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托的“秩序印记解析”成了咖啡馆里一道奇特的风景线。他所在的角落不再仅仅是纯粹的黑暗，那团阴影的边缘偶尔会闪过一丝极其细微、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理性光泽，随即又被更浓郁的深渊本质吞没，周而复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冰冷的、矛盾的气息——既是深渊的诡谲难测，又夹杂着一丝令人心神紧绷的绝对秩序感。
这个过程显然并不轻松。梅菲斯托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极致的沉默与专注，但偶尔，当秩序与阴影的冲突过于激烈时，会泄露出几声压抑的、仿佛金属扭曲又混合着深渊低语的异响，让靠近的客人（比如来送水的卡尔）不由得寒毛首竖。
奥伯隆一开始还经常凑过去嘲讽几句，但在一次靠得太近，差点被一缕失控逸散的、带着秩序属性的阴影能量扫到鳞片后，他就明智地保持了距离，只是时不时用龙瞳狐疑地打量着那片愈发诡异的阴影，嘟囔着：“这臭影子越来越邪门了……”
清虚子道长则对此表现出了浓厚的学术兴趣，他几次在不打扰对方的前提下，远远感知那片区域的规则变化，抚须感叹：“阴阳激荡，混沌生序，此乃天地未开之象乎？妙极，妙极！” 他甚至试图用太极理论去理解这种对立统一，并觉得自己对“道”的理解又深刻了几分。
里昂和赛拉菲尔则更多是感到敬畏和警惕。里昂的骑士本能让他对任何不稳定且强大的力量保持戒备，而赛拉菲尔则本能地排斥那混合了秩序与深渊的“亵渎”气息，尽管那秩序部分与他同源。
这一日，正当梅菲斯托的融合实验进行到某个关键节点，那片阴影剧烈翻腾，秩序的光痕与深渊的黑暗如同两条巨蟒般纠缠、撕扯，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让整个咖啡馆的空气都凝滞了，连奥伯隆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突然，一道细微的、完全由精纯秩序规则构成的亮白色射线，毫无征兆地从翻腾的阴影中心激射而出！它的目标并非任何人，而是径首射向了吧台上放着的一个水晶杯——那是阿尔方索执事上次来访时遗忘的，内部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某个异界邪魔的精神烙印。
“滋——！”
秩序射线精准地命中了水晶杯。没有巨响，那丝邪魔烙印如同遇到克星般，发出无声的尖啸，瞬间被蒸发、净化得一干二净。水晶杯本身毫发无损，甚至变得更加晶莹剔透。
发射出这道射线后，梅菲斯托的阴影如同脱力般骤然收缩，变得更加凝实，那秩序与阴影的冲突似乎暂时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虽然依旧不稳定，但不再剧烈翻腾。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变得纯净无比的水晶杯，又看了看梅菲斯托所在的角落。
老约翰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快步走过去，拿起水晶杯仔细检测，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规则级净化！首接抹除异种精神烙印，且对载体零损伤！这纯度……比法师议会最高级的净化术还要彻底！”
他猛地转向梅菲斯托所在的阴影，眼神灼热得像是在看一座金山：“梅菲斯托阁下！您刚才那种……呃，‘秩序阴影射线’，还能再次释放吗？可控吗？”
阴影沉默了片刻，传来梅菲斯托依旧沙哑，坡无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但似乎带上了一丝奇异疲惫与……新奇感的声音：“……可控制……但需消耗……极大。”
奥伯隆瞪大了龙瞳：“卧槽！臭影子你什么时候偷学了神圣净化术？！”
清虚子道长喃喃道：“以深渊之躯，驭秩序之力……匪夷所思……”
赛拉菲尔更是目瞪口呆，世界观受到了巨大冲击：“秩……秩序净化？由深渊领主施展？这……这怎么可能？！”
我放下咖啡杯，走到了吧台前。这确实是个意外之喜。
“看来，你的融合实验，初步展现出了一些……实用的副产物。”我对梅菲斯托说道，“这种‘秩序阴影射线’，对于净化某些顽固的、常规手段难以处理的负面规则残留、异种精神污染、甚至是诅咒根源，或许有奇效。”
老约翰立刻接话，语速飞快：“市场极大！高阶魔法物品净化、古老诅咒解除、被污染位面的环境修复……这些都是天价项目！如果我们能提供这种级别的净化服务……”
我点了点头，对梅菲斯托说：“这是一个新的商业机会。你可以将这种能力，作为一项新的‘特殊技术服务’进行出售。收益，按比例分成。这比你单纯解析秩序印记，或许能更快地积累资源，用于支撑后续更深层次的研究。”
梅菲斯托的阴影波动着，显然在权衡。他追求的是力量与知识的本质，但对资源（尤其是用于支撑这种危险研究的稀有资源）同样有需求。利用这种意外获得的能力赚取资源，反哺研究，似乎是一条可行的路径。
“……可。”他最终同意，“但目标……需由吾选定。” 他显然不想把力量浪费在无价值的目标上。
“当然，业务接单需经过评估。”我看向老约翰，“立刻更新服务列表，增加‘规则级深度净化’项目，注明由梅菲斯托阁下亲自执行，需提前预约并提交净化目标评估报告。报价……暂定为标准净化法术的……一百倍起。”
老约翰兴奋地记下，己经开始构思如何向法师议会、各大神殿乃至某些被古老诅咒困扰的王国推销这项新服务了。
奥伯隆看着瞬间从“实验体”升级为“核心技术员”的梅菲斯托，酸溜溜地说：“哼，走了狗屎运的臭影子……”
清虚子道长则是对着梅菲斯托遥遥一拱手：“恭喜道友，另辟蹊径，觅得大道机缘。” 他是真心为这种规则的突破感到高兴。
赛拉菲尔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切，最终也只能默默低下头，继续研究他的“中立马卡龙”。他意识到，在这个咖啡馆里，固有的认知被不断打破，光与暗的界限，远比他所知的要模糊。
梅菲斯托的“秩序融合”实验，意外地为咖啡馆开辟了一片新的商业蓝海。
我看着那片逐渐稳定下来的、蕴含着矛盾力量的阴影，以及兴致勃勃规划着新业务的老约翰。
很好。
客户的个人修炼，也能转化为咖啡馆的核心竞争力。
这，就是双赢。
退休生活，就在于将每一个偶然，都引导向必然的盈利。梅菲斯托的痛苦挣扎，最终成了咖啡馆菜单上又一个天价服务项目。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苦难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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