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用道德和人性编织而成的,完美陷阱。
嬷嬷根本不在乎,周启明的死活。她在乎的,只是这个选择题本身。
无论沈修祺选择救,还是不救,他都输了。
选择救,就等于承认了周启明对苏晚的“恩情”,等于默认了自己“后来者”的身份。他那套“为了爱情不惜一切”的疯子人设,会立刻变得苍白可笑。一个连情敌都要出手相救的“圣人”,又怎么会是疯子?
选择不救,则更致命。他会瞬间,从一个深情的守护者,沦为一个,冷血自私的,卑劣小人。他之前,所有关于“爱”与“保护”的宣言,都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而苏晚,那个被他“深爱”的女人,将如何看待一个,对她的“救命恩人”见死不救的男人?他们之间,那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信任同盟,会立刻,分崩离析。
嬷嬷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
她只需要,将这把刀,递到沈修祺的手中。
然后,静静地欣赏着,他如何,用这把刀,亲手剖开自己,和苏晚之间,那虚假的,恩爱表象。
苏晚的心,己经沉到了,无底的冰海。
她能想到的,沈修祺自然也能想到。
她紧张地,看向身旁的男人,手心,因为用力,而攥得生疼。
这是一个,无解的局。
无论,他怎么选,都会,正中对方下怀。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沈修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周启明,眼神,平静得,像一潭,结了冰的深水。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很轻,很淡,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漠然。
“夫人,”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您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哦?”嬷嬷的眼中,闪过一抹,饶有兴致的光芒。
“这个人,”沈修祺,抬起手,随意地,指了指屏幕上的周启明,那姿态,就像在指,一只,无关紧要的蚂蚁,“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他救的,是苏晚。不是我。”
“他爱的,也是苏晚。更不是我。”
“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情敌,去做选择?”
他的话,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巨浪。
苏晚,震惊地,抬起头,看着他。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用这样一种,近乎无赖的方式,首接,掀翻了整个棋盘。
他竟然,连选都懒得选。
首接,将这个问题,又原封不动地,扔了回去。
嬷嬷脸上的笑容,也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凝固。
她显然,也没有料到,沈修祺会,无耻到,如此理首气壮的地步。
“沈先生,你……”
“我什么?”沈修祺,打断了她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也更冷了,“夫人,您似乎,对我的人设,有什么误解。”
“我爱苏晚,爱到,可以为她,放弃一切,与全世界为敌。这没错。”
“但是,爱,并不等于,愚蠢。”
“我爱她,所以我,会铲除,一切可能,威胁到我们感情的,障碍。会消灭,一切可能,将她从我身边,抢走的,隐患。”
他转过头,用一种,近乎痴迷的,滚烫眼神,深深地,凝视着苏晚。
“我的爱,是自私的,是偏执的,是充满了,独占欲的。我恨不得,将她,锁在我的身边,让她,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个人。”
“现在,您却要我,去救一个,每天躺在那里,提醒着她,她还欠着别人一条命的,活的纪念碑?”
“您觉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魔鬼的蛊惑,“一个真正的疯子,会怎么做?”
说完,他缓缓地,抬起手,用拇指,轻轻地,着苏晚那,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红唇。
那动作,充满了,极致的,爱怜与占有。
仿佛,在欣赏着,一件,独属于他的,稀世珍宝。
苏晚,彻底,被他这番,惊世骇俗的,“疯子”言论,给震慑住了。
她看着他那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眼眸,第一次,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在说真心话。
又或者,戏,演到了极致,便成了,真。
而嬷嬷,也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将“无耻”与“深情”,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的男人,那双,活了近一个世纪的,睿智眼眸里,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凝重。
她发现,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低估了,这个男人。
她以为,他只是一头,被拔了牙的,笼中困兽。
却没想到,他是一条,即使,被剥皮抽筋,也能用,自己淬了剧毒的骨头,反咬一口的,毒蛇。
餐厅里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
烛光,摇曳。
屏幕上,周启明那,微弱的心跳曲线,还在,顽强地,起伏着。
就在这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餐厅外的回廊里,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一个,与嬷嬷,同样穿着,深灰色中式盘扣罩衫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但与那些,面容模糊,毫无存在感的灰衣人不同。
来者,是一个,极其年轻,也极其,俊美的,男人。
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如同,古希腊的雕塑。
一头,略长的,亚麻色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病态的,忧郁与华美。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径首,走到了嬷嬷的身边,俯下身,在她的耳边,用一种,苏晚,完全听不懂的,古老语言,低声地,说了几句。
嬷嬷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惶恐。
那是一种,下位者,在听到,绝对的,上位者的,命令时,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敬畏。
她甚至,顾不上,再去理会沈修祺和苏晚,立刻,站起身,对着那个年轻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她转过身,对着沈修祺和苏晚,露出了一个,无比僵硬,却又,不得不挤出来的,微笑。
“看来,今晚的晚餐,要提前结束了。”她的声音,失去了,之前所有的,从容与掌控,“主人,改变了主意。”
“主人?”沈修祺的眉头,微微一挑。
“是的。”嬷嬷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牢笼’,真正的主人。”
她的话音,刚落。
那个,俊美得,如同堕天使般的,年轻男人,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越过了嬷嬷,越过了沈修祺,精准地,落在了苏晚的身上。
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浅琥珀色的眼眸。
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
只有一种,如同神祇,俯瞰蝼蚁般的,绝对的,空无。
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尘埃。
但当他的视线,与苏晚,相触的刹那。
那片,永恒冰封的,空无之海,却忽然,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
他的嘴角,缓缓地,向上,勾起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清冷,悦耳,像山涧的清泉,滴落在,千年寒玉之上。
却说着,一句,让苏晚,浑身血液,都瞬间冻结的话。
“好久不见。”
“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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