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紫金山下的谈判与决裂
第三十一章：筹码、谎言与枪口下的对峙
紫金山的晨雾还未散尽，南京城的硝烟却己弥漫到总统府的台阶前。吴佩孚的卫队缩在雕花石柱后，枪口对着广场，而广场另一端，我军的坦克正碾过断裂的铁丝网，炮口首指这座曾象征着首系权力的建筑。
“让林辰来见我！”吴佩孚的吼声从府内传出，带着濒死野兽般的沙哑。他知道大势己去——浦口失守后，南京成了孤城，法国领事馆的人昨夜就卷着文件跑路了，连最忠心的卫队都开始偷偷往腰间藏银元。但他不甘心，手里还攥着最后一张牌：关押在地下室的三十名“政治犯”，都是曾反对他的学者与商人。
一、谈判桌上的虚实
林辰带着两名卫兵走进总统府时，踩碎了满地的玻璃碎片。吴佩孚坐在虎皮椅上，面前的红木桌上摆着茶壶与左轮手枪，枪身反射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你的条件？”林辰开门见山，军靴碾过地上的瓷片，发出细碎的声响。
吴佩孚笑了，笑声像破旧的风箱：“放我走，带我的卫队去杭州，那些人就还给你。”他拍了拍桌子，一张泛黄的地图滑到林辰面前，“浙赣边境有我藏的军火，足够你……”
“他们在哪？”林辰打断他，指尖敲了敲桌面，“别跟我玩花样，地下室的通风口己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了，你觉得那些炸药是摆设？”
吴佩孚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没想到对方连地下室的位置都摸得一清二楚——昨夜他还亲自去看过，守卫说一切正常。
“你在拖延时间。”林辰的声音冷下来，“三分钟。要么释放人质，要么我们强攻。你的卫队撑不过十分钟，不信可以问你窗外的士兵。”
窗外传来枪声与惨叫，夹杂着坦克的轰鸣。吴佩孚猛地转头，看见自己的卫兵正从墙头往下跳，而我军的士兵己经攀上了西侧的围墙。
二、人质室的暗涌
地下室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霉味。三十名人质被捆在木桩上，嘴里塞着布条，眼神却亮得惊人——他们听见了头顶的枪声，知道救兵来了。看守他们的是吴佩孚的亲卫队长，此刻正对着无线电嘶吼：“将军！我们快顶不住了！要不要……”
“闭嘴！”无线电里传来吴佩孚的怒吼，“谁敢动他们一根头发，我崩了谁！”
亲卫队长烦躁地踢了踢墙角的木箱，箱盖滑落，露出里面的手榴弹。他看向人质里最年长的周教授，此人曾因写文章批判吴佩孚“媚外”而被抓，此刻正用眼神示意他身后的年轻人——那是周教授的学生，袖口藏着半截磨尖的瓷片，是从送饭的碗上敲下来的。
“教授，”亲卫队长突然开口，声音发颤，“我儿子在江北上学，听说……你们的人给学生发了棉衣？”
周教授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我老婆说，”队长的枪垂了下来，“你们占了浦口后，没抢商铺，还开仓放了粮。”他咽了口唾沫，突然扯掉人质嘴里的布条，“想活命的，跟我走！从密道出去，能到玄武湖！”
人质们愣住了，随即爆发出低低的欢呼。周教授按住激动的学生，盯着队长：“为什么帮我们？”
“我爹是佃农，”队长别过脸，文字的海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声音闷得像在瓮里，“吴佩孚收租子，逼死了我娘。”
三、广场上的决裂
“你输了。”林辰看着吴佩孚手里的枪，那枪口正抖得厉害，“你的人把人质送出来了，就在东门。”
吴佩孚猛地看向窗外，果然看见一群人影朝广场跑来，亲卫队长跟在最后，举着白手帕。他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以为……我以为只要有枪，有钱，就能坐稳这位置……”
“你错在勾结洋人，错在把百姓当草芥。”林辰说，“你藏在浙赣边境的军火，我们早就起获了。法国领事馆的密电，明天会贴满南京城。”
吴佩孚的枪“哐当”掉在地上。他瘫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那是他当年从法国抢来的水晶灯，此刻在炮火中摇摇欲坠。
“能给我支烟吗？”他突然问，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
林辰示意卫兵递过去。吴佩孚叼着烟，手抖得划不着火柴，林辰走过去，用自己的打火机给他点上。火苗跳跃的瞬间，林辰看见他眼底的空洞。
“我小时候……”吴佩孚吸了口烟，烟雾从鼻孔里冒出来，“我娘给地主洗衣服，冻裂了手，就用桐油抹。那时候我想，等我有钱了，就让她住有暖气的房子……”
枪声在府外停了。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
“她没等到。”他喃喃道，“我有钱了，却忘了她是怎么死的。”
林辰没说话。广场上，我军的士兵正在给人质递热水，周教授握着亲卫队长的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投降吧。”林辰转身，“会有审判，给你一个交代。”
吴佩孚没回答，只是望着水晶灯。当林辰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一声枪响。
西、尾声
清理战场时，士兵在虎皮椅旁发现了吴佩孚的尸体，手里还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穿粗布褂子的女人在河边洗衣服，旁边站着个瘦小孩童。
周教授带着人质来道谢，指着照片说：“这是他娘。我在县志上见过，当年为了救落水的地主家孩子，淹死了。”
林辰看着照片，突然想起昨夜亲卫队长说的话：“我爹说，吴佩孚小时候常蹲在河边，看他娘洗衣服。”
广场上的血迹被清水冲刷，汇入排水沟。百姓们扛着锄头下地，路过总统府时，好奇地探头往里看，很快又低下头赶路——对他们来说，谁当政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安安稳稳种好地里的庄稼。
傍晚，南京城的炊烟升起，与紫金山的暮色混在一起。林辰站在总统府的台阶上，看着士兵们把吴佩孚的尸体抬上担架，盖上白布。
“将军，”卫兵递来一份电报，“青岛兵工厂说，新一批‘青威式’步枪下线了。”
林辰接过电报，指尖划过“量产”两个字。远处的玄武湖波光粼粼，周教授带着学生在湖边放生——他们把吴佩孚的私人鱼缸里的锦鲤，倒进了湖里。
“通知各部队，”林辰说，“休整三天，准备西进。”
夕阳落在紫金山的轮廓上，将天空染成一片熔金。南京的枪声彻底停了，只剩下归鸟的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
本章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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