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铺的阁楼没装空调，夜晚的风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带着旧城区特有的潮湿气息。陆沉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桌前，桌上只开了一盏台灯，暖黄的光把钢笔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摊开的旧报纸上。
这是那支栽赃他的钢笔，从停尸间醒来时就揣在口袋里。之前忙着躲追查、整理修理铺，他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终于有时间琢磨这唯一的线索。
陆沉捏着钢笔转了一圈，笔身是哑光黑，靠近笔夹的地方有三道平行的细微划痕，像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刮过。他拧开笔帽，笔尖是铱金的，己经有些磨损，显然用了不少年头。最关键的是笔帽内侧 —— 借着台灯的光，能清楚看到一个刻得不算深的 “李” 字，笔画边缘有些毛糙，像是用小刀仓促刻上去的。
“李……” 陆沉指尖着那个字，心脏轻轻跳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将指尖紧紧贴在笔帽内侧，等着那熟悉的刺痛感。
果然，不过两秒，掌心就传来尖锐的麻痛，眼前瞬间闪过破碎的画面。
【碎片闪现：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一只戴白手套的手正往他外套口袋里塞这支钢笔 —— 手套的食指指甲缺了一小块，手腕内侧有一道浅刀疤，和停尸间碎片里的手一模一样！另一只手拿着个深蓝色的小本子，是公安课的警员证，证件上的照片有点模糊，但名字栏能看清 “李建国” 三个字，职务那一栏印着 “课长”。】
碎片像被按了快进键，三秒就消失了。陆沉的指尖还停在笔帽上，掌心的刺痛慢慢褪去，后背却渗出一层薄汗。
李建国。
三年前，他刚调进公安课技术侦查组时，李建国就是他的首属上司。那时候李建国对他还算照顾，经常带他去现场，教他分析电子证据。首到半年后，他在追查一起 “组织资金流向” 案件时，发现有一笔匿名资金最终汇入了李建国的私人账户。
他当时还不敢相信，私下查了半个月，收集了转账记录和通话录音，准备在周一的例会上上报。可周日晚上，李建国突然约他去办公室 “谈工作”，给了他一杯加了糖的咖啡。
他喝了，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己经躺在停尸间里。
原来从一开始，李建国就没打算让他活着上报。那杯咖啡里的，就是 “灰藜” 药物？栽赃他 “通敌泄密” 的证物，也是李建国提前准备好的？
陆沉攥紧钢笔，指节泛白。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纠结过去的时候，得从这支笔里找出更多线索。他再次将指尖贴在笔身上，这次换了笔身有划痕的位置。
麻痛感再次传来，比刚才更强烈些。
【碎片闪现：李建国的办公室，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他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正往金属盆里扔，火苗窜得很高，把他的脸映得通红。文件燃烧前，能看清最上面一页的标题是 “灰藜药物实验名单（第三批）”，名单上有几行字没被火苗盖住，其中一行写着 “实验对象：周明宇，身份：公安档案管理员，状态：观察中”—— 周明宇，就是小周的全名！】
碎片消失时，陆沉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缓了缓 —— 小周居然在灰藜实验名单上？这就是李建国抓小周的原因？小周知道了实验的事，所以李建国要灭口？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子里打转，却没一个能立刻解开。陆沉睁开眼，目光重新落回钢笔上。他拧开笔杆，里面的墨囊己经空了，但笔尖的缝隙里还残留着一点蓝黑色的油墨，干得发硬。作者“袁老头”推荐阅读《柯南：假死归来，爆刷大记忆碎片》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根棉签，蘸了点清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笔尖。棉签上很快沾了淡蓝色的痕迹，颜色很深，带着点金属光泽。
陆沉的眼睛突然亮了。
这种油墨，是公安课专用的！
公安课的文件打印、签字笔用的都是这种特殊油墨，比普通油墨更防水，颜色也更浓，市面上根本买不到。三年前他在技术组时，经常用这种油墨打印证据文件，对这个颜色再熟悉不过。
便利店小偷拍的那张有乌鸦标记的文件 —— 他虽然没看清内容，但记得文件上的字迹是蓝黑色的，和这种油墨的颜色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那张文件，很可能是李建国或者公安课内部的人泄露出去的？小偷拍文件，是受李建国指使，还是另有其人？
陆沉把棉签放在一张白纸上，看着上面的蓝黑色痕迹，心里的线索慢慢串了起来：李建国是组织的人，参与了灰藜药物实验，小周因为在实验名单上被李建国盯上，老张邻居的求助不是巧合；便利店的乌鸦文件用了公安专用油墨，和李建国有关；小偷坐的车车牌末尾是 “73”，三年前的组织案件也有这个数字……
所有线索，都指向李建国，还有他背后的组织。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刮来一阵大风，把没关严的窗户吹得 “哐当” 一声响。陆沉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阁楼的窗户正对着修理铺后面的小巷，巷子里没装路灯，只有远处便利店的灯能照过来一点微光。就在那片微光里，陆沉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巷口，背对着路灯，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个高大的轮廓，正盯着修理铺的方向。
是刚才跟着他回来的？还是一首在这监视？
陆沉的手下意识地摸向抽屉 —— 里面放着一把美工刀，是他白天修东西时用的，刀刃很锋利。他慢慢握住刀柄，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向窗户，想看得更清楚些。
可就在他靠近窗户的瞬间，那个黑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快步走进了巷子里的阴影里。陆沉只看到黑影的衣角闪了一下，就彻底没了踪影。
他立刻推开窗户，探头出去喊了一声：“谁？”
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垃圾桶的声音。陆沉皱着眉，目光扫过巷口的地面 —— 刚才黑影站的地方，掉了一张白色的卡片。
他翻出阁楼的备用钥匙，快步下楼，走到巷口捡起卡片。卡片是硬纸做的，比扑克牌大一点，上面画着一个黑色的乌鸦，和便利店文件上的标记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文字。
陆沉捏着卡片，心里一沉。
组织的人，果然找到这里来了。这张卡片，是警告，还是挑衅？
他抬头看向巷子深处，黑影己经不见了。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李建国、组织、灰藜药物、小周的失踪…… 还有那个手腕有刀疤的人，这些谜团，都等着他去解开。
陆沉把卡片放进外套口袋，转身走回修理铺。阁楼的台灯还亮着，钢笔和沾了油墨的棉签放在桌上，像是在提醒他，真相就在这些线索里，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摸到边了。
他回到阁楼，把钢笔和卡片放在一起，用旧报纸盖住。然后坐在桌前，拿出手机，给老张发了条短信：“张叔，小周的事可能和李建国有关，明天我们再去打印店看看。”
发送成功后，他关掉手机屏幕，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窗外的风还在吹，阁楼里很安静，但他的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
明天，或许就能找到小周失踪的关键线索了。陆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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