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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怒海孤舟

小说: 桃源迷踪   作者:光影交界处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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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撕扯着夜幕,暴雨如注,冰冷的咸涩海水不断拍打在甲板上。“海妖号”在滔天巨浪中如同一片树叶,剧烈地起伏颠簸。这恶劣的天气既是致命的威胁,也成了林野和苏珊·陈唯一的掩护。

两人猫着腰,紧贴着湿滑冰冷的船舷,艰难地向上层甲板移动。引擎的轰鸣和风浪的咆哮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每一次货轮倾斜,都仿佛要将他们抛入漆黑汹涌的大海。

存放救生艇的吊架就在前方不远处。但大副和另一名水手正穿着雨衣,艰难地在那里检查固定索,显然是船长派来加强看守的。

“必须解决他们。”苏珊·陈在林野耳边喊道,声音被风声撕扯得模糊不清。

林野点了点头,从后腰摸出那根沉重的扳手。他示意苏珊·陈从另一侧吸引注意力。

苏珊·陈会意,故意弄倒了一个旁边的空油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谁在那儿?”大副警惕地喊道,带着水手朝声音来源走去。

就在他们背对救生艇的瞬间,林野从阴影中猛地窜出,扳手狠狠砸向那名水手的后颈。水手闷哼一声,软倒在地。大副反应极快,听到动静立刻转身,拔出腰间的匕首刺向林野!

林野侧身躲过,扳手横扫,砸在大副的手腕上,匕首脱手飞出。但大副体格强壮,忍着剧痛,另一只手死死掐住了林野的脖子!两人在湿滑的甲板上扭打起来,随时可能被颠簸的船体甩出去!

苏珊·陈迅速上前,用电击器(她一首藏在身上)狠狠戳在大副腰间。大副身体剧烈抽搐,手上力道一松,林野趁机挣脱,用扳手给了他头部重重一击,大副也下去。

“快!放救生艇!”林野喘息着喊道。

两人冲到救生艇旁,解开固定锁,启动释放装置。沉重的救生艇在吊臂的吱呀声中,缓缓降落到汹涌的海面上。

就在这时,驾驶台方向传来了警报声和索伦森船长的怒吼!他们被发现了!

“跳!”林野大喊,和苏珊·陈一起,从数米高的甲板边缘纵身跃下,重重摔落在救生艇的篷顶上,然后滚进舱内。

几乎在落水的瞬间,林野拉动了启动绳,小艇的引擎发出沉闷的咳嗽声,终于启动!他猛推操纵杆,救生艇像一片叶子,艰难地脱离“海妖号”巨大的阴影,冲入无边的黑暗和波涛之中。

身后,“海妖号”的探照灯扫过海面,机枪子弹呼啸着打在救生艇周围的海水里,溅起一道道水柱。但风浪太大,瞄准困难,货轮也无法轻易转向追击。很快,庞大的船体就消失在了雨幕和波涛之后。

暂时安全了,但处境更加绝望。

救生艇在高达数米的浪涛中疯狂颠簸,随时可能被掀翻或灌满海水。林野拼命稳住方向,让艇头尽可能迎着浪头,避免侧翻。苏珊·陈则迅速检查艇上的物资:几瓶淡水、一些压缩饼干、一支信号枪(只有三发信号弹)、一个简陋的急救包和一个电量不明的应急无线电。

“我们偏离航线有多远?”苏珊·陈在引擎的轰鸣和风浪的咆哮中大声问。

“不清楚!”林野喊道,“风暴打乱了方向!只能希望我们还在主要航线附近!”

这是一个寒冷、潮湿、充满恐惧的夜晚。两人轮流操控小艇,与疲劳和寒冷抗争。每一次巨浪拍来,都像是死神的触摸。信号枪不敢轻易使用,那会暴露位置,引来的是敌是友无法预料。应急无线电发出的求救信号如同石沉大海。

黎明时分,风暴终于渐渐平息。铅灰色的天空下,大海依旧波涛汹涌,但能见度好了很多。精疲力尽的两人瘫坐在积水的艇底,又冷又饿。

“看那边!”苏珊·陈突然指着远方,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希望。

海天相接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点,并且越来越大——是一艘船!

林野挣扎着爬起来,用望远镜观察。那是一艘中等大小的集装箱船,船身上印着“马士基”的标志,正沿着相对稳定的航线行驶。

“是商船!”林野精神一振,“发出求救信号!”

他拿出信号枪,对准天空,射出了一发红色的信号弹。绚烂的光团在灰白的天空中划出弧线,格外显眼。

几分钟令人窒息的等待后,那艘集装箱船明显改变了航向,朝着他们驶来!同时,船上的通讯频道传来了询问:“遇难船只,请表明身份和情况。”

苏珊·陈拿起应急无线电,用熟练的英语回答:“我们是‘海妖号’货轮的遇险船员,船只遭遇风暴沉没,只有我们两人幸存,请求救助!”

这是一个冒险的谎言,但眼下别无选择。

集装箱船缓缓靠近,放下了绳梯。当林野和苏珊·陈颤抖着、几乎虚脱地爬上甲板,被船员们用毛毯裹住时,他们知道,又一次从鬼门关逃了出来。

这艘名为“北欧之光”的集装箱船的目的地,正是纽约。

他们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更早地接近了目标。然而,新的挑战也随之而来:如何向船员解释他们的来历?如何在抵达纽约前不暴露身份?以及,“海妖号”的遭遇是否会通过航运系统传开,从而让基金会警觉?

茫茫大海上,短暂的喘息之后,是更加错综复杂的迷局。纽约的轮廓,在前方的海平面上若隐若现,如同一个巨大的、充满未知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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