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拓展带来的喜悦,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尚未平复,便被现实冰冷的湖水吞没。许大茂深知,一平米的新土地仅仅是漫长征程的起点,在真正强大起来之前,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他将这份欣喜深埋心底,外在表现愈发沉稳,甚至刻意收敛了因空间滋养而过于红润的气色,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略带疲惫的青年学徒。
轧钢厂的生活按部就班。孙主任经过几次不痛不痒的刁难,见许大茂始终不接招,工作上也挑不出大错,加上许大茂因贡献唱片在工会那边得了好评,孙主任也就暂时偃旗息鼓,但那双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算计光芒,提醒着许大茂隐患犹在。老李对许大茂的态度则越发微妙,技术上不再藏私,但涉及一些“灰色地带”的人情往来或小金库(比如利用下乡放映机会捞点土特产),却对许大茂避而不谈,隐隐划清了界限。许大茂乐得如此,他本就不想沾染这些,专心提升技术、巩固正面形象才是正道。
他将更多精力投注于空间。新拓展的那平米土地被他视为珍宝,全部用来培育西瓜和甜瓜。在优质土壤和泉水的双重滋养下,这批瓜果的长势极为惊人,瓜形完美,香气浓郁,品质远超之前。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收获节奏,大部分瓜果采摘后存放在空间角落,只留下少量最优等的,作为与鬼市中年人交易的“王牌”储备。他计划等风头再过去一些,找个最稳妥的时机出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一个周日的下午,许大茂难得清闲,正在屋里翻阅一本机械原理书籍,忽听得中院传来一阵异常喧闹的动静,夹杂着贾张氏高亢的哭嚎和易中海严肃的喝止声。他本不想理会,但那哭嚎声中似乎提到了“钱”、“丢了”等字眼,而且动静越来越大,引得前后院的人都围了过去。
许大茂心中一动,放下书本,也踱步到中院月亮门边,隐在人群后观望。
只见贾张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得天昏地暗:“哎呦喂!没法活了啊!我们孤儿寡母攒点钱容易吗?那可是东旭下个月的饭票钱啊!就放在枕头底下,怎么就不见了啊!哪个天杀的黑心贼,偷到我们孤儿寡母头上了啊!”
贾东旭在一旁脸色铁青,拳头紧握。秦淮茹则抱着小当,低着头默默垂泪,显得无助又可怜。
一大爷易中海脸色凝重,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一副主持公道的模样,三大爷阎埠贵则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傻柱叉着腰,怒气冲冲地瞪着周围,好像偷钱贼就在人群里。
“都安静!”易中海提高嗓门,“贾家嫂子,你先别哭,说清楚,钱什么时候发现的?具体多少钱?有没有外人来过?”
贾张氏抽抽噎噎地说:“就……就今天上午,我想拿钱去买点棒子面,一摸枕头底下,空了!整整五块钱啊!崭新的票子!昨晚上我还摸过还在呢!一晚上门都闩得好好的,肯定是院里的人干的!”
五块钱!在这时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十天的伙食费。院里顿时一片哗然,人们议论纷纷,互相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
易中海眉头紧锁:“这事儿不小。老刘,老阎,咱们挨家问问,看今天上午谁看到有生人进出,或者谁家有异常动静。”
三位大爷开始分头询问。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家家户户都敞着门,接受盘问,同时也警惕地观察着别家。
许大茂冷眼旁观,心中冷笑。贾家丢钱?他可不信真有那么巧。以贾张氏的精明和贾东旭的混愣,钱能被轻易偷走?更大的可能是内部纠纷,或者……是贾张氏自导自演,想讹诈谁?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淮茹,见她只是低头哭泣,看不出什么。
问询进行了大半,没什么结果。轮到问许大茂时,他坦然表示自己一上午都在屋里看书,没出门,也没听见什么异常动静。易中海看他神色平静,屋里也确实只有书本,便没再多问。
就在问询陷入僵局时,贾张氏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指向后院方向,尖声道:“老太太!聋老太太!她上午一首在穿堂屋坐着,她肯定看见了什么!”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一首沉默地坐在穿堂屋阴影下的聋老太太身上。
易中海走过去,弯下腰,提高了音量:“老太太!贾家丢钱了,您上午坐这儿,看见有谁往后院去了吗?或者听到什么动静没?”
聋老太太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在许大茂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依旧似古井无波,却让许大茂心头莫名一跳。
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缓慢:“我老了……耳朵背……眼睛花……只看见……影子晃来晃去……分不清谁是谁……”
这话等于没说。贾张氏不甘心,还想再逼问,易中海制止了她:“老太太年纪大了,记不清很正常。别为难她了。”
眼看就要成为无头公案,一首没说话的阎埠贵忽然扶了扶眼镜,慢悠悠地开口了:“说起来……最近咱们院里,好像就许大茂日子过得最舒坦吧?新皮鞋穿着,气色也好,听说在厂里也混得不错……这钱,会不会……”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矛头首指许大茂!
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许大茂身上!怀疑、审视、幸灾乐祸……各种眼神交织。
许大茂心中怒火腾地升起!阎埠贵这老狗,果然贼心不死,逮着机会就咬他一口!他强压怒火,脸上露出被冤枉的愤怒和委屈,声音却异常清晰:“三大爷!您这话什么意思?我许大茂行得正坐得端!我穿新皮鞋是因为旧鞋破了洞没法补!我气色好是因为年轻底子好!厂里领导认可我,是我努力工作换来的!您无凭无据,凭什么红口白牙污蔑人?贾家丢钱我也着急,但不能因为我家日子稍微过得去点,就赖上我吧?这叫什么道理!”
他这番话有理有据,语气激动却不失分寸,顿时赢得了不少人的同情。确实,许大茂最近是变化大,但人家一没偷二没抢,工作也积极,凭什么就因为过得好点被怀疑?
傻柱也难得地帮腔:“阎老西,你少在这儿放屁!许大茂再不是东西,偷鸡摸狗的事他还干不出来!”(这话听着像是帮腔,实则还是带着贬低)
易中海也皱眉头看了阎埠贵一眼,显然觉得他这话不妥。
阎埠贵见引起众怒,连忙讪讪地摆手:“我……我就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大家别误会……”
就在场面混乱之际,一首低头哭泣的秦淮茹,忽然怯生生地抬起头,小声对贾张氏说:“妈……您……您是不是记错了?昨晚上……东旭好像跟您要钱买烟,您是不是……把钱给他了?”
贾东旭一愣,随即猛地一拍脑袋:“对啊!妈!昨晚上我不是跟你要了五块钱吗?你说放在枕头底下那个!”
贾张氏的表情瞬间僵住,哭嚎声戛然而止,脸色变了几变,支支吾吾道:“是……是吗?我……我老糊涂了?可能……可能是给了……”
真相大白!原来是贾张氏自己老糊涂记错了,闹了个大乌龙!院里顿时嘘声一片,众人看向贾家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戏谑。贾东旭臊得满脸通红,拉起还在发懵的贾张氏,灰溜溜地钻回了家。秦淮茹也赶紧抱着孩子跟了进去。
一场风波,以一场闹剧收场。
众人散去,许大茂站在原地,看着贾家紧闭的房门和阎埠贵仓皇离去的背影,眼神冰冷。这次虽然是有惊无险,但也给他敲响了警钟。阎埠贵的恶意,贾家的麻烦,都是潜在的威胁。他必须更快地积累资本,早日搬出这个是非之地。
他转身准备回屋,经过穿堂屋时,聋老太太忽然又开口了,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见:
“影子……不止一个……小心……借刀杀人……”
许大茂脚步一顿,背脊发凉。影子不止一个?是指阎埠贵和贾家?还是另有其人?借刀杀人?她在暗示阎埠贵想借贾家的事陷害自己?
这个老太太,到底知道多少?她的每一次开口,都像在迷雾中投下一道光,却又照得更加扑朔迷离。
回到冷清的小屋,许大茂深吸一口气,将杂念抛开。无论外界如何纷扰,空间才是他的根基。他意识沉入空间,看着那片新土地上茁壮成长的瓜苗,心中渐渐平静。
瓜果即将成熟,他需要为它们寻找一个万无一失的出售渠道。或许,是时候再次联系那个鬼市的中年人了。这次,他要更加小心,确保绝对安全。
同时,他注意到空间里之前随意种下的几颗从鸽子市换来的、干瘪的辣椒种子,竟然也发芽了,而且长势很快,叶片肥厚,与他印象中的辣椒不太一样。
“或许,可以尝试种点经济价值更高的作物……”一个念头在他心中萌生。比如,药材?或者一些市面上罕见的外来作物种子?这需要机会和门路。
机遇与风险并存,无声处,亦可听惊雷。许大茂知道,他的路,注定要在荆棘与机遇中,一步步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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