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洁刚把魏氏慈善项目的资料整理到第三页，办公室门就被叩响。
楚仪的助理小吴探进半张脸："白秘书，楚总叫您去办公室。"
她将文件收进牛皮纸袋，经过前台时，正撞见周雨薇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走进来。
对方穿着香奈儿最新款的粉裙，耳坠上的钻石在走廊灯光下晃得人眼晕，见了白洁便抬下巴："白秘书，楚总该不会连电梯口都舍不得派个人接我？"
白洁垂眸看了眼腕表：两点五十八分。
"周小姐来得正好。"她淡声开口，"楚总三点的会议，现在该进去了。"
周雨薇的妆容精致得挑不出错，可眼尾的细纹却因紧绷的表情微微皱起。
她甩了甩长发，踩着风跟往里走，路过白洁身边时故意撞了下她的肩膀。
白洁站得稳当，只闻到浓烈的玫瑰香水味——比原主记忆里周雨薇羞辱她时用的那款，更呛人些。
楚仪的办公室门虚掩着。
白洁推门进去时，正看见周雨薇斜倚在真皮沙发上，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敲了敲茶几上的合同："楚总，我经纪人说这代言费......"
"周小姐可能没看日程。"楚仪坐在大班椅上，指尖转着钢笔，"星皇和周氏的合作案，三天前就转到法务部重新评估了。"
钢笔尖在合同上划出一道深痕，周雨薇的笑容僵在脸上："楚仪，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楚仪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迟到半小时，要求总经理亲自接驾，临时加价三成。
周小姐当星皇是你家开的？"
白洁站在门边，看着周雨薇的脸从红转白。
原主记忆里，这个女人曾把咖啡泼在她白衬衫上，指着她鼻子骂"乡巴佬也配当楚总秘书"，此刻倒比当年更狼狈些。
"楚仪！"周雨薇猛地站起来，裙摆扫得茶几上的文件哗啦作响，"你别忘了当年要不是我......"
"小吴。"楚仪突然提高声音，"送周小姐出去。"
助理小吴立刻推门进来，周雨薇的话卡在喉咙里，瞪着白洁冷笑："白秘书好手段，连楚总都听你的。
我警告你，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
"周小姐放心。"白洁上前一步，指尖轻轻碰了碰西装内袋的铜戒指，"我嘴严。"
周雨薇盯着她的戒指看了两秒，甩袖离开。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时，楚仪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白洁，你上午让前台传的话，是故意激她？"
"周小姐的助理昨天在茶水间说，她为了拍杂志推了三个通告。"白洁将魏氏慈善项目的资料放在他桌上，"她等不起合作案黄。"
楚仪抬眼，目光落在她颈间若隐若现的铜戒指上："你总让我意外。"
白洁没接话，转身要走时被他叫住："晚上八点，魏家老宅家宴。"他扔过来张请柬，"跟我去。"
白洁回到家时己经七点半。
她刚换好米色连衣裙，门铃就响了。
开门的瞬间，酒气裹着雪松香水味扑面而来——楚仪倚在门框上，领带歪在锁骨处，镜片上蒙着层雾气。
"魏家那几个老东西......"他低笑一声，踉跄着扶住她肩膀，"非说我三十不婚是丢他们脸。"
白洁把人搀进客厅，他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手指却攥着她手腕不放："你不去，我喝了半瓶威士忌。"
她摸了摸他发烫的额头，转身去厨房煮醒酒汤。
砂锅里的姜茶滚起小泡时，身后突然贴上温热的胸膛。
楚仪的下巴搁在她肩窝，呼吸扫过耳垂："白洁，你不像秘书。"
"那像什么？"她搅动汤勺的手顿了顿。
"像......"他低笑，"像我藏了很久的秘密。"
醒酒汤的香气漫出来时，白洁被抵在厨房墙上。
楚仪的吻带着酒的辛辣，却意外温柔，像在确认什么。
她想起原主在各个世界里流的泪，想起系统说"完成遗愿就能自由"，可此刻贴在她心口的心跳声，比任何任务提示都清晰。
后来楚仪在客房睡下时，白洁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她摸出内袋的铜戒指——这是每个世界原主留给她的信物，七枚棋子，今天多了第八道刻痕。
次日白洁到公司时，前台江绮梦凑过来，眼睛亮得像两颗葡萄："白秘书你看热搜！
周雨薇被爆耍大牌，昨天在片场骂哭场记！"
她点开手机，#周雨薇 耍大牌#己经挂在热搜第二。
照片里周雨薇叉着腰，场记小姑娘缩在角落抹眼泪，和昨天在楚仪办公室的模样如出一辙。
"听说周氏要撤她的代言。"江绮梦压低声音，"还有人说她和魏家那个私生......"
"叮——"
电梯提示音打断了她的话。
白洁抬头，正看见楚俊豪从电梯里走出来。
对方穿着潮牌卫衣，吊儿郎当的模样和楚仪的精英范截然不同，却让她想起原主遗愿里的片段——周雨薇未来会和这个男人纠缠，闹得身败名裂。
"白秘书？"
同事小陆的声音让她回神。
她低头，发现自己站在茶水间门口，小陆端着的蔬菜汤正顺着她的米色裙裤往下淌，深绿色的汤汁在布料上晕开，像团难看的污渍。
"对、对不起！"小陆手忙脚乱掏纸巾，"我看你发呆，没注意......"
"没事。"白洁接过纸巾按了按，"我去更衣室换条裤子。"
更衣室在走廊尽头。
她关上门，看着镜中被打湿的裙裤，突然想起昨晚楚仪落在她膝头的吻。
那里现在该有片红痕，像朵开败的玫瑰。
她扯了扯裤腰，红痕若隐若现，手机却在这时震动——是江绮梦发来的消息：楚总回公司了，在找你。
白洁换好黑色西装裤，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
她把粉底盒塞进包里，刚推开门，就撞进片雪松香气里。
楚仪站在走廊里，西装裤线笔挺，目光却落在她刚换好的裤子上："怎么湿了？"
"茶水洒了。"白洁后退半步，后背抵上更衣室的门。
楚仪的视线顺着她的腿往上移，在膝头位置顿住。
白洁突然想起，这条裤子比刚才那条短了两寸。
走廊的灯光从头顶打下来，他镜片后的目光暗了暗，喉结动了动："去我办公室，有新的行程要改。"
他转身时，白洁摸了摸膝头。
那里的红痕还在，随着心跳一下下发烫。
楚仪的脚步在转身的瞬间顿了半寸。
走廊的顶灯在他镜片上投下一片冷白的光，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潮。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起，指节抵着西装裤缝，将笔挺的布料压出道褶皱——那是昨夜他攥着白洁手腕时，同样紧绷的力道。
"楚总？"白洁的声音比平日轻了些，像片飘在风里的羽毛。
她望着他后颈绷紧的线条，突然想起昨夜他醉酒时，也是这样微微侧着头，让她能看见耳后淡青的血管。
那时他的呼吸还带着威士忌的余韵，现在却只剩雪松香水的冷冽，混着某种她读不懂的灼热。
楚仪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推了推眼镜。
这个惯常的动作在此时多了几分刻意，金属镜框与指尖相碰的轻响，惊得白洁喉间泛起涩意。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侧过脸时镜片后的目光终于落回她脸上："白秘书的记性，似乎比从前好了。"
白洁心头一跳。
原主记忆里，从前的白秘书总被周雨薇刁难，端茶送水时手会抖，记行程总漏半页——可现在的她，连周雨薇助理在茶水间说的闲话都能精准捕捉。
楚仪这话像是随意提起，尾音却带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像根细针轻轻挑开两人之间那层名为"上下级"的薄纱。
"可能是最近工作顺手了。"白洁垂眸整理袖口，指甲无意识地刮过西装内袋的铜戒指。
那枚戒指贴着皮肤的温度突然变得灼人，像在提醒她任务尚未完成。
可当她抬眼时，正撞见楚仪落在她膝头的目光——那里的红痕被新换的西装裤遮住了大半，却仍有半片淡粉的印记，像被揉皱的花瓣。
楚仪喉结动了动，忽然伸手扯松了领带。
这个动作在严谨的精英身上显得格外突兀，白洁甚至听见他袖扣与衬衫摩擦的轻响。"去办公室。"他的声音低了些，转身时带起的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魏氏慈善晚宴的流程需要再核对。"
白洁跟着他走进办公室时，注意到他放在大班椅扶手上的手。
指节泛着不自然的白，指腹还留着昨夜攥她手腕时的红印——那时他醉得厉害，却仍不肯松开半分，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楚仪坐下后，翻开桌上的文件夹，钢笔在纸页上划出重重的痕迹。
白洁站在桌前汇报流程，却见他的笔尖突然顿住，在"慈善拍卖"西个字上戳出个洞。
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不再像以往那样清明，倒像被雾蒙住的玻璃窗："白秘书，昨夜......"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楚仪的话被截断，他盯着电话看了两秒，才按下接听键。
白洁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魏家老宅管家的声音："楚总，老夫人说下周末的家宴，要您带女伴出席。"
楚仪的目光重新落在白洁身上，像根烧红的铁钎，烫得她耳尖发烫。
他对着电话应了声"知道"，挂断后却没再提流程的事，只是翻出份文件推到她面前："下午三点前整理好。"
白洁接过文件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
那温度比昨夜更烫，烫得她几乎要松手。
她退到门口时，听见他低低的叹息，像片落在水面的叶子，惊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下午两点五十分，楚仪坐在落地窗前批改报表。
阳光穿过玻璃洒在他肩头，却融不化他眼底的沉郁。
他的钢笔停在"季度盈利"一栏，视线却飘向窗外——那里有株开得正盛的樱花树，和昨夜白洁家厨房窗外的那株很像。
那时她煮着醒酒汤，水蒸气模糊了玻璃，他从背后环住她，能听见她心跳声混着汤勺搅动的轻响。
"叩叩。"
白洁捧着整理好的文件推门进来时，正看见他望着窗外发呆。
楚仪回过神，接过文件时指尖在她手背轻轻一蹭，像片羽毛扫过湖面。
他低头翻页，喉结却又动了动——文件第一页的日期，和昨夜他在她膝头落下吻的时间，分秒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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