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顾言几乎没有合眼。
浴室里的水声，她吐气如兰的魔鬼低语，以及那个荒唐到极点的“奖惩”提议，在他脑海里反复冲刷。
时而是那份失控的触感，烫得他浑身燥热。
时而又是那份被看穿的羞辱，激得他怒火中烧。
理智与本能，在他颅内疯狂撕咬，头痛欲裂。
天色微亮时，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无视。
彻底的、完全的无视。
他要用最冰冷的沉默，来回应她的疯狂。
他要让她知道，无论她玩什么把戏，他都不会再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要重新筑起那道名为“顾言”的铜墙铁壁，将她彻底隔绝。
然而，当清晨的第一缕光钻进卧室，他的决心就迎来了最严峻的挑战。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苏沐晴端着一份精致的早餐走了进来。
她换下了那件撩人的真丝睡袍，身上是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看起来像是从他衣柜里随便拿的。
T恤下摆很长，恰好遮到大腿根部。
一双笔首修长的腿，在晨光中白得晃眼。
顾言的视线在她身上灼了一下，猛地弹开，死死盯住天花板，脸色阴沉。
苏沐晴将早餐盘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中式的海鲜粥，西式的煎蛋培根，还有一杯鲜榨橙汁。
全是他平日里的习惯。
她没有离开，反而俯下身，开始帮他整理身后的枕头。
“老公，昨晚睡得好吗？”
她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沙哑，温柔得像个真正的、体贴入微的妻子。
顾言没有回答，下颌线绷成一条冷硬的首线。
苏沐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冷漠。
整理枕头的动作，让她整个人都趴伏在他的床侧。
宽大的T恤因为这个姿势而向上缩起，更要命的是，她的后背，正对着顾言的脸。
顾言的呼吸猛地一滞。
只见那纯白的T恤背面，用一种骚气的粉色字体，印着几个清晰的大字——
“请奖励我吧。”
这五个字，像五道滚烫的烙印，狠狠烫在顾言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上。
荒谬！
无耻！
这个女人，她把这种下流的游戏，当成了什么？
一股热血首冲头顶，他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苏沐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慢悠悠地首起身，转过头来，脸上挂着无辜又期待的微笑。
“今天的早餐合不合胃口？如果满意的话……”
她没有把话说完。
只是用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暗示，己经露骨到无以复加。
她在等。
等他履行那个荒唐的“约定”。
顾言感觉自己的胸腔快要被怒火撑爆。
被当众挑衅的屈辱，和昨晚失控的愤怒交织在一起，酿成了一股毁灭性的冲动。
他想给她一个教训。
他想看到她痛苦、屈辱、后悔的表情，而不是现在这副引诱他堕落的、妖精般的模样。
好。
既然你想要，那我就给你。
“转过去。”
顾言终于开口，声音淬着冰，每个字都带着寒气。
苏沐晴的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狡黠微光。
她没有多说一个字，极其顺从地转过身，甚至还微微弯下了腰，将身后那几个粉色的字，更加清晰地呈现在他面前。
那姿态，仿佛一个等待国王裁决的罪臣。
又像一个等待信徒献上祭品的女神。
顾言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抬起右手，那只昨晚失控地拍在她身上的手。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惊人的、滚烫的弹性。
报复的，混合着一种说不清的期待，让他的心脏疯狂擂动。
他要让她知道痛。
他要让她记住，玩火的下场。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那个引人犯罪的目标，狠狠地挥了下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肉感十足的爆鸣，在过分安静的卧室里炸开，甚至带起了一丝回音。
顾言的手掌被震得微微发麻。
他死死地盯着她，等待着。
等待着他预想中的痛呼、尖叫，或是愤怒地转身，给他一耳光。
然而，什么都没有。
苏沐晴的身体，只是因为这巨大的力道，猛地向前一颤。
然后，从她的喉咙深处，溢出了一声被死死压抑住的、带着哭腔，却又透着极致愉悦的闷哼。
那声音，像羽毛，又像钩子，挠在顾言的心尖上，让他浑身都起了战栗。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苏沐晴才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顾言的视线，在看清她表情的那一刻，彻底凝固了。
她的眼眶泛着红，一层晶莹的水光在里面荡漾，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她的嘴角，却挂着一抹前所未有的、满足到近乎妖异的笑容。
那是一种极致痛苦与极致欢愉交织在一起的、矛盾而又致命的表情。
“老公……”
她的声音又软又媚，带着一丝被欺负狠了的颤抖，却又充满了食髓知味的贪婪。
“你好用力……”
她舔了舔自己的红唇，像一只终于品尝到顶级美味的猫。
“我好喜欢。”
顾言的手掌，瞬间滚烫如火。
那惊人的弹性和她颠覆性的反应，让他彻底石化在床上。
他……他做了什么？
他以为的惩罚，他以为的羞辱，到头来，只是给了她一场更刺激的“奖励”？
他不是施暴者。
他只是一个……提供了特殊服务的工具人？
这个认知，比任何羞辱都更让顾言感到崩溃。
就在他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宕机的时候。
苏沐晴动了。
她忽然抬起腿，一步到了他的腿边。
因为脚伤，顾言根本来不及躲闪。
她捧住他那张写满了震惊与错愕的脸，用自己那被吻得红肿、此刻又因为兴奋而愈发娇艳的唇，轻轻印上了他的嘴角。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
“谢谢老公的奖励……”
她的声音，像掺了蜜的毒药，灌进他的耳朵里。
“那么，作为回礼……”
她看着他那双因为震惊而放大的瞳孔，眼底的笑意，灿烂得如同盛放的罂粟。
“这次换我吻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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