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纽约，空气里飘着梧桐树的飞絮。苏小桃站在视觉艺术学院的毕业展厅里，第三次调整裙摆的褶皱。她的系列作品《十二小时的时差》被安排在展厅入口处，三幅巨型画作连成一排，描绘着北京与纽约之间昼夜交替的思念。
"别紧张，"同学丽莎递给她一杯水，"你的作品是今年最棒的。"
苏小桃接过水杯，指尖冰凉。她望向展厅入口，电子时钟显示下午两点十五分——如果航班准点，嘉嘉文应该己经到了。
两点二十分，展厅门口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嘉嘉文穿着深灰色西装出现在光影交错处，怀里抱着一大束淡紫色的鸢尾花。她身后跟着的林助理还在接电话，显然是为了这次行程推掉了重要会议。
"飞机晚点了西十分钟。"嘉嘉文的气息还带着机场的匆忙，却仔细地将花束调整到最佳角度才递过来，"路上堵车，我差点让司机闯了红灯。"
苏小桃接过花束，鸢尾的清香混着嘉嘉文常用的雪松香水，奇妙地抚平了她所有不安。"你能来就够了。"
评审团在《晨昏线》前停留了整整十分钟。这幅画用渐变色调呈现地球的弧度，一端是纽约的晨曦，一端是北京的深夜。评委会主席转身问："能谈谈创作灵感吗？"
苏小桃望向人群中的嘉嘉文，得到一個鼓励的颔首。"灵感来自每个熬夜视频的凌晨。"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展厅，"当我在纽约迎接朝阳时，她在北京的夜色里对我说早安。我们花了三年时间证明，相爱的人终会相遇在同一个时区。"
掌声如潮水般涌起。嘉嘉文想起去年冬天那个视频通话，苏小桃顶着黑眼圈说"教授说我的构图太感性"，而现在，这幅被质疑过的画作正悬挂在纽约顶尖艺术殿堂的中央。
颁奖环节，苏小桃获得"年度最具突破性作品"奖。她站在聚光灯下接过奖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嘉嘉文。致谢词说到一半，她突然从礼服口袋里取出天鹅绒戒指盒。
"其实今天，我准备了比获奖更重要的环节。"盒子打开，两枚铂金戒指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这是星巴克的经纬度，也是我们故事开始的地方。"
嘉嘉文怔在原地。戒指内圈的坐标数字让她瞬间回到三年前——雨天的星巴克，洒落的冰块，还有那个慌慌张张却让她一见钟情的女孩。
"我想请问，"苏小桃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微微发颤，"你愿意让我们的故事，续写下一个三十年吗？"
展厅静得能听见空调系统的嗡鸣。嘉嘉文穿过人群走向舞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心跳的鼓点。她拿起稍窄的那枚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尺寸完美契合。
"不止三十年。"她靠近麦克风，声音温柔而坚定，"是此后的每一个朝夕。"
颁奖礼后的派对在学院天台举行。苏小桃端着香槟，兴奋地指着曼哈顿的夜景："有三家画廊联系我，但我想先回国发展。"
"跟着你的心走。"嘉嘉文为她拂去肩上的彩屑，"我会永远在你转身就能看见的地方。"
深夜时分，她们溜到布鲁克林大桥散步。晚风吹拂着苏小桃的裙摆，她突然在桥中央停下："其实今天最让我开心的不是获奖。"
"那是什么？"
"是你出现在展厅的瞬间。"苏小桃望着对岸的灯火，"就像三年前你推开星巴克的门，我的整个世界都亮了。"
远处传来渡轮的汽笛声，曼哈顿的灯火倒映在东河的水面上，碎成万千星辰。嘉嘉文轻轻环住苏小桃的腰，在这个跨越太平洋的答案里，听见了幸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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