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乌秘卷
第十五章 符音
腊月初八这天，平江古街飘起了细碎的雪沫子，“沈氏风水”的炉上煮着腊八粥，甜香混着松针的暖香漫出屋门。沈砚之正教林小满拓印《青乌秘卷》里的“静心符”，指尖刚将朱砂拓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奇特的声响——既像铜铃轻摇，又似符纸燃烧的“滋滋”声。
林小满最先抬头，耳朵微微动了动：“先生，这声音好奇怪，好像是从街尾传过来的。”
沈敬山端着腊八粥从厨房出来，眉头一挑：“是‘符音咒’，用符咒催动器物发声，能扰人心神，是阴阳双修派的小伎俩。”话音刚落，街上传来街坊的惊呼，紧接着是瓷器摔碎的声响。
沈砚之立刻抓起太虚剑：“小满，你留在家看好苏前辈；爷爷，我们去看看。”两人快步出门，只见街尾的空地上围满了人，中央站着个穿灰袍的汉子，手里拿着个铜铃，铃舌上贴着黄纸符咒，正是符音咒的源头。
汉子见人围得越来越多，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摇动铜铃的速度更快了。随着铃声响起，几个街坊突然捂着头蹲在地上，表情痛苦：“头好晕……好像听见有人在骂我……”
“住手！”沈砚之怒喝一声，拨开人群走过去。汉子斜睨着他，嗤笑道：“又是你这小子，上次坏了陈师兄的事，这次还想多管闲事？”
“用邪咒扰人，算什么本事。”沈砚之握紧太虚剑，按《青乌秘卷》的法门凝神屏气——符音咒靠声音传煞，只要守住心神，便能不受侵扰。他转头对街坊喊道：“捂住耳朵，别听铃声！”
街坊们连忙照做，痛苦的表情果然缓解了些。汉子见状，眼神一狠，从怀里摸出三张黄纸，贴在铜铃上：“既然你不怕，那就尝尝‘三重符音’的厉害！”
铃声突然变得尖锐，像针一样扎进耳朵，即使捂住耳朵，仍有细碎的声响钻进脑海。林小满不知何时跑了过来，脸色发白却仍倔强地站着：“先生，我能看见铃声里有黑丝，正往人脑子里钻！”
“那是煞音丝，”沈敬山沉声道，“用破煞符能斩！”
沈砚之立刻掏出黄纸，飞快画了道破煞符，运起引气式将符纸掷向铜铃。符纸燃起青光，与铃声碰撞在一起，发出“嗡”的一声闷响，铜铃上的黄纸瞬间燃尽，煞音丝也消散了大半。
汉子脸色一变，还要摇动铜铃，沈砚之己快步上前，太虚剑首指他的手腕。汉子慌忙躲闪，却被沈敬山甩出的艾草捆缠住了脚，踉跄着摔倒在地，铜铃滚出老远。
没了铜铃催动，符音咒彻底失效，街坊们纷纷松了口气。喜欢混血狼的龙三爷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沈砚之捡起铜铃，见铃身刻着离火堂的标识，冷笑一声：“陈玄在哪？”
汉子梗着脖子不说话，沈敬山走过去，用指尖蘸了点炉灰，抹在他的眉心：“这是‘显煞灰’，能让你体内的煞气发作，要不要试试？”汉子脸色瞬间惨白，连忙道：“陈师兄在城外的破窑里，说要等煞气动了再找你报仇！”
沈砚之将汉子交给闻讯赶来的衙役，转身往城外走。林小满紧跟其后，手里攥着桃木匕首：“先生，这次我能帮你辨煞音丝！”沈敬山笑着点头：“带上他，正好练练手。”
城外的破窑藏在山坳里，刚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铜铃的余响。沈砚之示意众人停下，自己贴着窑壁往里看——陈玄正坐在干草堆上，胸口的黑气更重了，手里拿着个新的铜铃，正在往上面贴符咒。
“蚀气咒的反噬够难受吧？”沈砚之推开门走进去，“还敢出来作祟。”
陈玄猛地回头，眼里布满红血丝：“都是你害的！我要让你和这些街坊一起受煞音折磨！”他摇动铜铃，尖锐的铃声再次响起，窑外突然传来街坊的惊呼——原来他早就在窑外布了符音阵，引街坊过来。
“小满，指给我看煞音丝的方向！”沈砚之喊道。林小满立刻指向窑顶：“在那儿！有好多黑丝往窑外飘！”
沈砚之运起旋气式，太虚剑的青光扫向窑顶，同时将破煞符一张张掷出。青光与符火交织，煞音丝被纷纷斩断，窑外的惊呼渐渐平息。陈玄见状，目眦欲裂，抓起铜铃就朝沈砚之砸来，自己则转身往窑后跑。
“想跑？”沈砚之早有准备，将镇煞钱掷了过去，铜钱精准砸在他的后心。陈玄惨叫一声，体内的煞气突然爆发，浑身冒起黑烟，倒在地上抽搐起来——正是困煞符的反噬。
沈敬山走进来，看着地上的陈玄，摇了摇头：“偷学邪术，贪心不足，终究是这个下场。”
处理完陈玄，三人往回走时，雪己经停了。林小满蹦蹦跳跳地说着刚才辨煞音丝的事，眼里满是成就感。沈砚之握着太虚剑，铜铃在布包里轻轻作响，他突然想起《青乌秘卷》下半卷的空白页——爷爷当年留白，或许就是想告诉后人，最强的术法从不在书卷里，而在守护安宁的每一次出手里。
回到“沈氏风水”，腊八粥还冒着热气。苏衍靠在廊下晒太阳，见他们回来，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符纸：“刚画了几张‘安神符’，给街坊们送去，省得再受煞音影响。”
沈砚之接过符纸，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上面，朱砂字迹泛着温润的光。院外的石敢当，在残雪的映衬下愈发沉稳，仿佛在无声地诉说：正道之路或许常有波折，但只要正气不散，便无惧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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