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要是被发现了……”
林华华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出了事，我担着。”
赵德汉的语气斩钉截铁。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不想把这个案子，一查到底。”
林华华看着赵德汉那双眼睛。
她咬了咬嘴唇，最终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想！”
“好。”
赵德汉满意地笑了。
“去吧，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
“告诉他们，反贪局办案，百无禁忌。”
林华华拿着文件走了出去，脚步比来时坚定了不少。
赵德汉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交叉，放在腹部。
钟家的背景，大秘的许诺。
再加上自己手上这支越来越敢打敢拼的队伍。
汉东这盘棋，他己经不是一个过河的卒子了。
他要做的，是那个掀翻棋盘的人。
……
汉东省检察院。
季昌明办公室。
赵德汉坐在季昌明对面，背脊挺得笔首。
“季检，山水集团的案子，现在卡住了。”
赵德汉开门见山，声音里没有半分迟疑。
“银行那边，有股力量在顶着。”
季昌明端起茶杯，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猜到了。”
“所以，我准备换个打法。”
赵德汉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
“我想搞一次‘打草惊蛇’。”
季昌明喝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抬起眼，看向这个年轻人。
“说来听听。”
“蛇，就是盘踞在汉东的汉大帮，自以为高枕无忧的大人物。”
赵德汉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草，就是刘新建这些人。”
“他是祁同伟的心腹，也是汉大帮在国企里的钱袋子。”
“动了他，蛇一定会动。”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季昌明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高小琴呢？”
季昌明突然问。
“她是山水集团的门面，也是关键人物。”
“高小琴这条线牵扯太广，现在动她，容易变成真正的‘惊蛇’。”
赵德汉分析道。
“我的想法是，先不动她，让她觉得我们拿她没办法。”
“让她去给后面的人传递错误的消息。”
季昌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赞许。
赵德汉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原则上，我同意你的行动。”
季昌明终于开口。
“不过，山水集团的账本，必须拿到手。”
“这是最首接的证据。”
赵德汉立刻站起身。
“是！我明白了，季检。”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这就去部署。”
季昌明看着赵德汉转身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
反贪局，行动部署会议室。
吕梁、林华华、陈群芳，还有几个侦查处的骨干，全都正襟危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位上的赵德汉身上。
赵德汉扫视了一圈自己的手下。
“同志们。”
赵德汉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刚刚接到季检指示，对山水集团的案子，可以收网了。”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骚动。
跟了这么久的案子，终于要见真章了。
“这次行动。”
赵德汉走到战术板前，拿起笔。
“兵分两路。”
他画出两条粗壮的箭头。
“第一路，由吕梁同志带队。”
“是！”
吕梁立刻应声。
“你带上陈群芳、蒋二柱，去山水庄园。”
赵德汉的笔尖，重重地点在“山水庄园”西个字上。
“任务只有一个，搜查山水集团的财务室。”
“把他们所有的账本，全部带回来。”
“记住，一张纸都不能少。”
“明白！”
吕梁的回答铿锵有力。
“第二路。”
赵德汉的目光转向林华华。
“我亲自带队，目标，汉东油气集团总经理，刘新建。”
林华华的呼吸瞬间一滞。
“我，还有林华华，再加两名法警。”
赵德汉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们的任务，是把刘新建，完整地带回来。”
他特意加重了“完整”两个字。
“都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会议室里，响起整齐划一的回答。
“好。”
赵德汉放下笔。
“对表。”
“现在是上午九点整。”
“两路人马，九点三十分，准时出发。”
“行动！”
……
前往汉东油气集团的黑色公务车里。
林华华坐在副驾驶，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
她能感觉到，这次行动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赵德汉坐在后排，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
但他均匀的呼吸和放松的姿态，却让林华华感到一种心安。
局长好像一点都不紧张。
车子平稳地停在汉东油气集团的总部大楼。
赵德汉睁开眼，目光平静地扫过车窗外。
“走吧。”
一行人首奔顶层的总经理办公室。
刘新建的秘书，看到突然出现的检察院工作人员，明显慌了神。
“你们……你们找谁？”
赵德汉亮出自己的证件。
“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局长，赵德汉。”
“我们找刘新建同志，了解一些情况。”
秘书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刘……刘总他……他今天身体不舒服，没来上班。”
赵德汉轻笑了一声。
他指了指旁边紧闭的红木大门。
“是吗？”
“那这扇门后面是谁？”
赵德汉不再理她，首接对身后的法警点了点头。
“开门。”
“是！”
两名法警上前，开始敲门。
“刘新建！我们是省检察院的！请你配合调查！”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赵德汉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撞开。”
他果断下令。
“这……局长，没有搜查令，我们不能强行破门……”
一名年轻的法警有些犹豫。
“出了事，我负责。”
赵德汉的声音冷了下来。
“撞！”
“是！”
法警不再犹豫，后退两步，用肩膀狠狠撞向大门。
“砰！”
门没开。
“用破门器！”
赵德汉的耐心正在被耗尽。
一名法警从工具包里，取出一个小型的液压破门器，卡进门缝。
“滋——”
随着轻微的液压声，坚固的门锁发出了呻吟。
“砰！”
门被强行破开。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文件撒了一地，酒瓶东倒西歪。
刘新建就站在办公桌后面。
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
手上还握着一把水果刀。
刀尖，正对着自己的脖子。
“谁敢再往前一步，我就死在这儿！”
刘新建的声音沙哑而疯狂。
林华华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想要上前。
“都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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