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与荆轲。”
孙小红听得小脸放光，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她双手托着下巴，身体前倾，生怕漏掉一个字。
“然后呢？然后呢？谁赢了？”
秦天笑了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想知道？”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嗯嗯嗯！”
孙小红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脸的急切。
“我还知道些别的故事。”
秦天话锋一转。
“比如，在一个叫做‘地球’的地方，有一种叫‘机甲’的战争兵器，高达百米，能开山断海。”
“还有一种叫‘歼星舰’的战船，一炮就能毁灭一颗星辰。”
“什么？”
孙小红和王语嫣同时愣住了。
机甲？
歼星舰？
毁灭星辰？
这些词汇，完全超出了她们的认知范围。
就连角落里闭目养神的天机老人，也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眉毛微微挑动。
“公子，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王语嫣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的武学知识库里，从未有过如此离奇的记载。
秦天笑而不语。
他放下茶杯，施施然站起身。
“天色不早了，朕……也该回去了。”
“啊？”
孙小红一下子急了。
故事才听到最关键的地方，怎么就要走了？
她噌地一下站起来，几步跑到秦天面前，拉住了他的袖子。
“别走呀！你还没说完呢！”
她的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盖聂和荆轲到底谁赢了？那个叫‘机甲’的又是什么东西？”
秦天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心中暗笑。
鱼儿，上钩了。
“这些故事太长，一时半会儿也讲不完。”
他故作沉吟。
“不如这样。”
秦天的目光转向孙小红，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孙白发。
“你们随我回宫吧。”
“宫里清静，我闲暇时，可以慢慢讲给你们听。”
“回宫？”
孙小红眼睛一亮。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进过皇宫呢。
听说那里是天底下最气派，最好玩的地方。
“好呀好呀！”
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然而，一旁的天机老人却开了口，声音苍老而沉稳。
“不可。”
孙小红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
“为什么呀，爷爷？”
孙白发缓缓站起身，浑浊的目光落在秦天身上，带着警惕。
“皇上身份尊贵，我爷孙俩只是江湖草莽，不敢高攀。”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况且，一入宫门深似海。”
“皇宫大内，高手如云，老夫这点微末道行，怕是护不住我这孙女。”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是拒绝，也是一种试探。
言下之意，进了你的地盘，万一你想对我们不利，我们跑都跑不掉。
秦天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
“老先生多虑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若想强留二位。”
“无需皇宫高手。”
“仅凭我一人，足矣。”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雅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孙白发浑浊的眼中，猛地爆射出一道精光。
好大的口气！
他孙白发纵横江湖数十年，稳坐大明兵器谱第一的宝座，还从未见过如此狂妄的后生。
即便是当年初出茅庐的上官金虹，又或是那位惊才绝艳的李寻欢。
在他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老前辈”。
今天，却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轻视。
一股怒意，从心底升腾而起。
“哦？”
天机老人嘴角扯出冷笑。
“那老夫，倒要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了！”
话音未落，他那枯瘦的手掌己经探出。
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非金非铁，非木非石的短棒。
天机棒！
短棒化作一道残影，悄无声息地刺向秦天的咽喉。
没有风声。
没有杀气。
仿佛只是老友间随手递过的一杯茶。
但这平淡无奇的一刺，却封死了秦天所有的退路，蕴含着返璞归真的至高武道。
孙小红和王语嫣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然而，秦天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依旧坐在那里，甚至没有起身的打算。
只是随手将桌上的那个黑色木匣，轻轻向上抬了抬。
“叮。”
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脆响。
天机棒的顶端，精准地点在了木匣的侧面。
预想中开碑裂石的巨大力道，却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机老人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感觉自己这倾尽全力的一击，仿佛刺在了一团棉花上，软绵绵的不受力。
不对！
下一刻，一股更加凶猛，更加凝练的力道，顺着天机棒，狂暴地反震回来！
天机老人脸色大变。
他想抽身后退，却己然来不及。
那股反震之力，精准而霸道，瞬间冲入他的经脉。
“蹬蹬蹬！”
天机老人一连向后退了三大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他强行压下喉头翻涌的气血，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麻的手掌。
又看了一眼那个平平无奇的木匣子。
最后，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秦天。
眼前的年轻人，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桌上那个紫砂茶杯，不知何时，己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咔嚓。”
茶杯应声碎裂，化作一地齑粉。
孙小红张大了小嘴，看看自己的爷爷，又看看气定神闲的秦天，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她爷爷是谁？
天机老人孙白发！
兵器谱排名第一！
江湖上神仙一般的人物！
可……可他竟然被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说书先生，一招逼退了？
这怎么可能！
天机老人深吸一口气，胸中的气血翻腾这才平复下来。
他看着秦天，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骇然，还有……挫败。
“老夫……输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干涩。
刚才那一瞬间的交手，他己经明白，自己和对方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对方甚至连兵器都没出，仅仅用一个木匣子。
就轻易化解了他的攻击，并且还游刃有余地将力道反震回来。
这份对力量的掌控，这份深不可测的修为……
他平生未见。
“阁下的剑道修为，己臻化境，老夫……望尘莫及。”
天机老人对着秦天，深深地一抱拳。
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敬畏。
秦天笑了笑，将木匣重新放回桌上。
“老先生过誉了。”
“现在，可愿随我入宫？”
天机老人沉默了片刻，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他看了一眼满脸震惊的孙女，苦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
有如此强者坐镇，皇宫，或许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孙小红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
她看向秦天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看一个会讲故事的有趣玩伴。
而是充满了崇拜，好奇，还有小女儿家的仰慕。
原来……他这么厉害！
比爷爷还厉害！
那他讲的那些故事，什么荆轲，什么歼星舰……难道都是真的？
一想到这里，孙小红的心就变得火热。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响亮。
“我跟你走！”
“我要去皇宫听故事！”
另一边。
李师师被两名守夜人一左一右地“护”着，走出了灯火通明的矾楼。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哭喊。
那双曾让无数王孙公子痴迷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种死寂的平静。
从汴京第一花魁，到幽王府的座上宾，再到如今不知罪名的阶下囚。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
守夜人一言不发，脚步沉稳，带着她穿过寂静的街道。
走向那片寻常人一生都无法靠近的禁地——皇宫。
最终，脚步停在一座宫殿前。
宫门上方的牌匾，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稀可以辨认出两个字。
冷宫。
李师师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听过太多关于这里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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