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新皇，但又不太过靠近，保持距离。”
“孺子可教。”
赵德汉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钟小艾的脸微微一红，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还有个事。”
“我姐今天打电话过来，说她家女儿，今年大学毕业了。”
“想来汉东发展，问问你这边有没有合适的单位，能帮忙安排一下。”
赵德汉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瞬。
他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深邃了几分。
钟家这是……想在自己身边，安插一个眼睛啊。
“好啊。”
赵德汉脸上的笑意不减，答应得十分爽快。
“让她来吧。”
“不过，正式编制暂时可能有点困难。”
“先以编外人员的身份，来反贪局做个文书工作，熟悉熟悉环境。”
“你看怎么样？”
赵德汉的语气云淡风轻。
钟小艾却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门道。
编外人员，说白了就是个临时工。
既给了钟家面子，，又把她排斥在真正的权力体系之外。
这个安排，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钟小艾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我替我姐谢谢你。”
她由衷地说道。
赵德汉只是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跟我还客气什么。”
……
第二天。
汉东省委，政法委书记办公室。
高育良的脸色有些阴沉。
祁同伟站在办公桌前，低垂着眼。
“你这个公安厅长，是怎么当的？”
高育良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压力。
“陈清泉在山水庄园学外语，学到了纪委的审查室里去。”
“你居然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祁同伟的头垂得更低了。
“老师，是我失职。”
“失职？”
高育良冷哼一声，将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我看你是得意忘形了！”
“梁璐都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说你整天不着家，在外面鬼混。”
“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提到梁璐，祁同伟的脸上闪过厌恶。
“老师，您知道的，我跟她……”
“我不管你跟她怎么样！”
高育良打断了他。
“现在是什么时候？”
“沙瑞金书记新官上任，眼睛正盯着我们汉东呢。”
“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
“老师，赵瑞龙回来了。”
他抬起头，首视着高育良。
“他很生气。”
高育良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眉头紧紧皱起。
“他回来做什么？”
“为了欧阳菁，也为了吕州的美食城。”
祁同伟沉声说道。
“老师，这次的事情不简单。”
“赵德汉抓欧阳菁，看似是冲着李达康去的。”
“但实际上，他是在向我们整个汉东系宣战。”
“赵瑞龙说，赵德汉是沙瑞金手里的一把剑。”
“现在这把剑，己经架在了我们所有人的脖子上。”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高育良久久不语。
他知道，祁同伟说得没错。
……
郊外的高尔夫球场。
赵瑞龙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装，用力挥出一杆。
高尔夫球远远地落在了果岭附近。
“妈的！”
他却将球杆狠狠摔在地上，骂了一句。
旁边，穿着一身运动短裙的高小琴，优雅地递上一瓶水。
“赵总，别动气。”
她的声音柔媚入骨。
“为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小事？”
赵瑞龙一把夺过水，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
“陈清泉都被双规了，这还叫小事？”
“李达康这个混蛋，翻脸不认人，说抓就抓了！”
高小琴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李书记也有他的难处。”
“毕竟，现在盯着他的人太多了。”
“难处？”
“我看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跟我们划清界限，好向沙瑞金表忠心！”
赵瑞龙的眼睛里喷着火。
“真正该死的，是那个赵德汉！”
“没错。”
高小琴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赵总，您说他是沙瑞金的剑，真是太贴切了。”
“这把剑，太锋利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后怕。
“他抓欧阳菁，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审陈清泉，更是手段狠辣。”
“听说没用几个小时，陈清泉就什么都招了。”
“这个人，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赵瑞龙捡起球杆，眯着眼睛看向远方。
“再难对付，也得把他给我掰断了！”
“他断我财路，我就要他的命！”
……
夜里。
赵德汉的家里。
钟小艾正在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回燕城。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侯亮平”三个字。
“喂，亮平？”
钟小艾的语气带着欣喜。
“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侯亮平爽朗的笑声。
“小艾，听说你跑汉东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
钟小艾刚想解释，赵德汉正好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瞥了一眼钟小艾的手机。
“哟，谁啊？”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
“大半夜的，还偷偷摸摸讲电话。”
钟小艾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她能想象到电话那头侯亮平尴尬的表情。
“我……我这边有点事，先不说了，回头再聊！”
她语速飞快地对着手机说了一句，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你干嘛呀！”
钟小艾嗔怪地瞪了赵德汉一眼。
赵德汉却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我怎么了？”
“我就是关心一下你嘛。”
他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钟小艾。
“明天就要走了？”
“嗯。”
钟小艾的声音低了下去。
“回去之后，帮我给你爸带句话。”
赵德汉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话？”
“告诉他，汉东这盘棋，不要只盯着一城一地的得失。”
赵德汉的目光望向窗外的夜色，深邃而悠远。
“要看得更远一些。”
“一时的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笑到最后。”
钟小艾静静地听着。
“我明白了。”
她点了点头。
“你……自己要小心。”
第二天一早，送走了钟小艾。
整个公寓，重新恢复了安静。
他拿出一个特制的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号码。
“暗卫一号，汇报情况。”
“报告局长，目标刘新建，目前没有异常。”
听着耳麦里传来的冰冷汇报声，赵德汉的嘴角，浮现出弧度。
你们以为，这就是沙瑞金书记的反腐决心？
太天真了。
真正的战场，你们甚至还没有看到入口。
“命令。”
赵德汉的声音不带感情。
“从现在开始，对刘新建进行二十西小时无间断监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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