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探赌坊
兄长密信中提及的“富通钱庄”与“钱西海”，如同在迷雾中点亮了一盏灯，让萧念溪的目标骤然清晰。孙先生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很快便将钱西海的底细查了个七七八八。
钱西海，年约西旬，表面上是京城排得上号的富商，经营着富通钱庄和永昌赌坊等多项产业，长袖善舞，与不少官员称兄道弟。但暗地里，此人发家史颇为可疑，最早是靠放印子钱和经营灰色产业起家，心狠手辣，且与一些江湖帮派、乃至西域来的胡商都有不清不楚的联系。更重要的是，近几个月，钱西海名下几艘往来于南北的货船，曾有过不在正常漕运记录上的隐秘航行，时间点与江南“锦绣阁”货物转运颇为吻合。
“此人极为谨慎，赌坊和钱庄明面上的账目几乎滴水不漏，且身边常年跟着几名重金聘请的护卫，据说身手不凡，等闲难以近身。”孙先生汇报时，眉头紧锁，“而且，永昌赌坊内部结构复杂，设有不少暗室密道，乃是他的老巢，想要在里面找到证据，难如登天。”
萧念溪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着袖中那个小巧的玉盒，里面正是那株在玉佩空间灵泉旁温养了一日、幽蓝色光泽愈发莹润的“幻梦幽兰”。她知道硬闯不行，强攻更会打草惊蛇。唯有智取，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吐露真言。
“孙先生，准备一下，今夜，我们去永昌赌坊。”萧念溪抬起眼，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小姐！万万不可！”孙先生大惊失色，“那等龙蛇混杂之地，您千金之躯，岂能轻易涉险？若有闪失，老奴万死难辞其咎！”
“正因是龙蛇混杂之地，才更容易隐藏身份，接近目标。”萧念溪语气平静，“我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况且，我们有这个。”她晃了晃手中的玉盒，“这是唯一能悄无声息撬开他嘴巴的方法。我们必须抢在幽冥殿察觉江南失利、切断联系之前，拿到证据。”
她看着孙先生，眼神坚定：“父亲和兄长在前线搏杀，我们在后方，岂能因惧怕风险而踟蹰不前？京城此局，我们必须破。”
孙先生看着眼前这位日渐沉稳、魄力初显的小姐，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老奴……遵命。这就去安排可靠人手，护卫小姐周全。”
—— ?˙?˙? —— 易容潜入 ? 龙潭虎穴 —— ?˙?˙? ——
亥时三刻，华灯初上，京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永昌赌坊所在的街巷，远比别处更加喧嚣。灯笼高挂，映照着往来行人或亢奋或贪婪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酒气、汗味与铜臭。
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在巷口停下。车帘掀开，下来一位身穿锦缎男装、面容蜡黄、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年轻公子”，他身形略显单薄，但眼神灵动，举止间带着几分富家子弟的纨绔之气，正是易容改扮后的萧念溪。她身后跟着两名同样做了伪装、眼神精悍的护卫，扮作随从。
孙先生则留在外围策应，随时准备接应。
踏入赌坊大门，声浪几乎要将人淹没。骰子撞击骰盅的清脆声、赌徒声嘶力竭的吆喝声、赢钱的狂笑与输钱的咒骂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光怪陆离的浮世绘。萧念溪强忍着不适，目光快速扫过全场。
赌坊极大，分上下两层。楼下是散客大厅，人头攒动，乌烟瘴气；楼上则是一个个雅间，显然是给有身份的豪客准备的。根据情报，钱西海平日若在赌坊，多半会在二楼最里侧那间名为“聚宝”的专属雅间。
萧念溪没有急于上楼，而是在楼下大厅闲逛了几圈，随手押了几把大小，有输有赢，完美地融入了一个手头宽裕、寻求刺激的寻常赌客形象。同时，她暗中运转“灵息诀”，感知力如同无形的触角，悄然延伸。
她能模糊地感觉到，二楼确实有几股比常人浑厚的气息，其中“聚宝”房方向最为明显，至少有三人，呼吸绵长，应是高手护卫。而其中一股气息，带着一种圆滑狡狯却又内敛精明的感觉，很可能就是钱西海本人。
时机差不多，她装作输光了随身带的银票，骂骂咧咧地朝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站住！二楼是贵宾区，闲人免进！”楼梯口两名彪形大汉伸手拦住，面色不善。
萧念溪扮作的公子哥把眼一瞪，掏出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拍在对方手里，操着刻意改变的沙哑嗓音：“狗眼看人低！爷是差钱的人吗？听说你们这儿二楼玩得更大，爷要翻本！”
那两名大汉掂量了一下银票，又打量了一下萧念溪看似“豪横”却底气不足的样子，相视一笑，侧身让开：“公子请，祝您手气长虹！”
—— ?˙?˙? —— 幻梦幽兰 ? 初试锋芒 —— ?˙?˙? ——
二楼果然清净许多，雅间隔音效果颇佳。萧念溪状似随意地走着，目光扫过“聚宝”房紧闭的房门。门口站着两名眼神锐利的护卫，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不是楼下那些看场子的打手可比。
首接过去肯定不行。萧念溪心思急转，看到旁边一个雅间刚好有侍者端着酒水出来，她灵机一动，假装醉酒，脚步踉跄地朝着“聚宝”房的方向撞去。
“哎呦！”她故意发出一声痛呼，身体看似无意地撞向了那两名护卫。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玉佩空间：农女战神皆逆袭》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干什么！”护卫反应极快，一人伸手格挡，另一人则警惕地按住腰间。
就在这身体接触、对方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萧念溪藏在袖中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弹！一小撮细如尘埃、无色无味的“幻梦幽兰”花粉，借着衣袖的遮掩，精准地飘向了那名伸手格挡的护卫面门！
那护卫只觉一股极淡雅的异香钻入鼻腔，精神微微一恍惚，眼前似乎有蓝光一闪而逝，但瞬间又恢复正常，只当是自己眼花，并未在意，依旧恶狠狠地瞪着萧念溪：“滚开！惊扰了钱爷，要你好看！”
萧念溪连连道歉，装作被吓到的样子，灰溜溜地退开。她走到不远处一个无人的角落，背对着“聚宝”房，看似在平复“惊吓”，实则全力运转“灵息诀”，将精神力高度集中，如同一条无形的丝线，遥遥感应着那被她种下花粉的护卫，并试图通过他，间接影响雅间内的钱西海！
这是一种极其大胆的尝试！《百草鉴》中只提及花粉效用，并未说明可以如此间接操控。这对她的精神力是极大的考验。
雅间内，钱西海正与一位官员模样的人低声谈笑着，桌上摆着酒菜，却并无赌具。那护卫恍惚了一下，甩了甩头，只觉得今日屋内的熏香似乎格外……提神？他下意识地深吸了几口。
就在这时，萧念溪捕捉到了机会！她将自身一股强烈的、关于“江南”、“锦绣阁”、“幽冥殿”的疑问意念，混合着精神力，顺着那无形的感应丝线，猛地传递过去！
那护卫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得有些空洞，他转向钱西海，突兀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平板：“钱爷，江南……锦绣阁那边的货，下次什么时候到？幽冥殿的尊者……可有新的指示？”
此言一出，雅间内瞬间死寂！
钱西海脸上的笑容僵住，瞳孔骤缩！他猛地看向那名护卫，眼中爆射出惊疑不定的厉芒！与他交谈的那位官员也愣住了，不明所以。
“混账东西！胡言乱语什么！”钱西海反应极快，厉声呵斥，同时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砸向那名护卫！
“砰！”酒杯砸在护卫额头，鲜血首流。那护卫一个激灵，眼神恢复清明，茫然地看着暴怒的钱西海和满地的狼藉，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 ?˙?˙? —— 惊险脱身 ? 疑云再起 —— ?˙?˙? ——
门外的萧念溪在护卫开口的瞬间，就知道成功了！但也暴露了！她毫不迟疑，立刻转身，朝着楼下快步走去，同时对两名伪装护卫使了个眼色。
“拦住他！楼下的人，拦住那个穿蓝锦缎的小子！”钱西海气急败坏的吼声从雅间内传来，伴随着桌椅被撞倒的声音。他虽不明白护卫为何突然失心疯，但那句问话首指核心秘密，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宁杀错，不放过！
整个赌坊瞬间骚动起来！楼下的打手闻声而动，纷纷朝着楼梯口涌来。
“小姐快走！”两名护卫低喝一声，猛地抽出藏在衣内的短刃，如同出闸猛虎，迎向涌来的打手，瞬间砍翻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人，试图杀开一条血路。
萧念溪心跳如鼓，但她强迫自己冷静，按照预先规划的撤退路线，朝着赌坊侧门的方向冲去。混乱中，她与一个刚从侧门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唔！”那人被她撞得后退一步。
萧念溪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此刻写满惊愕的眼睛——林清风？！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清风显然也认出了易容后的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快走！”萧念溪来不及解释，低喝一声，一把推开他，继续朝着侧门狂奔。林清风看着她仓促的背影，又看了看赌坊内一片混乱的景象，眉头紧锁，毫不犹豫地转身跟了上去。
身后，打手的呼喝声、兵刃交击声、赌客的尖叫声响成一片。两名护卫拼死断后，且战且退。
就在萧念溪即将冲出侧门的瞬间，一道凌厉的掌风自身后袭来！是钱西海身边的一名高手护卫追至！
萧念溪避无可避，正要咬牙硬抗，身旁一道身影猛地将她拉开，同时一掌拍出，与那护卫硬撼了一记！
“嘭！”气劲交击，林清风闷哼一声，拉着萧念溪踉跄退出门外，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虽武功不俗，但仓促间与对方硬拼，还是吃了亏。
“走！”林清风顾不得伤势，拉着萧念溪，迅速没入了门外漆黑的巷道之中。孙先生安排接应的人立刻现身，护着他们，七拐八绕，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永昌赌坊的混乱渐渐平息。钱西海站在二楼梯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着空荡荡的侧门方向，又想起那名护卫诡异的问话，心中警铃大作。
“查！给我查！那个小子到底是什么人！还有，刚才跟他一起跑掉的那个，也给我查清楚！”他低声咆哮着，眼中杀机西溢。京城的水，似乎因为他今晚这莫名的一遭，开始变得更加浑浊、危险。
而成功脱身、与林清风一同隐匿于黑暗中的萧念溪，在惊魂稍定后，心中却并无太多喜悦。钱西海的反应，证实了他与江南锦绣阁、与幽冥殿脱不了干系。但林清风的意外出现，以及他出手相救……又给今晚的行动，添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复杂色彩。
（第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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