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之光”号的船员对他们这两个“风暴幸存者”表现出了人道主义的关怀,但也保持着职业性的距离。船长是个严谨的瑞典人,在简单询问了“海妖号”沉没的细节(苏珊·陈编造了一个 plausible 的触礁故事)后,便安排他们住进了一间空闲的船员舱,提供食物和基本的医疗检查。
林野和苏珊·陈尽量低调,大部分时间待在舱室里,避免与船员过多交流,以免言多必失。他们的伪造身份经受住了初步盘问,但“海妖号”的失踪迟早会引起航运界的注意,消息可能会传到基金会耳中。他们必须抢时间。
几天后,“北欧之光”号驶入了纽约港繁忙的水域。自由女神像在薄雾中隐约可见,曼哈顿的天际线如同钢铁丛林般压迫而来。这座世界之都,既是希望的象征,也是无数阴谋的交汇点。
靠港前,所有人员都需要接受海关和移民局的检查。这是一个关键节点。
“我们不能走正常通道,”苏珊·陈在舱室内低声说,“我们的伪造证件经不起仔细核查,尤其是现在‘海妖号’出事,我们的名字可能会被标记。”
“那怎么办?”
“科斯塔安排了一条路径。”苏珊·陈拿出一个防水袋,里面是两套港务局维修工的制服和相应的证件,“船靠岸后,会有一批维修人员上船进行例行检查。我们混入其中,跟着他们一起下船。科斯塔的人会在码头接应。”
计划听起来可行,但风险依然存在。他们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掉包,并且祈祷接应环节不出差错。
货轮缓缓靠上斯塔滕岛的集装箱码头。巨大的桥吊开始作业,人声鼎沸,一片繁忙景象。果然,不久后,一队穿着橙色反光背心的维修工登上了船。
林野和苏珊·陈换上维修工制服,将脸抹脏,戴上帽子和口罩,低着头,混入了正在检查船上设备的维修队中。他们模仿着其他人的动作,拿着工具装模作样地敲敲打打。
时机到来,维修队负责人示意收工下船。林野和苏珊·陈心跳加速,跟着队伍走向舷梯。码头上的海关官员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并未阻拦。第一步顺利。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上码头地面时,一个穿着西装、眼神锐利的男人(看起来像是港口安保主管)突然拦住了维修队负责人。
“等一下,汉克。接到通知,所有今天登船人员,包括维修工,都需要额外核对一下身份信息。”安保主管拿出一个平板电脑。
林野和苏珊·陈心中一惊!是例行公事,还是他们暴露了?
维修队负责人汉克抱怨了几句,但还是配合地让队员们排队核对。队员们逐个上前,扫描证件,拍照比对。
眼看就要轮到林野和苏珊·陈!一旦扫描,伪造证件很可能立刻露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码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喊叫声!一辆搬运集装箱的叉车似乎失控,撞倒了一堆货物,引起了一片混乱和烟雾!
“该死!那边出事了!”安保主管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汉克,带你的人先过去帮忙维持秩序!身份核对稍后进行!”
混乱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维修队立刻被调往事故现场。林野和苏珊·陈趁乱脱离队伍,按照苏珊·陈事先记下的路线,快速钻入码头密密麻麻的集装箱堆场中。
接应的人在哪里?约定的接头点是一个编号为 B-17 的集装箱角落。
他们在如同迷宫般的钢铁峡谷中穿行,终于找到了那个标记的集装箱。一个穿着连帽衫、戴着墨镜的男人正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识别标志——一份卷起的《纽约时报》。
“科斯塔先生派我来的,”男人压低声音,语速很快,“车在外面,跟我来。”
没有时间犹豫,林野和苏珊·陈跟着男人快步走向码头边缘的一个出口。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等在那里。
就在他们即将上车时,林野眼角的余光瞥到码头对面的一栋办公楼窗口,有镜片反光一闪而过!是望远镜或狙击镜!
“小心!”他猛地将苏珊·陈和那个接应者推向车身后!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子弹击中了他们刚才站立位置的地面,溅起火星!
有狙击手!他们还是被发现了!
“快上车!”接应者反应迅速,拉开车门。三人连滚爬爬地钻进车内。司机立刻猛踩油门,车子咆哮着冲了出去!
身后,又传来几声枪响,打在车身上,但未能阻止车辆逃离。
车子在码头的通道上疾驰,甩开可能的追兵。车内,惊魂未定的接应者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年轻但紧张的脸:“我是科斯塔先生的助手,迈克。刚才好险!看来基金会的人己经盯上码头了。”
“科斯塔先生现在安全吗?”苏珊·陈急切地问。
“暂时安全,但他感觉压力很大。峰会安保升级了好几次,内部审查也很严格。”迈克擦了擦额头的汗,“他让我首接带你们去安全屋,峰会开始前,他再找机会和你们见面。”
车子驶入布鲁克林区错综复杂的街道,最终停在一个老旧公寓楼的后巷。安全屋设在顶楼,窗户都拉着厚厚的窗帘,里面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和监听仪器。
纽约的第一关,他们险象环生地闯了过来。但狙击手的子弹表明,基金会己经张开了大网。在联合国峰会开始前的这几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危险。而与科斯塔的会面,将是计划能否执行的关键。
在这座自由女神注视下的城市里,一场光明与黑暗的终极对决,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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