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吴姗离开,假山后转出一行人来。
安王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没想到相府的姑娘,西弟都瞧不上眼!”
走在人群最后的赵怡,银牙暗咬,纤纤玉手死死攥着一方素帕——-原来如此,怪不得堂堂相府大小姐频频跟她示好!
等到众人皆离开后,谢安从一棵梅树后悄悄转了出来,吴姗拦住宋越时,她正在一棵重瓣梅树下仰头看梅,见吴姗的手拉上了宋越衣袖时,她忙悄悄躲了。
她听到了吴姗那句“自六年前城门口初见,小女便心慕您…….小女自知身份微末,不敢奢求王爷回应,还请王爷给小女一个照顾您的机会……..”
原来上一世宁王妃吴姗对她彻骨的恨不是没有缘由!
那么,前世,宋越喜不喜欢她?如不喜欢,那又为何会娶她为正妃?!
她知道,男人为了权势往往会不择手段,毕竟想要坐上那九五至尊的皇位,必须得有人支持!
当大位与情爱同在天平,情爱又算个啥?!
男人啊,既要又要,真是可笑!
谢安一时嗤笑出声!
一时觉得没意思极了,转身,想往回走。
谁知,一转身的空,一个端托盘的丫头便首首的撞了上来,茶杯里的剩茶水浇了她满身。
“对不起,表姑娘,对不起,表姑娘…….”小丫头将托盘放到地上,一边诚惶诚恐地道歉一边拿了帕子给她擦。
茶汤浓稠,越擦阴的越重。
谢安闭了闭眼,这样一身衣服是没法出去见人了,所幸马车里还有一套,去换来了便是。
侯府这次赏梅宴因请的人较多,贵女们所带的丫头婆子都被拦在了垂花门外,谢安便孤身一人一路往垂花门而去。
她上一世在侯府生活了三年多,对侯府的布局了如指掌,出了梅园,东面有一个小花房,是大王氏冬日里放珍贵花草的暖房,绕过那里再走个百十步便能到垂花门。
离花房还有五步时,她隐约听到从花房里传来几声低语。谢安步子一顿,细听,好似一男一女,这样低低的语声,这样隐蔽的地儿……就是没事也会让人多想上一想。
谢安无意干预到别人的事中去,抬腿想悄然离了这是非地。
谁知刚走出几步,便见一男子从花房里急急地走出来,一脸的怒色和无奈。
谢安一滞,不由地停了步子。
两两相觑,俱都怔愣。
宋越?!
宋越也一滞,冷凝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没一丝犹豫便朝谢安而来。
他的身后追出一个身着华贵的女子,谢安定睛一看,赵怡?!
谢安面容一冷,看了他一眼,也不等他,抬步继续往垂花门而去,刚走没两步就被一只大手一下抓住了胳膊:“娇娇……..”
男人的声音里透出些无奈。
谢安想也没想地甩开了那只手,头都未回,急步而去。
赵怡从花房里追出时,正看到谢安甩开宋越手的那幕,一时怔愣在原地。
谢安?她怎会在这里?!
“王爷,”赵怡有些期期地走到宋越面前,在梅园看他离开后,她便像着了魔一样,问了府里的丫头,知他来了这个花房,便一路急追了过来。母亲虽将父亲的意思与她说了,但她心里自有计较,同样是嫁王爷,宁王英俊神武、后院干干净净,她嫁过去便是堂堂正正的宁王妃,那她为何要去嫁其貌不扬的贤王?还是个侧妃!
“赵姑娘请自重。”宋越面容冷峻,声音里的不耐遮都遮不住,抬步往前走了一步,一时又顿住脚,“梁志,送赵姑娘回内院。”
语毕抬脚便往谢安离去的方向而去。
赵怡的脸上闪过惊诧和羞辱:“谢安与宁王认识?!他为何拉她衣袖,又为何追着她而去?可,她那样的家世给宁王做妾都不配!”
谢安一路走得风风火火,心里有股子莫名的郁气,宋越私会女人怎地也不知滚地远点!一个两个地都跑她眼皮底下!
行至垂花门处,谢安远远地便看到门口正站了一个男子,着一身淡蓝色锦袍,挺拔而俊逸。
谢安停了脚。
男子转过身,嘴角高高扬起,朝她急步而来。
竟是赵毅。
谢安面色一冷,转身便往回走,未走几步便看见了秦大和来福那两张笑得有些谄媚的脸。
一时便什么都明白了。
赵毅急急地追上前来,有些委屈和讨好:“表妹,我有事找你。”
谢安冷着脸,心里想着不知厚朴在不在垂花门外,她如果喊一声她能不能听到?
“表妹,你知道我会考秋闱的事了吧?我现在日日苦读,到时定能榜上有名…….”
谢安面色一冷,又与她说这些有的没的!
“赵公子,还是那句话,你考不考秋闱与我何干?你我孤男寡女,被人看到着实不妥,还请你让一让,我要回去了。”
“怎会与你无干系?”赵毅着急地想去抓她的手,谢安一侧身躲开,“姨母还未同你讲吗?我只要入了前二十,我们便成婚…….”
“赵毅!你瞎说什么?!谁答应的你…….”谢安的语气里染上了被侵犯后的嗔怒。
“表妹,这事我们两家说好了的,上次我母亲上门拜访时便将此事定下了,况我们自幼便青梅竹马,我是真心地喜欢你……”说着又想去抓谢安的手。
“厚朴!”
随着谢安的一声,便听得“咔嚓”一声,赵毅一声惨叫,左手扶了右臂跪倒在地。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那只手臂,又被卸了下来。
站在远处的秦大和来福俱是一惊,愣了两秒才想起跑上前来,扶起自家主子。
谢安冷冷地看向赵毅:“赵公子,我再说一次,你、我以前没关系,现在没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关系。鬼知道你与谁定了亲!”
说罢抬脚便出了垂花门,对着守在门外的翠竹和厚朴灿然一笑。
谢安在马车里换了衣服,便顺着原路往回走。过了垂花门,往西一转,便看见了正斜着身子倚靠在院墙上的宋越,正一脸促狭地看着她,表情……好似…….有些愉悦?
谢安现在看他就烦,“王爷怎么在这儿?”
“在听我家娇娇的墙角。”宋越的嘴角都快翘上天去了。
“闲人乐多!”谢安瞪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宋越被骂了也不气,一步一趋地紧跟着她往里走。
“殊梅园里的梅花甚是别致,我看着新奇,便想着去花房问下花匠是怎么养的,等回去后在静尘苑种几株给你玩,实不知为何赵姑娘会出现在那里……”
这是在跟她解释刚才他为何会与赵怡一起出现在花房?
“这是王爷您自己的事,无需同我说。”谢安步子未停。
“娇娇可是生气了?”
声音里带了丝窃喜的试探。
“我有什么可气的,赵姑娘的身份、地位与王爷相当,说起来未尝不是一段佳缘。”
谢安的胳膊被他猛地抓住,一扯,身子被他一下子拉近,她的上身撞到他的身上,两人以一种面对面的姿态紧贴在一起,宋越半低了头,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黑漆冰眸首首地盯着她,声音温润,带着诱哄:“吃味了?”
谢安甩了两下胳膊,没甩开,“王爷说笑了,你又不是我的谁!”
宋越眼眨也不眨地看着那张无波的玉脸,她的眼眸半垂,嘴唇紧抿,表情有些过分的严肃。
宋越回头看了眼垂花门,一伸手将谢安半搂着转到了一座假山后。
“宋越!”
谢安的低斥被男人贴上来的唇全数堵在了唇间。
宋越亲一下,抬头:“娇娇说你是我的谁?”
“谁也不是!”
又亲了一下。
“重说!”
谢安转头不答。
宋越却似从中得了趣,低头一下、一下地轻吻着她。
在谢安要推开他时,吻如狂风骤雨般袭来,长舌撬开她的皓齿挤进去,勾住她的,拉扯翻滚,在谢安模糊地喊痛时,又变得温柔而缱绻,如细雨润物般刺激着她所有的感官。
谢安心跳如擂鼓,身体轻颤着划过阵阵酥麻,她圆睁了双眼,屏着呼吸,收着声音,有一种随时被人撞见的紧张。
慢慢地男人的唇细碎地吻过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停在离那红唇咫尺之处。
谢安急促地喘着,圆睁了双目瞪视着他,却有些投鼠忌器般地敢怒不敢言,她不敢贸然出声斥他,怕惹了这个霸王又不管不顾地亲将上来。
“娇娇,我与那赵姑娘真的没啥,我今日来也只是因为知道你会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样的草包……”宋越的唇顺着她的脸颊来到她的耳边,说话时带出的阵阵热气引得谢安又起了一身细小的疙瘩。
谢安:“…….”
“娇娇不问问我喜欢什么样的?”
似是故意的一般,他的唇似有似无地刷过她的耳廓,只捡她最敏感的地方吹气。
谢安:“……”
“娇娇不问,我也要说,我就喜欢娇娇这样的,又软又娇,还聪明的…….”
“宋越!”谢安的脸红如火,“你够了!这是在侯府!”
“呵呵呵……”宋越的脸埋进她的肩膀,发出一阵愉悦的低笑,“娇娇,我今日极欢喜。”
谢安:“?……..”
“我听到了你与赵毅的那话,是不是表示,赵毅那厮永远没机会了?!”
呼……谢安默默地吐出一口气。
神经病!
宋越又抬手一路抚上了她的耳垂、秀发,“我送的那些首饰、头面的,怎的不见你戴?是不喜欢吗?”
谢安便想起几日前书桌上的那套明晃晃的嵌宝石金头面,上面的红宝石、蓝宝石镶得满满的,精巧华贵得都能闪瞎她的眼!
她怎么能戴出来?戴出来又怎么解释它的来路?
偏得头面贵重又巨大,她想扔都没地扔!
谢安没好气:“不喜欢!以后王爷别再送了!”
宋越黑幽幽的眼扫过她玉脸的角角落落,看着她的嘴角抿成了平首的线条,突地伸出两指将她的唇角往上挑起:“知道了,以后不送了。”
***
谢安回到憩园后,秦素芝与邢语嫣刚从西南角的那片梅林回来,正叽叽喳喳地感叹着林子里那些奇异的花朵。看到她从外面回来,秦素芝好奇地问:“安安,你这是去哪了?衣服怎地换了。”
谢安便将小丫头倒她一身茶水的事说了。
邢语嫣接话:“那你岂不是没去殊梅园?那可真可惜!你是没见那里面的梅花可真奇异,我还是第一次见一朵上同时有白、黄、红、粉、金……多色的梅花呢……”
谢安倒没觉得多可惜,毕竟上一世她看得多了便不觉得多新奇。她只是笑着听她俩在那里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赵毅被秦大、来福两人悄悄地扶回了院子,看着自家主子大冬天的生生疼出了一身的汗,两人实是不敢耽误,便要去告诉太太请郎中来。
赵毅青白着一张脸,盯住俩人:“记住,我是不小心自己弄的,与任何人都无关。”
这话便是要他们瞒了去见谢姑娘的事了。
两人急急地应是,嘱咐了明月悄悄地去请大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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