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办公室的玻璃窗蒙着层薄灰,周晓晓踩着凳子擦玻璃,抹布划过的地方露出外面的蓝天,她探头往下喊:“林姐!楼下打印店把基金章程送过来了,你要不要先看看?”
林晚正趴在靠窗的桌子上写东西,闻言抬头,指尖还夹着支磨得发亮的钢笔——笔杆是当年怀孕时苏梅给她买的,说是以后给孩子当胎毛笔的,后来孩子丢了,这支笔就成了她随身带的物件。“送上来吧,正好王莉和张阿姨也快到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苏梅端着一摞刚洗好的草莓进来,水珠顺着盘子边缘滴在地板上,印出小圈湿痕:“晚晚,先吃点草莓,刚从菜市场挑的,甜得很。”她把盘子放在桌子中间,看见林晚写的草稿,凑过去念:“‘帮“弃保小”“婚内迫害”的女性免费法律援助,不收费’——你这条款写得倒首接,就不怕以后资金不够?”
林晚放下笔,捏了颗草莓放进嘴里,甜汁在舌尖散开,她笑了笑:“妈,咱们平台有天使投资的200万,每月还有点盈利,加上医院赔的80万,初期资金够了。再说,真不够了,咱们再想办法,总不能因为怕没钱,就收受害者的钱——她们本来就够苦了。”
“我看行!”门口传来王莉的声音,她抱着陈诺,手里还提着个布袋子,“我刚从超市过来,买了点纸和笔,以后基金记账能用。陈诺,跟林阿姨问好。”
陈诺靠在王莉怀里,小脑袋歪了歪,含糊地说:“林……阿姨好。”他的手抓着王莉的衣领,眼睛却盯着桌子上的基金章程,好奇地伸手想去够。
林晚赶紧把章程往他那边推了推,笑着说:“诺诺也想帮着看呀?”她伸手摸了摸陈诺的头,这孩子比上次见时精神多了,脸上也有了肉色。
正说着,张桂英阿姨也来了,手里攥着个旧布包,喘着气说:“林丫头,我没迟到吧?昨天你打电话说要成立基金,我一晚上没睡好,就想着能帮上啥忙。”她打开布包,里面是几本用线缝的笔记本,“我在家没事,就把之前找女儿的经历都记下来了,说不定能帮到其他找孩子的姐妹。”
林晚接过笔记本,指尖碰到粗糙的纸页,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却写得密密麻麻,有的地方还被眼泪洇得发皱。她心里一暖,把笔记本放在桌上:“张阿姨,您这些笔记太有用了。今天找您和王莉来,就是想跟你们商量,咱们成立个监督小组,专门盯着基金的钱怎么用,每月都公示,让大家放心。”
“监督小组?”张桂英阿姨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我大字不识几个,能行吗?别到时候给你添乱。”
“怎么不行!”王莉抱着陈诺坐首了身子,“张阿姨,您找女儿找了十年,知道咱们这些受害者的苦,您盯着钱,肯定不会让它乱花。我虽然要带诺诺,但每天也有时间记账,咱们再找几个姐妹,凑够六个人,正好轮流盯着。”
周晓晓拿着打印好的章程走进来,听见她们的话,笑着说:“我刚才在楼下碰到李芳了,她听说要成立监督小组,非要来参加——她说上次基金帮她打赢离婚官司,她也想帮别人。还有之前被家暴的赵姐、老公转移财产的刘姐,我都给她们打了电话,她们都说愿意来。”
林晚点点头,把章程分给大家:“咱们先把基金的条款定下来,第一条就是‘免费’,不管是找律师还是查资料,一分钱都不能收。第二条,资金用途只能是法律援助、受害者的临时安置,还有找孩子的费用,不能挪作他用。第三条,监督小组每月开一次会,把当月的收支记清楚,贴在平台门口,还要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能看。”
“我觉得还得加一条,”李芳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个账本,“要是有人想挪用资金,怎么办?咱们得有惩罚措施,比如首接报警,还要在网上公示这个人的名字,让他再也不能坑人。”
李芳上次被家暴后,在平台的帮助下不仅离了婚,还拿回了房子,现在整个人精神多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了件新买的蓝色外套。她把账本放在桌上:“这是我之前记家用的账本,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咱们基金的账也能这么记,一笔一笔都标明白。”
大家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章程,苏梅在旁边给大家倒水,看着这群原本愁眉苦脸的女人现在眼里有了光,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林晚看着她们,心里也踏实——她知道,只有让受害者自己监督基金,才能让大家真正信任这个平台。
等章程定下来,己经是中午了。苏梅煮了面条,大家围着桌子吃,张桂英阿姨一边吃一边说:“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女儿丢了,老公也跟我离婚了,现在能帮着管基金,我觉得自己又有用了。”
“张阿姨,您别这么说,”林晚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咱们都是苦过来的人,互相帮衬着,日子才能好过。以后基金帮到更多人,咱们也能早点找到自己的孩子。”
下午,静澜先生的故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林晚带着周晓晓去银行,把医院赔的80万转到专门的基金账户里,还把平台上个月的盈利5万也转了进去。银行柜员看着转账金额,又看了看林晚,好奇地问:“您这是成立慈善基金吗?现在像您这么大方的人可不多了。”
林晚笑了笑:“不是慈善基金,是帮那些受欺负的女人的,让她们能有地方说理,不用再忍气吞声。”
柜员愣了一下,随即竖起大拇指:“您真是个好人!我表姐之前被家暴,不敢离婚,要是早有您这样的平台,她也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从银行出来,周晓晓拿着转账凭证,兴奋地说:“林姐,现在基金有85万了!咱们能帮好多人了!比如之前那个想找女儿的刘姐,咱们可以帮她找私家侦探,还有那个怀双胞胎被婆家逼保小的妹子,咱们能帮她找律师。”
林晚点点头,脚步轻快了不少:“咱们先把监督小组的名单定下来,张桂英阿姨、王莉、李芳、赵姐、刘姐,还有……咱们再找一个,比如之前被医院坑过的张姐,她是会计,懂记账,正好能帮着管账。”
两人回到平台,张姐己经在等她们了。张姐之前因为生孩子被医院误诊,差点丢了命,后来在平台的帮助下拿到了赔偿,她是专业会计,听说要成立基金,主动来帮忙。
“林姐,我看了你们的章程,觉得还得加个财务制度,”张姐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详细的财务流程,“比如每笔支出都要填申请单,至少两个监督小组的人签字才能报销,月底还要做财务报表,让大家看得明明白白。”
林晚接过纸,上面的字写得工工整整,流程也写得很详细,她笑着说:“张姐,有你在,咱们基金的账肯定错不了。那监督小组就定你们六个,张姐管财务,张阿姨和李芳负责核对支出,王莉、赵姐、刘姐负责收集受害者的反馈,看看基金帮到她们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在忙着筹备基金成立的事。张姐打印了财务表格,李芳和张桂英阿姨把平台的小会议室收拾出来,当成基金的办公室,墙上贴满了基金章程和财务制度,还有一张大大的地图,上面标着需要帮助的受害者的地址。
成立那天,没有隆重的仪式,只有平台的志愿者和监督小组的六个姐妹。大家围坐在桌子旁,林晚把基金账户的银行卡交给张姐,郑重地说:“张姐,这张卡就交给你了,里面的每一分钱,都要用到该用的地方。”
张姐接过银行卡,手有点抖:“林姐,你放心,我绝不会乱花一分钱,每月都会把账公开,要是我做错了,你们随时把我换掉。”
张桂英阿姨从布包里拿出一本新账本,在第一页写下“晚梅女性援助基金”,然后递给大家:“咱们每个人都在这上面签个名,以后这就是咱们的责任,要让所有受欺负的女人知道,有人在帮她们。”
大家依次在账本上签名,陈诺也伸出小手,在王莉的名字旁边按了个小手印,惹得大家都笑了。王莉抱着陈诺,眼里闪着泪:“诺诺,以后咱们也要帮着林阿姨,帮更多像妈妈一样的人。”
就在这时,平台的电话响了,小李接起电话,很快就皱起了眉:“林姐,是个叫周兰的女人,她说她老公要跟她离婚,还把家里的钱都转移了,她现在怀着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问咱们基金能不能帮她。”
林晚赶紧接过电话,声音放得很柔:“周兰,你别慌,你现在在哪?我们马上派志愿者去接你,再帮你找律师,你的事我们管到底。”
挂了电话,林晚看着监督小组的姐妹们:“咱们基金的第一个求助来了,张姐,你先从基金里支一笔钱,给周兰找个临时住处,张阿姨,你跟志愿者一起去接她,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王莉,你帮着联系律师。”
“好!”大家齐声应道,立刻忙碌起来。张姐拿出财务申请单,填好金额,让林晚和张桂英阿姨签字;张阿姨拿起布包,跟着志愿者往外走;王莉抱着陈诺,开始给熟悉的律师打电话。
林晚站在窗边,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桌上的基金账本上,那一页页签名,像是一颗颗跳动的心,连接着无数个受欺负的女人,也连接着希望。
她摸出口袋里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今天,晚梅基金成立了,第一个求助者周兰来了。我们会帮她,也会帮更多人。女儿,妈妈现在不仅在找你,还在帮跟妈妈一样苦的人,你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为妈妈高兴吧?妈妈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
写完,她合上笔记本,转身加入了忙碌的人群。办公室里,电话声、讨论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却一点也不杂乱,反而像是一首温暖的歌,唱着守护与希望。
而桌上的基金账本,在阳光的照耀下,第一页的签名和那个小小的手印,显得格外清晰——那是她们的承诺,也是无数个女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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