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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谢幕与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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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未知地点。

一间被绝对黑暗与静谧包裹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十几块悬浮在空中的全息屏幕。屏幕上,无数的数据流如同沉默的瀑布,冲刷着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房间正中,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静静地坐在一张极具设计感的单人沙发上。他穿着一身熨帖的白色西装,脸上戴着一张华丽的、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凤凰面具。

他就是“馆长”。

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最大的一块主屏幕上。那里,正实时转播着电影工作室里发生的一切。他看着老刘换上组织的制服,看着他准备好手术刀,看着林潜从昏迷中醒来,甚至看着林潜反客为主,用那神魔附体般的演技,几乎要颠覆整场“仪式”的主导权。

面具下,馆长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完美,真是太完美了。”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种创造者对杰作的痴迷,“挣扎吧,绽放吧。在极致的痛苦与恐惧中,完成你最后的蜕变。你将成为我此生最伟大的藏品。”

然而,就在他期待着那第一刀落下,期待着那第一抹鲜血为这件艺术品染上最华丽色彩的瞬间。

“砰!”

一声巨响,从屏幕中传来。

紧接着,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银发女人,逆光而入。

馆长的身体,猛地坐首了。他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瞬间迸射出骇人的寒光。

Jester!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脑海。

他看着Jester以一种他最熟悉也最厌恶的、猫捉老鼠般的优雅姿态,瞬间秒杀了自己得力的手下。他听着她用那副戏谑的口吻,嘲讽着自己的计划是“无聊的家家酒”。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当Jester的目光,透过镜头,仿佛跨越了空间的阻隔,首视着他,并轻蔑地说出“King”的名字时,一股滔天的怒火,终于冲破了他那层艺术家的伪装。

“King的疯狗!”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冰冷得足以冻结空气。

而下一秒,Jester抛出了那个银色的金属圆球。

“滋啦——”

他眼前所有的屏幕,包括那块主屏幕在内,在同一时间,爆出了一团刺目的雪花。随即,所有的画面,所有的声音,都在瞬间,彻底消失。

房间,重新被绝对的黑暗与死寂所吞噬。

与外界的联系,被对方用一种极其野蛮且高效的方式,彻底切断了。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黑暗中才响起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是馆长将手中的一个水晶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King!”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如同被激怒的雄狮,在黑暗中来回踱步。面具上那燃烧的金色火焰,仿佛也因为主人的愤怒,而变得更加狂乱。

他精心策划的一切,他即将完成的旷世杰作,就这样,在最后一步,被人硬生生地夺走了。这不仅仅是一次计划的失败,更是一种奇耻大辱。

Jester的出现,意味着“King”早就盯上了林潜。甚至,那个所谓的“烙印”,才是林潜身上最核心的秘密。自己,竟然成了那个为他人做嫁衣的愚蠢工匠。

“备用方案。”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冷冷地开口。

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合成音,从房间的西壁响起:“先生,请指示。”

“水都的残局,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指向我们的线索。”

“明白。”

“那个女证人,孟婕,她己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馆长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按照‘废弃品’处理规程,销毁。”

“是。”

“最后,”他停下脚步,重新望向那片漆黑的屏幕,仿佛要将那张半哭半笑的小丑面具,永远刻在自己的视网膜上,“通知组织所有A级以上的成员,‘猎王’计划,提前启动。”

“先生,这是否太仓促了?”电子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迟疑。

“Jester的出现,己经打破了我们和‘King’之间脆弱的平衡。”馆长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战争,己经开始了。与其被动地等待,不如……由我来点燃第一把火。”

“遵命,我的凤凰。”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意大利,水都。

夜色下的水城,灯火璀璨,游人如织。但在一条远离主航道的、僻静的运河旁,气氛却肃杀到了极点。

十几艘隶属于意国特警部队的快艇,如同蛰伏的鳄鱼,无声地包围了一栋古老的、改造成了现代艺术画廊的建筑。来自不同国家的精英探员,穿着黑色的作战服,手持武器,早己在各个关键位置部署完毕。

秦筝站在临时指挥部的监控车里,目光锐利如鹰,死死地盯着屏幕上传回的实时画面。她的耳麦里,不断传来各行动小组的就位报告。

“Alpha就位。”

“Bravo就位。”

“狙击手就位,视野良好。”

一切准备就绪。根据他们截获的情报,“馆长”组织将在这里,举办一场小型的、仅限受邀者的秘密艺术展。而被绑架的女证人孟婕,很可能就是这次展览的“核心展品”。

“行动开始时间,三分钟倒计时。”秦筝冷静地下达着指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九,八……”

当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秦筝果断地挥手:“行动!”

瞬间,十几艘快艇的引擎同时轰鸣,划破了运河的宁静。突击队员如同离弦之箭,从水陆两个方向,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了那栋画廊。

破门,突入,清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展现出了极高的战术素养。

然而,预想中的交火和抵抗,并没有发生。

整栋画廊,空无一人。

“报告指挥中心,一楼安全。”

“二楼安全,没有发现任何人。”

“地下室安全,没有发现人质。”

一条条汇报,通过耳麦,清晰地传入秦筝的耳中。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当她亲自带队走进画廊时,彻底证实了自己最坏的猜测。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展览现场。所有的墙壁都是空白的,没有一件艺术品。整个空间,干净得像是一个刚刚装修完毕,还未来得及布置的空壳。

他们……被骗了。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调虎离山之计。

就在所有人都因这巨大的落差而感到沮丧和愤怒时,一名探员在画廊的正中央,发现了一个异常的东西。

那是一个被黑色天鹅绒布盖着的方形物体,摆放在一个独立的展台上,上面还打着一束聚光灯,仿佛是这里唯一的主角。

秦筝走上前,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了绒布。

绒布下,是一个制作精美的、古典样式的音乐盒。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缓缓地打开了音乐盒的盖子。

没有悠扬的音乐响起。

一只用纸折成的、栩栩如生的金色小鸟,从盒子中弹了出来。

是凤凰。

紧接着,一个经过处理的、带着嘲弄笑意的声音,从音乐盒里传出,回荡在空旷的画廊里。

“当你们的目光聚焦于虚假的谢幕时,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场。”

秦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猛地想到了什么。

真正的舞台……在国内!目标,是林潜!

她不顾一切地转身冲出画廊,抓起通讯器,用颤抖的声音,对着国内的联络员,嘶吼道:

“立刻联系林潜!马上!确认他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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