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划香江之行的步伐愈发紧迫，许大茂心知娄家离开的日子近在眼前。那个午后关于“保持联系”的约定，像悬在心头的弦，越绷越紧。
这天晚上，夜色深沉，西合院早己陷入沉睡。许大茂正在空间里清点着他用各种手段换来的“硬货”——几根小黄鱼，几件古玉，还有一些品相不错的邮票、票证（这些在黑市同样有市场）。忽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又带着某种特定节奏的敲门声。
不是院里任何人惯有的敲门方式。许大茂心中一动，几乎是瞬间屏住了呼吸。他迅速将桌上的东西收回空间，整理了一下情绪，走到门边，低声问：“谁？”
“是我，晓娥。”门外传来娄晓娥压得极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急切。
许大茂立刻拉开门。月光下，娄晓娥穿着一件深色的不起眼外套，头上包着围巾，脸上带着巨大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焦虑。她身后还跟着一個同样穿着深色衣服、低着头的中年男人，是娄家的老佣人福伯，两人手里都提着沉重的大号藤编箱。
“快进来！”许大茂侧身让他们迅速闪进屋内，随即警惕地关上门，插好门闩。
屋内只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娄晓娥摘下围巾，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圈红肿，显然刚哭过不久。她看着许大茂，嘴唇哆嗦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福伯将手中的藤箱轻轻放在地上，对着许大茂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沙哑：“许同志，小姐……就拜托您片刻，我在外面守着。”说完，他默默地退到门边阴影处，如同一個沉默的守护者。
“晓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许大茂扶住娄晓娥微微颤抖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大茂……”娄晓娥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破碎不堪，“我们……我们明天一早必须走！情况有变，不能再等了！”
许大茂心中巨震！虽然他早有预料，但没想到会如此突然！
“这些东西……”娄晓娥指着地上的两个大藤箱，泪眼婆娑地看着许大茂，“家里……家里很多带不走的……爸爸说，扔了可惜，卖了风险太大……信得过你，都……都留给你处理！”
都留给他？许大茂的目光落在那两个看起来就颇为沉重的藤箱上，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娄家曾是显赫之家，他们带不走的东西……那价值？！
他强忍着立刻打开箱子的冲动，扶着娄晓娥坐到炕沿上，握着她冰凉的手，沉声道：“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娄晓娥断断续续地诉说起来。原来娄家察觉到风向愈发不对，原本还在办理的手续被迫提前，必须连夜准备，明日一早就搭乘最早的火车南下。许多细软、收藏品根本无法携带，仓促之间也难以找到绝对可靠的渠道变现。在最后的时刻，娄父做出了决定，将这部分带不走的家底，托付给女儿口中“沉稳可靠、或有门路”的许大茂。
“爸爸说……这些东西，留给你，比留在空房子里烂掉，或者被……被抄走要好。”娄晓娥泣不成声，“大茂，你……你能处理就处理掉，算……算我们的一点心意。处理不掉，你就……你就自己看着办……”
许大茂看着地上那兩個沉甸甸的藤箱，又看着眼前哭成泪人、即将远走他乡的娄晓娥，心中百感交集。这不仅仅是“一点心意”，这很可能是一笔惊人的财富！是娄家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也是压在他肩上的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巨大的惊喜和强烈的责任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但他迅速冷静下来，知道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
他用力握紧娄晓娥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承诺：“晓娥！你放心！东西放在我这里，绝对安全！我会用命守住！”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你听着！在香江好好安顿，照顾好自己和伯父伯母！等着我！我一定会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一切，想办法过去找你！我许大茂说到做到！我们香江再见！”
这不是安慰，这是誓言！是他在巨大机遇和情感冲击下，立下的跨越海峡的誓言！
娄晓娥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她看到许大茂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和炽热的光芒。那份慌乱和绝望，仿佛瞬间找到了依靠。她用力地点着头，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要将他的力量和承诺一起汲取过来。
时间紧迫，不容儿女情长。娄晓娥深深看了许大茂一眼，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模样刻入骨髓，然后猛地站起身，决绝地拉上围巾：“我……我得走了！福伯，我们走！”
福伯默默上前，提起之前放在门边的另一個小包袱（显然是娄晓娥的随身行李），对着许大茂再次微微躬身。
许大茂将他们送到门边，在娄晓娥踏出房门的前一刻，他飞快地将一個早就准备好的、装着几块应急大洋和一小包空间出产顶级参须（关键时刻吊命用）的小布袋塞进她手里。
“保重！”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
娄晓娥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无比，有不舍，有担忧，更有了一丝渺茫却真实的希望。她咬了咬唇，转身和福伯一起，迅速消失在西合院浓重的夜色里，如同从未出现过。
许大茂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脏仍在疯狂跳动。他没有立刻去查看那兩個藤箱，而是先平复着激荡的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走到藤箱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箱盖。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呼吸一滞！
第一个箱子里，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十几封银元（袁大头），几根粗细不等的金条，一些零散的金饰、翡翠戒指、玉佩。金光灿灿，宝光莹莹，几乎晃花了他的眼！
他颤抖着手打开第二个箱子。里面是厚厚几沓用油纸包裹的线装古籍，看封面似乎是医书和杂家笔记；几卷用锦囊装着的书画；還有一些用软布包裹的瓷器小件、一方品相极佳的端砚……虽然不像第一个箱子那样首接金光耀眼，但那股沉淀的历史感和文化气息，明白无误地告诉许大茂，这些东西的价值，恐怕丝毫不逊于黄金！
发了！这次是真的发了！娄家这份“带不走”的家底，远超他之前所有辛苦积累的总和！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大脑。有了这些资本，他去香江的计划将畅通无阻！他可以在那边迅速立足，甚至首接开展事业！
他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小屋里回荡，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但很快，笑声停歇。他想起了娄晓娥含泪的眼，想起了自己立下的誓言。这份财富，不仅是机遇，更是责任和承诺的催化剂。
他不再犹豫，意念一动，将两个沉重的藤箱整个收入空间角落，与他自己积攒的那些“硬货”放在一起。
看着空间里那个瞬间充盈起来的“宝库”，许大茂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坚定。
香江！他必须尽快去！为了这份信任，为了那个承诺，也为了他自己更加恣意的未来！
他摸了摸贴身戴着的、娄晓娥之前送的那枚羊脂白玉平安扣，感受着那份冰凉下的温存。
“等着我，晓娥。很快，我们就能在香江重逢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夜幕下，这个小院里的青年，怀揣着巨大的秘密和财富，立下了跨越山海的重誓。他的香江之行，不再仅仅是野心驱使，更背负上了一份沉甸甸的情感与嘱托。前路依旧未知，但他的脚步，将因此而更加坚定、迅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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