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老陈酒馆飘着淡淡的酒香，昏黄的灯泡悬在天花板中央，晃得桌面的酒渍都泛着微光。陆沉坐在靠窗的桌子旁，指尖捏着半杯凉掉的乌龙茶 —— 他是来等老张的，昨天阁楼外的黑影让他心里发紧，想和老张商量后续的打算。
门帘 “哗啦” 一声被掀开，带着晚风的凉意。老张拎着个布袋子走进来，手里还攥着件叠得皱巴巴的黑色风衣，一坐下就把风衣往桌上一放：“刚从酒馆后门捡的，老陈说昨天半夜就挂在门把手上，酒气重得能熏晕人。”
陆沉的目光落在风衣上。布料是厚款的，袖口沾着深色污渍，凑近闻了闻，除了酒精味，还有股淡淡的金属味，像是沾过什么尖锐东西。他伸手碰向袖口的污渍，指尖刚贴上布料，熟悉的刺痛感就漫了上来。
【碎片闪现：酒馆靠窗的位置，一个高大的男人裹着这件黑色风衣，墨镜滑在鼻尖，露出半截冷硬的下巴。他左手把玩着黑色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清晰地显示 “码头 3 号仓库 今晚 8 点”；右手搭在桌沿，打翻的伏特加酒瓶正往下淌酒，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桌角滴在风衣袖口，晕出深色的印子。男人抬眼扫了眼酒馆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碎片只持续了三秒，消失时陆沉的指尖还残留着布料的粗糙触感。他盯着袖口的酒渍，心里咯噔一下 —— 这酒渍的颜色和形态，和昨天小偷拍的文件边角那片，一模一样，而且都是伏特加的味道。
“这风衣的主人，可能和昨天的小偷有关。” 陆沉把风衣推到老张面前，“你看袖口的酒渍，和便利店文件上的应该是同一种酒。”
老张凑过来闻了闻，皱着眉点头：“确实是伏特加，而且是挺贵的那种，一般人不会这么浪费。” 他转头朝吧台喊，“老陈，过来搭个话！”
吧台后擦杯子的老陈应了声，磨磨蹭蹭地走过来，手里还攥着擦杯布，眼神有点躲闪。“张哥，你找我…… 啥事啊？”
“昨天穿这件风衣的人，你见着了吧？” 陆沉开门见山，目光盯着老陈的眼睛，“高个，戴墨镜，说话声音粗，大概三十多岁？”
老陈的手顿了顿，擦杯布在手里拧成一团：“见、见过…… 昨天半夜来的，喝了两杯伏特加，坐了快一个小时才走。” 他咽了口唾沫，补充道，“他还问过我，‘沉记修理铺在哪走’，我没敢说太细，就指了个大概方向。”
陆沉心里一沉。果然，这人是冲他来的。他伸手拿过老陈手里的擦杯布，又碰了碰老陈刚用过的玻璃杯 —— 老陈的指尖还沾着杯沿的水渍，他需要更多线索。
【碎片闪现：老陈蹲在酒馆后门，手里举着手机，屏幕对着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车副驾的窗户降着，能看到递钱的手，而车牌末尾的 “73” 两个数字，在路灯下格外显眼。老陈拍了两张就赶紧把手机揣回兜里，转身跑回酒馆，后背还在发抖。】
碎片消失的瞬间，陆沉的太阳穴突然抽痛起来。他扶着额头，闭了闭眼 —— 这是今天第三次用能力了，头比前两次疼得更厉害，眼前甚至晃过几缕黑丝。
“你咋了？” 老张看出他不对劲，递过一杯温水。
“没事，能力用多了有点副作用。” 陆沉喝了口温水，缓了缓才开口，“老陈，你拍了那辆车的车牌吧？末尾是 73，对不对？”
老陈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你、你怎么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 陆沉的语气沉下来，“今晚 8 点，码头 3 号仓库，他们可能要交易。” 他看向老张，“小周失踪，小偷拍文件，还有这个风衣主人找修理铺，说不定都和这次交易有关。”
老张立刻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按：“我联系警厅的老同事，让他们去仓库附近埋伏，抓个现行！”
“别打！” 陆沉突然按住他的手，指尖的力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李建国在公安课有眼线，你一联系同事，消息说不定转眼就传到他耳朵里。我们现在没证据，万一打草惊蛇，不仅抓不到人，还会让他们更警惕。”
老张的动作停住了，眉头拧成疙瘩：“那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交易吧？”
陆沉拿起桌上的黑色风衣，指尖着袖口的酒渍。风衣的肩宽很宽，说明主人身材高大，和昨天碎片里看到的男人轮廓吻合；而且这人知道修理铺的位置，还问过老陈，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们自己去。” 陆沉的声音很稳，“这件衣服的主人，手腕上说不定有刀疤 —— 和停尸间那只白手套的手一样。如果真是他，那他很可能就是抓小周的人。”
老陈在旁边听得脸色发白：“你、你们要去仓库？那地方邪乎得很，听说晚上都没人敢去……”
“没事，我们小心点就行。” 陆沉安慰了老陈一句，转头对老张说，“你回家拿点家伙，我去修理铺取点工具，七点半在酒馆后门集合。”
老张点点头，把手机揣回兜里：“行，我回去拿根钢管，再带个手电筒。你也注意点，别太冲动。”
陆沉嗯了一声，把风衣叠好放进老张的布袋子里。他抬头看向窗外，天色己经完全暗下来，巷口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线下没什么人影，只有风卷着落叶在地上打旋。
老陈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小伙子，我把拍的车牌照片发给你，万一…… 万一有事，也好有个凭证。” 他说着就掏出手机，点开相册 —— 照片拍得有点模糊，但车牌末尾的 “73” 还是能看清。
陆沉接过手机，保存了照片，心里对老陈多了点感激。这个看起来胆小的酒馆老板，其实比谁都清楚，有些事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谢了，老陈。” 陆沉把手机还给老陈，拿起桌上的外套，“我们走了，要是有人来问这件风衣，你就说不知道。”
老陈点点头，看着两人走出酒馆，才松了口气，靠在吧台边，拿起刚才没擦完的杯子，手还是有点抖。
陆沉和老张走在巷子里，晚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老张拎着布袋子，脚步匆匆：“你说，这次交易他们是要卖什么？会不会和小周藏的光盘有关？”
“有可能。” 陆沉的目光落在巷口的黑影处，“但更可能的是，他们在等什么人 —— 或者，在等我送上门。”
他想起昨天阁楼外的黑影，想起风衣主人问修理铺的位置，心里有种预感：今晚的码头 3 号仓库，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去 —— 不仅为了小周，为了洗清自己的冤屈，更要找到那只手腕有刀疤的手，揭开三年前的真相。
走到修理铺门口，陆沉停下脚步，回头对老张说：“七点半，别迟到。”
老张挥挥手：“放心，我肯定准时到！”
看着老张的身影消失在巷口，陆沉推开门走进修理铺。他走到柜台后，拉开抽屉，拿出一把磨得锋利的美工刀，又找了个手电筒塞进兜里。
然后，他摸向口袋里的黑色钢笔，指尖碰到笔帽内侧的 “李” 字。李建国的眼线，手腕有刀疤的人，“73” 车牌，还有今晚的码头交易…… 所有线索都像引线，指向一个未知的炸弹。
陆沉深吸一口气，把钢笔放回口袋。今晚，他必须弄清楚，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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