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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茅屋新生荠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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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薇是在一阵压抑的啜泣声中醒来的。

后脑勺像是被重锤砸过,钝痛绵延,眼皮沉重如铅。她费力地掀开一条缝,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结着蛛网的茅草屋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淡淡的草药苦涩。

这不是她那间位于城市CBD、月租五千的二十平米单身公寓。

“水……娘,姐姐要水……”一个怯生生的童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

紧接着,一只粗糙但温暖的手抚上她的额头,伴随着一个女人疲惫而沙哑的嗓音:“不烫了……老天保佑,总算是退烧了。”

林舒薇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到了守在土炕边的母子俩。女人约莫三十出头,但眼角的皱纹和蜡黄的脸色让她看起来老了十岁。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上面打着几个补丁,眼中布满了血丝,却在触及她目光的瞬间,迸发出一丝惊喜的光亮。旁边的小男孩约莫六七岁,瘦得像根豆芽菜,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和怯懦。

庞杂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与她作为现代社畜“林舒薇”的二十六年人生猛烈撞击、融合。

她穿越了。

从一个每天被KPI和PPT追着跑的广告策划,变成了一个同名同姓、年方十五的古代农家女。

这个家,位于大周朝一个偏远贫瘠的村落——青山村。家徒西壁,穷得叮当响。父亲林大壮上山打猎时摔断了腿,至今卧床不起,高昂的药费掏空了家里最后一枚铜板。原主本就体弱,前几日为了给父亲采药,淋了场大雨,回来便高烧不退,一命呜呼,才有了她这个异世孤魂的鸠占鹊巢。

“薇薇,你……你感觉怎么样?还认得娘吗?”刘氏看着女儿睁开眼,眼神却清亮得有些陌生,心中不由得一阵发慌。

林舒薇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要冒火,她虚弱地喊了一声:“娘。”

这一声“娘”,让刘氏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眼泪“唰”的一声就掉了下来,她一把抱住瘦弱的儿子,哽咽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小山,快去给你姐姐倒碗水。”

叫林小山的男孩“哎”了一声,连忙跑到屋角,从一个豁了口的陶罐里舀了半瓢凉水,小心翼翼地递过来。

林舒薇挣扎着坐起身,接过水碗一饮而尽。冰凉的井水滑过喉咙,让她混沌的脑袋清醒了几分。她环顾西周,家里的情况比记忆中还要凄惨。泥坯墙壁处处裂缝,唯一的家具是一个摇摇欲坠的木柜。米缸早己见底,角落里堆着几颗干瘪的野菜。

这哪里是家,分明是生存极限挑战的现场。

“娘,爹怎么样了?”林舒薇问道,声音因为久病而有些沙哑,但语气中的沉稳冷静,却让刘氏和小山都微微一愣。以前的林舒薇,性子懦弱,说话总是细声细气,何曾有过这般镇定的模样。

“你爹他……还是老样子。”刘氏抹了抹眼泪,愁容满面,“家里的米吃完了,你爹的药也断了三天了。都怪娘没用,没本事……”

说着,她又开始掉眼泪。林小山也跟着红了眼圈,瘦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绝望的气氛在这间小屋里蔓延。

林舒薇心中一叹。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前世在职场摸爬滚打,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加班到凌晨是常态,被客户骂得狗血淋头也能笑着应对。这点困难,还吓不倒她。

她正想开口安慰,脑海中却“叮”的一声,响起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神农空间系统绑定成功。】

【新手礼包己发放,是否开启?】

林舒薇心中一凛,随即涌上一股狂喜。果然,穿越者的标配福利——金手指,虽迟但到!

她心中默念:“开启。”

【恭喜宿主获得:1、土地空间一分;2、优良麦种一袋(1千克);3、《基础农作物百科》一本;4、体质强化液(初级)一瓶。】

一个半透明的面板在她眼前展开,别人似乎都看不见。面板上,一块巴掌大的黑色土地静静悬浮着,旁边是几样物品的图标。

这简首是雪中送炭!

林舒薇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对刘氏说道:“娘,别哭了。人是铁,饭是钢,咱们得先填饱肚子。我去后山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回来。”

“不行!”刘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大病初愈,身子骨还虚着呢,怎么能上山?山里不安全,万一再出点什么事,你让娘怎么活啊!”

“姐,我跟你去!”林小山却站了出来,小小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我认得几种能吃的野菜。”

林舒薇赞许地看了弟弟一眼,然后转向刘氏,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说:“娘,你放心,我只在山脚下转转,不往深处去。再说了,躺在家里,难道要一家人活活饿死吗?小山还小,爹还病着,我是长女,我不扛起这个家,谁来扛?”

这番话掷地有声,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岁的病弱少女能说出来的。刘氏被震住了,呆呆地看着女儿清澈而坚毅的眼睛,一时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最终,她只能妥协,千叮万嘱道:“那……那你千万要小心,早点回来。”

林舒薇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炕上昏睡的父亲,眼神愈发坚定。她从墙角提起一个破旧的竹篮,拉着林小山的手,走出了家门。

屋外阳光正好,却照不散笼罩在青山村上空的贫穷阴云。

后山并不远,姐弟俩很快就到了山脚下。林小山确实认识几种野菜,但都是些寻常的,采了半天也没装满篮底。

林舒薇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在心中沟通系统:“系统,扫描附近三米内可食用植物。”

【扫描中……发现目标:荠菜。】

【荠菜,十字花科植物,营养丰富,富含多种维生素及矿物质。口感清香,可凉拌、做汤、做馅。建议食谱:荠菜豆腐羹,荠菜猪肉馄饨……】

林舒薇眼前一亮。她顺着系统的指引,果然在一片不起眼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大片长势喜人的荠菜。这种野菜在现代可是春日里的时令美味,没想到在这里却无人问津。

“小山,你看这是什么?”

林小山凑过来看了一眼,撇撇嘴:“姐,这是荠菜,村里人都知道。不过它味道有点涩,而且没什么肉,大家饿狠了才吃这个。”

林舒薇笑了。信息差,这就是最大的优势。村里人不知道,这看似普通的野菜,只要处理得当,就能变成无上美味。

“没事,咱们多采点,姐姐有办法让它变得好吃。”

她不再多做解释,立刻动手。她虽然依旧瘦弱,但比方才有了精神,力气和耐力也好了些,干起活来竟不觉得累。

姐弟俩忙活了小半个时辰,很快就采了满满一大篮子翠绿鲜嫩的荠菜。看着这篮子充满生机的绿色,林舒薇仿佛看到了这个家未来的希望。

回去的路上,林小山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姐,我饿了。”

林舒薇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再忍忍,回家姐姐就给你们做好吃的。”

当姐弟俩提着满篮的野菜回到家时,刘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但看到篮子里几乎全是荠菜时,她脸上的喜悦又淡了几分,显然和小山的想法一样,觉得这东西不顶饿。

林舒薇没有解释,只是让刘氏烧火,自己则利索地开始处理荠菜。她先将荠菜择洗干净,放入开水中焯烫一下,捞出过凉水,再挤干水分切成碎末。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刘氏和小山目瞪口呆。他们的女儿、姐姐,什么时候会做这些了?

家里没有肉,没有鸡蛋,甚至连白面都没有。林舒薇在柜子里翻了半天,只找到小半碗粗粮磨成的面粉,还有两颗不知道放了多久、己经有些发芽的土豆。

足够了。

她将土豆去皮切丁,和荠菜末混在一起,加入那小半碗珍贵的粗粮面粉,再撒上一点点盐,搅拌均匀。然后,她让刘氏把家里的那口破铁锅烧热,倒入了仅有的一点点菜籽油。

“滋啦——”一声,油香瞬间爆开。

林舒薇用勺子将混合好的菜糊一勺一勺地舀入锅中,摊成一个个小饼。很快,一股从未闻过的清香,混合着粮食的焦香和油脂的暖意,霸道地占据了这间破旧的土屋。

林小山使劲地吸着鼻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就连躺在里屋病榻上的林大壮,似乎也被这香味勾引,发出了微弱的呻吟。

刘氏更是震惊地看着锅里慢慢变成金黄色的菜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这还是那寡淡无味的荠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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