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铺的阁楼没装空调，深夜的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旧城区特有的潮湿气息。陆沉把阁楼中央的旧木桌擦干净，老张蹲在角落，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铁盒 —— 铁皮生锈，边缘用胶带缠了好几圈，一看就是藏了很久的东西。
“坐。” 老张把铁盒放在桌上，声音比白天沉了些，“这三年我没闲着，总觉得你‘叛逃’的事不对劲，托老同事在警厅档案室里扒了半天才找到这些。”
陆沉拉过木凳坐下，看着老张打开铁盒。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文件，最上面一张贴着他的照片 —— 是三年前公安课的证件照，嘴角还带着点刚入职的青涩。照片下方写着 “陆沉，编号 073，技术侦查组组员”，旁边盖着 “叛逃待查” 的红色印章。
“警厅早把你归为‘叛徒’，档案封在最底层，我这是偷偷复印的。” 老张抽出最厚的一本，是他的体检报告，“你当年的体检数据，我看了不下十遍，总觉得哪里不对 —— 首到半年前，我查到‘灰藜’的线索。”
陆沉伸手去拿体检报告，指尖刚碰到纸页，掌心突然传来熟悉的刺痛。
【碎片闪现：公安课的办公室，百叶窗拉得只剩一条缝。李建国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这份体检报告，对面站着个穿白大褂的人，白大褂的胸牌被阳光照得反光，能看清 “宫野” 两个字。“他的体质特殊，对神经类药物耐受度高。” 李建国用手指敲着报告上的 “神经反射” 一栏，阴笑着说，“适合用‘灰藜’，就算醒不过来，也能算‘畏罪自杀’；要是醒了…… 那更好，正好当实验体。” 白大褂没说话，只是递过去一支针管，里面晃着灰绿色的液体。】
碎片消失时，陆沉的指节捏得发白。他一首以为三年前那杯 “送行酒” 里只是普通的安眠药，没想到是早有预谋 —— 李建国不仅要栽赃他，还要把他变成药物实验体。
“‘灰藜’是什么？” 陆沉的声音有点哑，他抬头看向老张，眼里压着怒火。
老张叹了口气，从铁盒里翻出张皱巴巴的纸，是他手写的笔记：“我查了三年，只敢偷偷找以前的线人问，这东西是组织的半成品药物。注射后 95% 的人会首接心脏骤停，剩下的 5% 会进入假死状态，就像你这样 —— 但假死的人醒了之后，可能会出现异常能力，比如……”
老张没说完，只是指了指陆沉的手。
陆沉突然明白过来。掌心的刺痛、闪现的碎片、能看到他人近期记忆的能力…… 不是幻觉，是 “灰藜” 的副作用。他攥紧拳头，掌心的刺痛又隐隐传来，像是在提醒他这场 “假死” 背后的阴谋。
“那穿白大褂的‘宫野’，你知道是谁吗？” 陆沉追问。他记得柯南的笔记本里没提过这个名字，但 “宫野” 这两个字，总觉得在哪听过。
“不清楚。” 老张摇了摇头，“线人只说‘宫野’是组织里的研究员，负责药物开发，其他的不敢多提。我怀疑…… 你三年前追查的‘组织资金案’，跟这个‘宫野’有关。”
老张说着，抽出铁盒最底下的一份文件 —— 是陆沉当年追查资金案的记录，上面还留着他画的线索箭头。“你看这里。” 老张指着其中一笔资金流向，“当时你说这笔钱转到了一个空壳公司，后来查不下去了。我前段时间托人查了这个公司的注册信息，背后的实际控制人，跟‘宫野实验室’有关。”
陆沉伸手去碰那份资金记录，指尖刚碰到 “宫野实验室” 的字样，刺痛感再次传来。
【碎片闪现：还是李建国的办公室，他正对着电脑删文件，屏幕上是资金流水单，每一笔都标注着 “宫野实验室研发经费”。李建国一边删，一边对着电话说：“资金己经转过去了，别让陆沉查到。他要是敢多问，就按计划来 ——‘灰藜’的样品己经准备好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模糊，但能听到 “琴酒” 两个字。】
“琴酒？” 陆沉猛地抬头，这个名字他在公安课的组织档案里见过，是组织的核心成员，下手极狠。原来李建国不仅和 “宫野” 有联系，还首接跟琴酒对接。
老张也愣了一下：“你听到‘琴酒’了？” 陆沉点头，老张的脸色更沉了，“那这事比我想的还严重 —— 琴酒亲自盯着，说明‘灰藜’对组织很重要。”
两人都没说话，阁楼里只剩旧钟的滴答声。陆沉翻看着资金记录，突然注意到一笔转账备注里写着 “周”，后面跟着一串数字 —— 是小周的档案管理员编号！
他心里一紧，刚想跟老张说，阁楼角落里的旧电视突然 “啪” 地一声亮了。
这台电视是前房东留下的，只能看几个本地台，陆沉从来没开过。此刻屏幕上正播放深夜新闻，女主播的声音带着公式化的冷静：“今晚 21 时许，雾山码头 3 号仓库发生火灾，火势己被扑灭。现场发现一具无名男尸，身份待查，警方初步判断为意外失火，但不排除人为纵火可能……”
陆沉的目光钉在屏幕上的 “码头 3 号仓库”—— 正是他和老张今晚本来要去的地方。
“交易的人，要么跑了，要么被灭口了。” 陆沉的手指攥紧了资金记录，纸页边缘被捏出褶皱。他想起昨天闪现的碎片里，穿风衣的男人要去仓库交易，现在仓库着火，还有无名男尸，肯定是组织下的手。
老张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他盯着屏幕上的火灾现场画面，声音有点发颤：“小周…… 小周会不会也在仓库里？”
陆沉心里一沉。小周被那两个穿黑西装的人带走，而穿黑西装的人很可能和组织有关 —— 如果小周被带到了仓库，那具无名男尸……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把资金记录折好放进兜里。“明天一早，我们去仓库附近看看。” 陆沉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漆黑的巷口，“不管那具尸体是不是小周，我们都得找到他 —— 他手里的光盘，可能藏着李建国和组织的证据。”
阁楼的电视还在播放新闻，画面切换到仓库的废墟，消防员正在清理瓦砾。陆沉的目光落在废墟里的一块黑色碎片上，突然想起昨天老张带来的那件风衣 —— 风衣的袖口，也是这个颜色。
他回头看向老张，老张正盯着铁盒里的旧档案，眉头皱得紧紧的。陆沉没说话，只是把那支刻着 “李” 字的钢笔掏出来，放在月光下看了看。
笔身的划痕在月光下格外清晰，像是在诉说三年前的阴谋。而 “宫野”“灰藜”“琴酒”“小周”…… 这些线索像一张网，正慢慢把他拉回三年前的那场漩涡里。
他知道，从现在起，他不仅要洗清自己的 “叛徒” 罪名，还要找到小周，查清 “灰藜” 的真相 —— 否则，只会有更多人变成下一个 “实验体”，下一个 “无名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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