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仪的钢笔尖在报表上洇出个墨点，他这才惊觉自己盯着窗外的樱花树发了足有十分钟呆。
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手背，却比不过昨夜白洁煮醒酒汤时，从背后环住她腰间的温度。
那时水蒸气模糊了厨房玻璃，他贴着她后颈说话，能听见她心跳声混着汤勺搅动的轻响，一下下撞进他耳朵里。
“叩叩。”
白洁捧着整理好的文件推门进来时，他喉结动了动。
她今天穿了件浅米色套装裙，裙摆刚过膝头，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和昨夜在沙发上，他吻过的那截一模一样。
当时她跪坐在他腿上，他顺着她膝头往上吻，布料被蹭得皱起，留下的红痕现在该消了吧？
这个念头让楚仪指尖发紧。
他接过文件时故意垂眼翻页，余光却瞥见她膝盖处有片极淡的粉，像被蝴蝶翅膀轻扫过的痕迹。
喉结又滚了滚，他听见自己说：“放桌上。”
白洁转身要走，背后突然传来低哑的“等等”。
她脚步微顿，转身时睫毛轻颤，却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楚总还有事？”
楚仪望着她眼底的平静，忽然有些烦躁。
他扯松领带，指节抵着太阳穴：“明天董事会要用的财务分析，你再核对一遍。”
“好的。”白洁应得干脆，转身时裙角扫过桌沿，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楚仪望着她关上门的背影，钢笔重重戳在报表上——魏家继承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
不过是个秘书，不过是一夜荒唐，竟连工作都要分心。
下午五点半，白洁收拾好桌面时，江绮梦抱着保温杯凑过来：“走啊？我新买的奶茶券快过期了。”
两人说说笑笑往停车场走，转过消防通道时，正撞见周雨薇倚在红色跑车上。
这位最近因绯闻上热搜的顶流艺人今天穿了件藕荷色针织裙，见她们过来，眼睛弯成月牙：“白秘书，江姐。”
白洁顿住脚步，江绮梦先反应过来：“周小姐这是……？”
“上次那篇说我插足的通稿，”周雨薇从包里摸出润唇膏，“我让人查了IP，不是你们公司爆的料。”她忽然凑近白洁，压低声音：“不过楚总昨天在你家楼下待了半小时，这事儿可别往外说啊。”
白洁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只是淡淡笑：“周小姐多虑了。”
“叮——”
电梯声响起，楚仪穿着深灰西装走出来，目光扫过三人时在白洁脸上顿了顿。
周雨薇立刻站首，甜笑着挽住他胳膊：“楚总，张导说今晚的饭局要等我们。”
楚仪垂眼瞥了眼被挽住的手臂，没抽开：“走吧。”
两人经过白洁身边时，楚仪的袖扣擦过她手背。
江绮梦望着那辆红色跑车驶远，戳了戳白洁肩膀：“我跟你说啊，楚总和周雨薇传过绯闻的，三年前慈善晚会——”
“江姐，”白洁打断她，“你不是要喝奶茶？”
“哎哎哎，”江绮梦吐了吐舌头，“我就是好奇嘛。你说楚总刚才看你的眼神，是不是有点不对？”
“哪有。”白洁低头看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可能是我错觉。”
她们去的是公司楼下的小餐馆，暖黄灯光下，江绮梦捧着奶茶咬吸管：“真不考虑我表弟？985毕业，在律所上班，人特实在。”
“谢了江姐，”白洁用筷子拨了拨碗里的青菜，“我现在……没心思谈恋爱。”
“哎，你这姑娘，”江绮梦恨铁不成钢，“总不能单着一辈子吧？”
白洁没接话。
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忽然想起楚仪今天看她膝盖时的眼神——那不是上司对下属的审视，倒像是……在确认什么。
回到家时己经八点。
白洁把外套挂进衣柜，瞥见沙发上搭着件深灰西装外套——是楚仪昨夜留下的。
她拿起来闻了闻，还带着雪松味的香水味。
放进洗衣机时，口袋里掉出个银色袖扣，刻着“CY”两个字母。
她蹲下身捡起，指腹着那两个字母，忽然听见手机在客厅响。
日记本摊开在书桌上，她刚写完“今天楚总看我膝盖的眼神很奇怪”，手机屏幕就亮起一条短信。
发件人是楚仪：“明天不用来上班。”
白洁盯着那行字，心跳声在耳边嗡嗡作响。
空调风掀起窗帘，吹得日记本哗哗翻页，最后停在昨夜写的那页：“任务进度：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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