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没散，码头 3 号仓库的废墟上飘着焦糊味，像是把昨晚的火焰都揉进了潮湿的空气里。陆沉和老张蹲在仓库外围的矮墙后，看着穿制服的警察在警戒线内来回踱步，手电筒的光扫过烧焦的木梁，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左边那个警察，每十分钟会绕到后面抽烟。” 老张压低声音，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身影，“等他转身，我们从缺口钻进去。”
陆沉点点头，目光落在仓库正门 —— 昨晚新闻里说这里发生了火灾，还发现了无名男尸。他攥了攥口袋里的金属片（昨天从酒馆风衣上取下的碎片），心里沉得慌：小周会不会…… 真的在里面？
没等多久，那警察果然摸出烟盒，转身走向墙角。老张拉了把陆沉，两人猫着腰，快速穿过警戒线的缺口，钻进仓库废墟。
刚踏进去，脚底就踩到碎玻璃，发出 “咔嚓” 一声轻响。陆沉立刻停住，等警察的脚步声远了，才继续往里走。仓库顶己经塌了大半，阳光透过破洞照进来，能看到满地烧焦的纸箱、扭曲的钢管，还有没烧尽的布料黏在地面上。
“小心点，别碰那些松动的横梁。” 老张扶着墙，慢慢往前走，“我刚才在外面问过围观的人，说火是半夜烧起来的，消防队来的时候，仓库己经快塌了。”
陆沉没说话，他的目光扫过废墟，最后落在一根斜插在地上的钢管上。那钢管烧得漆黑，表面还沾着点凝固的黑色物质，像是汽油残留。他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钢管。
掌心瞬间传来刺痛，眼前闪过碎片画面。
【碎片闪现：仓库里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的微光。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站在中间，其中一个人的手腕上，隐约能看到一道刀疤。他们脚边放着一个麻袋，麻袋在不停挣扎，里面传出模糊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喊 “放开我”—— 那声音，和老张给的小周照片里的声音有点像。刀疤男弯腰拎起麻袋，扔进仓库深处的角落，然后从地上拿起一个汽油桶，往麻袋周围泼汽油。另一个男人掏出打火机，问：“李课长说了，处理干净就行，不用管尸体后续吧？” 刀疤男点头：“别多问，按命令做。”】
碎片只持续了西秒，消失时陆沉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扶住钢管，深吸了口气 ——“李课长”，除了李建国，不会有第二个人。是李建国下令烧了仓库，还要 “处理干净”，那麻袋里的人…… 大概率是小周。
“看到什么了？” 老张走过来，注意到他脸色不对。
“是李建国的人干的。” 陆沉声音有点哑，“两个黑西装，一个手腕有刀疤，把麻袋扔进仓库，泼了汽油点火，还说‘李课长让我们处理干净’。” 他顿了顿，补充道，“麻袋里有挣扎声，像小周的，但没看到麻袋最后去哪了，也没看清那两个人的脸。”
老张的脸色沉了下来：“这老狐狸，居然真敢杀人灭口。”
“不一定。” 陆沉摇摇头，“碎片里没看到麻袋被烧的画面，也许他们点火前把麻袋转移了？或者…… 小周还活着？”
他不愿意相信小周己经死了 —— 毕竟小周手里可能有洗清他冤屈的证据。陆沉蹲下身，开始在废墟里仔细翻找，指尖划过烧焦的木板、破碎的塑料，希望能找到点线索。
老张也跟着一起找，两人在废墟里分开行动，尽量不遗漏任何角落。陆沉走到仓库深处的角落（碎片里麻袋被扔的地方），蹲下来拨开地上的碎渣，突然摸到一块冰凉的东西。
他捡起来一看，是块烧熔的金属片，大概手掌大小，边缘不规则，表面还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印记。陆沉指尖碰了碰金属片，刺痛感再次传来。
【碎片闪现：一个黑色的箱子放在地上，箱子表面印着白色的乌鸦标记。刀疤男打开箱子，里面整齐地摆着几支针管，针管里装着灰绿色的液体 —— 和陆沉外套上沾的、停尸间碎片里看到的 “灰藜” 药物一模一样。刀疤男拿起一支针管，递给另一个男人：“剩下的这些，要送回实验室，别弄坏了。” 另一个男人点头，刚要合上箱子，仓库外突然传来警笛声，两人慌了，随手把箱子扔在地上，箱子摔在钢管上，掉了一块金属片下来。】
碎片消失，陆沉盯着手里的金属片 —— 原来这是从装灰藜药物的箱子上掉下来的。乌鸦标记、灰藜药物，还有李建国的人，这仓库果然是组织的一个据点。
他把金属片放进外套内袋，刚要起身，就听到老张的声音：“小沉，你快来看！”
陆沉走过去，看到老张蹲在仓库角落的一个货架后面，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那笔记本的封面烧黑了一半，但内页居然没怎么受损 —— 大概是被货架挡住了，没被火首接烧到。
“你看这上面写的。” 老张把笔记本递给他。
陆沉翻开，里面的字迹有点潦草，能看到几行关键信息：“打印店…… 光盘…… 陆沉…… 证据…… 李课长……” 最后一页，还清晰地写着 “打印店 光盘 陆沉” 三个短语，每个词之间画了横线，像是在强调关联。
陆沉心里一动：“是小周的笔记！他把和我有关的证据，刻进光盘里，藏在打印店了！”
之前在打印店，陆沉触到打印机时，碎片里看到小周把光盘塞进打印机底部，但后来去打印店没找到 —— 难道是被李建国的人拿走了？还是小周藏在了别的地方？
“那我们现在就去打印店！” 老张急着说，“说不定能找到光盘！”
陆沉刚要点头，远处突然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 比刚才更近了，像是有新的警察过来支援。
“快走，别被发现了！” 陆沉拉了把老张，两人转身往仓库缺口走。
刚走了两步，陆沉的脚突然踢到一个东西，那东西滚了一圈，停在他脚边。他弯腰捡起来，是个塑料工牌，上面的照片被烧得模糊了，但能看到工牌上的名字 ——“周明轩”，是小周的名字！
小周的工牌居然在这里！
陆沉翻过工牌，看到背面用马克笔写着两个字，虽然有点褪色，但能看清 ——“洗衣机”。
“洗衣机？” 陆沉愣住了，下意识地念出声，“打印店的洗衣机？”
老张凑过来看：“洗衣机？难道小周把光盘藏在打印店的洗衣机里了？”
警笛声越来越近，己经能看到警察的手电筒光扫进仓库。陆沉把工牌塞进内袋，拉着老张：“先出去，回头再去打印店找洗衣机。”
两人快速穿过缺口，躲到矮墙后面，看着警察走进仓库。陆沉靠在墙上，手里攥着小周的工牌 ——“洗衣机”，这三个字像是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之前的疑惑。
之前在打印店，他以为小周把光盘塞进了打印机底部，但也许那只是个幌子，真正的藏身处，是打印店的洗衣机？
等避开警察，一定要再去一次打印店，找到那台洗衣机 —— 说不定，那里就藏着洗清他冤屈、找到小周下落的关键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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