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的玻璃门被实习生小夏撞得轻响，白洁捧着咖啡杯的手指在杯壁上掐出一道白痕。
她垂眼盯着书页，《金融市场学》的铅字在视网膜上糊成一片，可耳朵里全是此起彼伏的私语。
"听说七星电子的千金这周末要飞过来？"
"楚总他妈亲自飞了三趟，哪能是普通合作？
我表姐在魏家老宅做保洁，说冯夫人连婚纱设计师都约了......"
"那白秘书怎么办？
昨天楚总还让她去改西装袖扣呢，我亲眼看见楚总帮她理了头发丝儿......"
书页突然被抽走，姚林睿泽抱着笔记本坐过来，浅灰色衬衫袖口沾着打印机碳粉。
他把书倒扣在白洁面前，指节敲了敲她发顶："装什么淡定？
你睫毛都在抖。"
白洁抬头，茶水间的日光灯管在他镜片上投下冷光。
这个跟着楚仪从英国回来的特助，总爱用那种看透一切的眼神看她——像在看实验室里精密运转的仪器，又像在看什么易碎的玻璃制品。
"我和楚仪......"她刚开口，姚林睿泽就嗤笑一声打断："你当我是江绮梦？
上周他推了陆家千金的生日宴，就为陪你去看什么老电影；前天半夜三点，我在顶楼露台逮着他对着你留在车里的围巾发呆。"他忽然放轻声音，"可冯夫人连魏氏三代族谱都翻出来了，七星电子的半导体专利能让魏氏市值涨三十亿。
你说，三十亿和......"
"和什么？"白洁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凉的。
姚林睿泽没接话，指腹蹭了蹭她杯沿凝结的水珠。
窗外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他肩头，像极了昨晚楚仪醉得不省人事时，沾在她发间的那片。
当时他抱着她的腰往沙发上带，碎发扫过她耳垂："小洁，我小时候总在梧桐树下等我妈，她总说等叶子落完，爸爸就会回家......"
"叮——"手机震动声惊得两人同时看过去。
是楚仪的消息："下班别坐地铁，我让老陈在后门等。"
姚林睿泽突然伸手揉乱她头发："周五晚上我在顶楼天台放了望远镜，要看双子座流星雨就来。"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楚仪那个人啊，认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
你要是怕，就跑快点；要是不怕......"他笑了笑，"就再等等。"
白洁攥着手机站在公司后门时，老陈己经把车门拉开了。
黑色迈巴赫里飘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楚仪正低头看文件，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滚动。
"怎么不坐前面？"他抬头，指节叩了叩副驾驶。
白洁坐过去时，他突然伸手按住她后颈。
温热的掌心透过衬衫布料传来温度，他的拇指着她后颈那颗小痣："下午茶水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哪句？"白洁故意装傻。
楚仪的指腹在她皮肤上轻轻一掐："说我帮你理头发丝儿那句。"他倾身把安全带拉过来，金属扣"咔嗒"扣上时，他的鼻尖几乎蹭到她耳垂，"我不止帮你理头发丝儿。"
厨房里飘着红烧肉的甜香时，白洁正踮脚够橱柜顶层的青瓷碗。
楚仪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手臂从她身侧穿过，指尖先她一步扣住碗底。
他的胸膛贴着她后背，呼吸扫过她耳尖："上次说要买个升降拉篮，怎么没买？"
"嫌麻烦。"白洁去接碗，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以后别嫌麻烦。"他把碗放在台面上，转身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我让人明天就来装。"
红烧肉在砂锅里咕嘟作响，热气模糊了厨房的玻璃。
楚仪的手指沿着她手腕往上爬，在她手背上交扣。
他的戒指硌着她的指节，那是魏家祖传的翡翠扳指，快穿美人专治大佬不服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快穿美人专治大佬不服最新章节随便看！今天下午还在冯诗雅的文件上压着合作意向书。
"小洁。"他突然开口，声音闷在她颈窝里，"你说如果我现在把魏氏卖了，去开个咖啡馆怎么样？"
白洁转身看他，他的眼睛亮得反常，像小时候偷喝了大人的酒。
她伸手摸他额头，没发烧："楚总，你上个月刚收购了三家半导体公司。"
"所以呢？"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所以我现在有资格说这种疯话。"
那晚楚仪在沙发上蜷了半宿。
白洁给他盖毯子时，他迷迷糊糊抓住她手腕，把脸埋进她掌心："别走......"
晨光透过纱帘漫进来时，白洁在厨房煮小米粥。
楚仪穿着她的珊瑚绒睡衣站在门口，头发翘得像小兽的耳朵。
他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着她头顶："以后每天都给我煮这个好不好？"
"不好。"白洁搅动着粥锅，"我手笨，总煮糊。"
"我不嫌弃。"他把她转过来，拇指抹掉她嘴角的粥渍，"小洁，跟我去瑞士好不好？
我在阿尔卑斯山脚下有栋房子，推窗就能看见雪......"
"楚仪。"白洁按住他欲言又止的唇，"昨天林特助送来的银行卡和房产证，我放在你西装内袋了。"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你不想要？"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她踮脚吻了吻他眉心，"但如果有一天你需要用这些证明什么......"她笑了笑，"我会收着。"
林睿泽是在上午十点敲开总裁办公室门的。
楚仪正盯着白洁昨天留在他桌上的便签，上面是她娟秀的小楷："下午三点陪冯夫人看晚宴场地，别穿那套深灰西装，配珍珠项链显老。"
"白秘书把东西退回来了。"林睿泽把黑丝绒盒子放在桌上，"她说您送的桂花糕很好吃，让厨房再做两盒，她要带给江绮梦。"
楚仪望着窗外的梧桐树，一片叶子正飘向楼下的花坛。
那里昨天还留着他和白洁的脚印——她蹲在地上给流浪猫喂罐头，他站在旁边给她撑伞，伞骨歪向她那边，自己半边肩膀都湿了。
"叮——"内线电话响起，前台的声音带着慌乱："楚总，李小姐闯进来了！"
李雅琴的高跟鞋声在走廊里敲出急鼓点。
她推开门时眼眶通红，手里攥着手机："楚仪，你妈都把我和星瑶的照片发给媒体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推了三个代言......"
楚仪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他突然想起昨晚白洁给他挑的那套西装，袖口绣着极小的玉兰花，是她用丝线一针一针缝的。
当时她蹲在地上给他系袖扣，发顶的碎发在暖光里泛着金："楚总，这颗袖扣是我在潘家园淘的，只要二十八块。"
"李小姐。"林睿泽上前半步，"楚总下午还有三个会议。"
李雅琴的眼泪砸在真丝衬衫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说过......"
"够了。"楚仪打断她，声音像浸在冰水里，"我以前说过什么，你比我记得清楚。"
他起身走向落地窗前，玻璃上倒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楼下的花坛边，白洁正弯腰捡起那片梧桐叶，她抬头时阳光落在脸上，像是谁轻轻给她镀了层金边。
姚林睿泽端着咖啡经过茶水间时，看见白洁正低头整理晚宴宾客名单。
她的手指在名单上划过，停在"苏星瑶（七星电子千金）"那行时，停顿了半秒。
然后她抬头对实习生笑了笑，接过对方递来的薄荷糖："谢谢，我最近不爱吃甜的。"
姚林睿泽的咖啡杯在掌心凝出水珠。
他望着白洁挺首的脊背，突然想起昨晚在顶楼天台，她捧着望远镜看星星时说的话："林睿泽，快穿者最擅长的，就是在该告别的时候，把心收得干干净净。"
可现在他看着她，却觉得那些星星都落进了她眼睛里——明明该是要熄灭的，却反而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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