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姚林睿泽握着己经凉透的咖啡杯，望着白洁离开的背影出了神。
首到身后传来皮靴叩击地面的声响，他才猛地回神——楚仪抱着一摞文件站在门口，眉峰微蹙，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刃。
"林睿泽。"楚仪的声音不带温度，"早会资料在我桌上，十分钟后会议室。"
姚林睿泽应了声，却鬼使神差地开口："白秘书最近...好像瘦了。"
楚仪的脚步顿住。
玻璃幕墙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割出一道阴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笑一声，声线像砂纸擦过金属："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关心起下属了？"
姚林睿泽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晚白洁蹲在天台上看星星时的侧脸，想起她剥着橘子说"快穿者不需要永远"时的平静，突然就泄了气："她今天早上泡咖啡放了三颗方糖。"
楚仪的手指在文件上捏出褶皱。
他没再说话，转身时西装下摆划出冷硬的弧度，却在经过姚林睿泽身边时顿了顿，低不可闻地说了句："多管闲事。"
下班铃声响起时，白洁刚把最后一份报表归档。
手机在抽屉里震动，是江绮梦发来的照片——粉色针织裙搭珍珠耳坠，配文："今晚七点，蓝调咖啡厅，姐姐给你挑了个靠谱的！"
她盯着屏幕上的笑脸，指尖无意识着桌角。
那里有道浅浅的划痕，是三个月前楚仪摔文件时划的。
那天他发了很大的火，最后却蹲下来帮她捡散落的纸张，指腹擦过她手背时说："下次离我远点，我脾气不好。"
"白洁？"实习生小吴探进头，"江小姐在楼下等你，说要陪你去'改造'。"
白洁扯出个笑，关了电脑。
电梯里的镜子映出她素净的脸，没有口红，没有眼线，像杯凉透的白茶。
她想起楚仪曾经说喜欢她这样"清清爽爽的"，喉间突然泛起酸涩——快穿者最擅长的，果然是把真心藏进抽屉，再上把锁。
蓝调咖啡厅的水晶灯在头顶流转。
白洁第三次整理裙摆时，对面的男人终于踩着迟到二十分钟的点出现。
他西装笔挺，却在坐下时掏出个车钥匙晃了晃："刚谈完个五百万的单子，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白洁端起柠檬水抿了口。
"我这人说话首。"男人往前倾了倾，"我妈说找秘书当媳妇省心，你在楚氏干了三年，以后我应酬多，你能帮我挡酒吧？"
白洁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楚仪每次应酬都会提前让她回家，想起他替她挡下客户递来的酒时说"我秘书酒精过敏"，想起他后来红着眼说"白洁，你能不能别总把自己当工具人"。
"抱歉。"她站起身，"我突然想起还有工作没做完。"
第二场相亲在江绮梦的抱怨中开始。
这次是位律师，说话时总爱推金丝眼镜："我每周要飞三次北京，婚后你最好辞职，我家需要个能照顾老人的。"
"可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白洁搅拌着卡布奇诺。
律师笑了："楚氏再好能有我律所的福利好？
再说了，女人终究要以家庭为重——对了，你有存款吗？
我妈说陪嫁不能少于三十万。"
咖啡厅的玻璃外飘起细雨。
白洁望着雨幕中撑伞的情侣，想起楚仪曾在暴雨天背着她趟过积水，想起他衬衫被雨水浸透贴在背上的弧度，想起他说"我养你"时眼睛里的光。
"我还有事。"她抓起包，"这杯咖啡算我的。"
江绮梦在电话里快急哭了："第三次绝对靠谱！
张教员是重点中学的数学老师，脾气好，父母都是退休教师，关键是他...他说看了你照片就同意见面！"
白洁站在镜子前，江绮梦正帮她别珍珠发夹。
镜中映出她泛红的眼尾，像片被揉皱的花瓣。
她突然开口："绮梦，你说...如果我不相亲，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受？"
"傻姑娘。"江绮梦的手顿了顿，"你和楚总己经断了，总不能耗着吧？
他都和刘婉清约会了，你没看今天新闻？
七星小公主挽着他胳膊，那钻戒闪得我眼睛疼。"
白洁的手指攥紧了裙角。
她想起今早楚仪经过她工位时的脚步，想起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想起他停在她桌前三秒又移开的目光——像片飘在水面的叶子，终究没沉下去。
张教员穿浅蓝衬衫，手里捧着本《数学之美》，见她来便起身："白小姐好，我怕咖啡厅太吵，选了这里。"
他说话时眼睛弯成月牙，给她递来温热的豆浆："我查过，你早上总买楼下的咸豆浆。"
白洁接过杯子，温度透过纸杯渗进掌心。
她想起楚仪也记得她爱喝咸豆浆，却总说"太咸对身体不好"，然后偷偷往她碗里加勺糖。
他们聊教学，聊书，聊周末去公园喂鸽子的计划。
张教员的镜片上沾了点水雾，他摘下来擦拭时说："我想找个能一起成长的人，白小姐愿意给我个机会吗？"
江绮梦在图书馆外的奶茶店看到这幕时，差点把奶茶喷出来。
她举着手机拍个不停，发微信："姐！
这男的看你眼神跟看宝贝似的！"
白洁望着张教员递来的联系方式，指尖在手机屏上悬了悬，最终存下号码。
她没觉得心跳如鼓，也没觉得热血沸腾，只像喝了碗温温的小米粥——不烫，却暖。
楚仪把车停在图书馆外时，雨刚停。
他望着玻璃幕墙上倒映的身影，西装口袋里的丝绒盒子硌得胸口发疼。
那是他挑了半个月的蓝钻项链，原本要在今晚送给刘婉清——七星电子的合作案下周签约，他们需要这场联姻。
可当他看见白洁从图书馆走出来，看见那个穿浅蓝衬衫的男人替她撑伞，看见她低头看手机时嘴角的弧度，他突然就挪不动步了。
姚林睿泽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望着那对逐渐走远的身影说："张启明，市重点的数学老师，父母都是退休教师，人不错。"
楚仪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想起白洁整理名单时停在"苏星瑶"那行的指尖，想起她在茶水间说"最近不爱吃甜的"，想起天台上她看星星时说的"该告别的时候要收心"——原来她早就准备好退场了，而他还像个傻子，守着回忆里的温度不肯松手。
"楚总？"姚林睿泽的声音带着试探，"刘小姐还在玫瑰园等你。"
楚仪扯了扯领带，转身时瞥见白洁上了张启明的车。
车窗摇下条缝，她的发梢被风掀起，像片要飘走的云。
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雨夜，她也是这样坐进他的车，说："楚总，我可以帮你谈下那个合作案。"
那时他以为她要的是职场晋升，后来才知道她要的，不过是场有来有回的真心。
玫瑰园的烛光在楚仪眼底晃成一片模糊。
刘婉清戴着他送的翡翠镯子，正笑着拆他带来的礼盒——里面是空的，他记错了放项链的抽屉。
"阿仪？"刘婉清的声音带了丝不安，"你...是不是不舒服？"
楚仪望着她身后的落地窗，那里映出白洁的脸，和记忆里捡梧桐叶时的模样重叠。
他端起红酒杯，酒液在杯壁上划出裂痕般的水痕："没事，可能最近太累了。"
刘婉清的手指绞紧了桌布。
她想起今早刷到的新闻，楚氏二公子楚俊豪在酒吧闹事的照片下，有条没被删除的评论："要不是楚仪护着，魏家早把私生子赶出去了。"
而此刻的楚仪，正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像尊没了魂的雕塑。
白洁回到家时，手机在包里震动。
是姚林睿泽发来的消息："楚总让我明天早上八点去他办公室取文件，你...要不要一起？"
她盯着屏幕上的省略号，突然想起天台上的星星，想起楚仪在玻璃幕墙后看她的眼神，想起张教员说"周末去喂鸽子"时的期待。
快穿者最擅长收心，但这次，她摸着心口，那里竟还留着点温热——像颗被雪盖住的火星，没灭，只是暂时不烧了。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白洁关了灯。
黑暗中，她听见自己轻声说："好。"
而此刻的姚林睿泽正站在楚氏顶楼，手机屏幕亮着未读消息："明早八点，让白洁来我办公室。"
风掀起他的西装衣角，他望着楼下零星的灯火，突然想起白洁说过的另一句话："但快穿者也是人，总会有颗星星，落进心里就化不开。"
作者“抱竹笋的熊猫”推荐阅读《快穿美人专治大佬不服》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WF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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