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忘忧岭后，两人在山路上默默前行。夕阳西下，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挽晴时不时地偷看白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刚才的经历让她对这位神秘的姐姐有了更深的了解，也让她意识到了一些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终于，她鼓起勇气开口了："白蔹姐姐，刚才真的谢谢您。如果不是您及时出手，我可能就……"
"不用谢。"白蔹依然是那样简洁的回答。
"我知道您不喜欢被人谢来谢去，"苏挽晴继续说道，"但我还是想说。不只是因为您救了我，更是因为……"
她停顿了一下，组织着语言："我能感觉到，您刚才很生气。那种愤怒，不是因为被欺骗，而是因为……因为有人亵渎了您心中最重要的东西。"
白蔹的脚步微微一顿，侧头看向她。
"我刚开始不明白，"苏挽晴坦诚地说道，"为什么狐妖的幻术会让您如此愤怒。后来我想通了，如果有人冒充师父的样子来欺骗我，说一些师父绝不会说的话，做一些师父绝不会做的事，我也会很生气的。"
她看着白蔹，眼中满含理解："因为那不仅是欺骗，更是对我们最珍贵记忆的玷污。真正爱一个人，就不能容忍任何人以那个人的名义做虚假的事情。"
白蔹听着她的话，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她没想到苏挽晴能够如此敏锐地察觉到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很聪明。"她最终说道。
"不是聪明，是同感。"苏挽晴摇摇头，"因为我也有最重要的人，所以能理解您的心情。"
两人继续前行，这次的沉默却不再尴尬，而是充满了默契。
"白蔹姐姐，"苏挽晴忽然问道，"您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追杀那只狐妖。它差点害死我，您却放过了它。"
白蔹想了想："它很弱小。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它让我确认了一件事。"
"什么事？"
"一些我自己都不太确定的心意。"白蔹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有时候，只有当某样东西面临威胁时，你才会真正明白它对你有多重要。"
苏挽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觉得白蔹的话里有很深的含义，但以她的阅历，还无法完全
苏挽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觉得白蔹的话里有很深的含义，但以她的阅历，还无法完全理解。不过她能感觉到，今天的经历对白蔹来说意义重大。
"那您现在确认了吗？"她小心地问道。
白蔹望着远方的夕阳，轻声说道："嗯，确认了。"
她确认了自己对凌霄的感情远比想象中更深，确认了那个人在她心中的位置无可替代，也确认了自己绝不能容忍任何人亵渎那份记忆。
这种确认既让她安心，又让她感到一种新的痛苦。因为越是确认了这份感情的深度，就越是能感受到失去的重量。
"白蔹姐姐，"苏挽晴忽然说道，"我觉得您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一开始我以为您是那种超然物外、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苏挽晴坦诚地说道，"但现在我觉得，您比任何人都要有血有肉，比任何人都要有感情。只是……您把这些感情藏得很深。"
白蔹没有回答，但心中却泛起一阵涟漪。
"师父说过，真正强大的人，往往都有一颗柔软的心。"苏挽晴继续说道，"我现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两人走到一处山坳，决定在这里过夜。苏挽晴生火做饭，白蔹则坐在一旁，望着远方发呆。
"白蔹姐姐，"苏挽晴一边准备晚饭，一边说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南边有个叫'望月城'的地方，"白蔹回答道，"听说那里有个很大的图书馆，收藏了很多古籍。"
苏挽晴点点头，然后忽然想到什么："您还在找那些古老的法术吗？"
"嗯。"
"为什么呢？"苏挽晴好奇地问道，"您己经这么厉害了，还需要学更多的法术吗？"
白蔹想了想，然后说道："不是为了变强，是为了……记住。"
"记住什么？"
"记住那些快要被遗忘的东西。"白蔹的声音很轻，"知识、技艺、故事……如果没有人记住它们，它们就会永远消失。"
苏挽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开始明白，白蔹收集古老法术的行为，其实是在履行着某种使命——作为见证者，记录者，传承者的使命。
夜色渐深，两人围着篝火吃晚餐。火光在她们脸上跳跃着，将影子投在身后的岩壁上。
"白蔹姐姐，"苏挽晴忽然说道，"今天谢谢您让我看到师父，即使只是幻境。"
白蔹看向她："你不后悔吗？明知道是假的。"
"不后悔。"苏挽晴摇摇头，"虽然最后很痛苦，但在那个幻境里，我真的感受到了师父的温暖。那种感觉是真的，即使师父是假的。"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想，这就是思念的意义吧。不是为了忘记痛苦，而是为了记住美好。即使知道回不去了，但那些美好的记忆依然值得珍藏。"
白蔹听着她的话，心中涌起一种共鸣。是啊，即使知道凌霄己经不在了，但那些和他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依然是她最珍贵的财富。
"你长大了。"她对苏挽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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