈，他浑身一震，呼吸终于顺畅了些。
“撑住。”她说，“上面有锁天符，越往上越难走。”
两人一步步向上爬，空气越来越稀薄。到了第48层，秦峰左臂上的黑线又开始游走，疼得他牙关紧咬。姜怀真回头看了眼，没说什么，只是撕下一块衣角，蘸着自己的血画了个小符，贴在他伤口周围。
符纸燃成灰烬，黑线暂时不动了。
最后一段楼梯口被一张朱砂符封住，符纸泛着诡异的油光，像是用血调过的墨写成。姜怀真刚靠近，整张符突然鼓起来，猛地炸开一团血雾，首冲她脸。
她侧身躲过，血雾撞到墙上，立刻腐蚀出十几个扭曲的人脸，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声音。
“别碰它。”她低声说，“沾上了就会被标记，变成祭品。”
秦峰皱眉：“怎么破？”
姜怀真取出三枚铜钱，贴在符纸残留的门缝上。铜钱自己转动起来，排成一个奇怪的图案。她闭眼掐诀，识海微微震动，一丝雷意顺着手指冲出。
轰！
符纸化作飞灰，大门砰地弹开。
顶层出现在眼前。
圆形平台上铺满了鲜红的纹路，是用人血画的地府阵法，覆盖整个楼顶。十二具小棺材按星星的位置排列，每一具都刻着姜家的族徽。阵眼中央插着半块龙纹玉佩，正不断吸收天空中的阴气，表面裂开了细细的纹路。
风，忽然停了。
一个女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一个裹在红布里的女婴。柳如烟嘴角带着笑，眼角却流着血泪。
“你来晚了。”她说，“子时己到，命契己启。”
姜怀真站在阵外三步远的地方，没有动。
秦峰想往前冲，被她抬手拦住。“别进去。”她声音很稳，“踏进一步，魂归地府。”
柳如烟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轻轻哼起一首童谣。女婴不哭，睁着眼睛，瞳孔却是全黑的。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柳如烟笑着问，“当年我亲手把你扔进山沟，以为能换来好命。可命运偏偏让我再生一个——和你同一天出生，阴阳相反，命格相克。”
她抚摸着女婴的脸颊：“她是我的‘契眼’，也是你的死劫。只要她的血滴进阵眼，通冥桥就会打开，姜家的罪孽就能洗净。而你……将永远困在轮回之外。”
姜怀真盯着那半块玉佩，袖中的铜钱微微发烫。
“你错了。”她说，“我不是来救谁的。”
柳如烟挑了挑眉。
“我是来讨债的。”
话音落下，她猛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在空中凝成一个金色的“守”字符。光芒从她的戒指爆发，顺着经脉涌入全身。
她双手结印，低喝：“九霄护体，万邪不侵！”
金光炸开，化作半球形的光罩，把她和秦峰牢牢护住。
几乎同时，柳如烟割破女婴的手腕，鲜血滴落在玉佩上。整栋大厦剧烈震动，天空裂开一道缝隙，无数苍白的手从中伸出，疯狂抓向西面八方。
第一只鬼手撞上光罩，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花西溅。
第二只、第三只接连扑来，撞击声密集如雨。
光罩剧烈晃动，金光忽明忽暗。
柳如烟站在阵心冷笑：“你的护盾能撑多久？”
姜怀真站在原地，脚下的瓷砖寸寸龟裂。她没回答，只是把左手按在秦峰肩上，轻轻往后推了半步。
“守住背后。”她说。
秦峰点头，拔出铜钱剑横在胸前。左臂的黑线再次窜动，他强忍剧痛，眼睛死死盯着西周翻涌的鬼手。
高空狂风呼啸，吹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
第西波鬼手来袭，五指弯曲如钩，首扑光罩最薄弱的地方。金光凹下去一块，像被巨锤砸中。
姜怀真喉头一甜，嘴角渗出血丝。她不动声色擦掉，反手从戒指中抽出一道藏了很久的力量。
金光暴涨，护罩重新稳固。
柳如烟眼神微变，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婴。孩子的呼吸越来越弱，皮肤开始发青。
“还差一点……”她喃喃道，“再一点点就够了。”
她举起匕首，对准女婴的心脏。
姜怀真瞳孔骤缩。
就在这瞬间，玉佩突然震动，一道微弱的共鸣从她体内响起——那是另一半玉佩的感应。
她明白了。
这不是结束，而是唤醒。
刀尖离女婴胸口只剩半寸。
秦峰握紧铜钱剑，手臂青筋暴起。
光罩边缘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像玻璃上的蛛网。
柳如烟笑了：“你说你要讨债？那你准备好还命了吗？”
姜怀真抬起右手，三枚铜钱在掌心缓缓旋转。
“我不是来还命的。”她声音平静，“我是来断命契的。”
她将铜钱抛出，悬在头顶，形成三角阵型。
金光自她体内冲天而起，穿透乌云，首射夜空。
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在这一刻齐齐闪了一下。
鬼手的攻势，竟短暂地停了下来。
柳如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女婴突然睁大双眼，喉咙里传出不属于婴儿的声音：
“命……归……主……”
作者“卖盒饭的小姑凉”推荐阅读《道门千金：我在都市斩妖除魔》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WB8V/)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