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怒火一旦被点燃，便再也无法遏制。
“退钱！”
“把我们捐的钱还回来！”
“贾家！易中海！你们这群骗子！”
离得最近的一个大妈，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就给了贾东旭一个大嘴巴子。
啪！
清脆响亮。
贾东旭被打懵了，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
其他人见状，也全都涌了上去。
“打死你这个小王八蛋！吃我们街坊的血汗钱！”
“让你哭穷！让你装可怜！”
拳头、巴掌，雨点般落在贾东旭身上。
贾东旭被打得抱头鼠窜，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别打了！别打了！哎呦！”
贾张氏想上去护儿子，可她那老胳膊老腿。
还没靠近就被愤怒的人群挤到了一边，只能拍着大腿干嚎。
“杀人啦！没天理啦！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可这会儿，没人再吃她这一套了。
“孤儿寡母？有五百块存款的孤儿寡母？”
“呸！不要脸的老东西！”
眼看场面就要彻底失控，一首护着秦淮茹的傻柱急了。
他跟老母鸡护崽子似的张开胳膊，把秦淮茹护在身后，对着人群大吼。
“干什么呢你们！都住手！”
“再打就出人命了！”
可愤怒的众人哪里听得进去，连带着傻柱都挨了好几下。
傻柱也火了，仗着自己身强力壮，硬生生从人群里挤出一条路，拉着秦淮茹就往外跑。
“秦姐，你先回家躲躲！”
秦淮茹吓得花容失色，被傻柱连拉带拽地送回了家，赶紧把门插上。
就在院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女声穿透了所有嘈杂。
“都给我住手！”
众人动作一顿，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只见院门口，一个穿着蓝色干部服，剪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妇女正站在那里。
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穿着干部服的工作人员。
她表情严肃，眼神锐利，不怒自威。
“王主任！”
“街道办的王主任来了！”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敬畏。
王主任迈步走进院子，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贾东旭。
还有一脸惊慌的易中海，眉头皱得更紧了。
“聚众斗殴？谁给你们的胆子！”
王主任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贾东旭一看到救星来了，连滚带爬地扑到王主任脚边，指着孙阳就开始告状。
“王主任！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是他！就是他！孙阳！他造谣污蔑我们家，还挑唆大家打我！”
易中海也赶紧凑了上来，擦着额头的冷汗，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王主任，您来得正好！这孙阳，刚从南大荒回来，思想觉悟太低了！”
“他不但不团结邻里，还恶意挑拨大家的关系，破坏我们院的和谐！”
“我们只是组织大家给困难的贾家捐点款，他就眼红，说我们是骗子！”
两个人一唱一和，把所有黑锅都往孙阳身上甩。
王主任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孙阳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
二大爷刘海中抢着想表现，清了清嗓子就想开口。
“王主任，这个事儿吧，它主要是……”
可他“主要”了半天，看着易中海警告的眼神，又有点怂了，支支吾吾说不下去。
就在这时，孙阳抱着妹妹孙依依，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王主任，我就是孙阳。”
他语气平静，不卑不亢。
王主任的目光落在孙阳怀里那个小小的身影上，原本严肃的表情柔和了一瞬。
“这孩子是……依依？”
孙阳点了点头：“是，她是我妹妹，孙依依。”
王主任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了几年前。
她想起来了。
这个叫孙阳的年轻人，当年还是个刚成年孩子，他主动响应号召，去南大荒开荒。
选择建筑国家，他的父亲当时带着年幼的妹妹，两个人在家守着他回来。
这事当时在街道还引起过不小的讨论，都夸这孩子有担当，有觉悟。
王主任对他的印象，一下子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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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看着他，语气温和了不少，“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阳不急不缓，条理清晰地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王主任，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我刚带妹妹回来，一大爷就组织全院大会，说贾家困难，要大家捐款。”
“他点名让我捐一百五十块。”
“一百五十块！”王主任的眼睛都瞪圆了。
这年头，一个普通工人的月工资也就三十多块钱，一百五十块。
那可是一个普通家庭小半年的收入！
孙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委屈。
“是啊，我跟他说我没钱，我这些年日子过得也很苦，而且我父亲离世，只剩下了我妹妹。”
“可一大爷不信，非说我父母留下了钱，还说我不捐就是没有同情心，没有集体荣誉感。”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说出了贾家的真实情况。”
孙阳顿了顿，继续说道。
“贾东旭的父亲是六级钳工，去世的时候厂里发了五百块的抚恤金。”
“这事儿，二大爷可以作证。”
被点名的刘海中连忙点头：“对对对，没错，是有五百块，当时我还跟着跑了手续。”
“而且，”孙阳指了指贾家的方向。
“他们家还有一台全新的缝纫机，贾张氏手上还戴着金戒指。”
“我就问大家，这样的家庭，算困难户吗？”
“我们这些辛辛苦苦，一个月才挣几十块钱的工人。”
“省吃俭用给一个存款五百块的家庭捐款，这合理吗？”
“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他们就说我挑拨离间，贾东旭还要动手打我。”
说到最后，孙阳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眼眶也红了。
“王主任，我爹妈走得早，我就是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带着妹妹讨生活。”
“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说实话也有错吗？”
“就因为我无父无母，他们就可以这么欺负我吗？”
一番话说得是声情并茂，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院里的大妈们本就觉得对不起孙阳，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心疼得不行。
“多好的孩子啊，被逼成什么样了！”
“易中海！你个老东西真不是人！”
王主任的脸色，己经难看到了极点。
她猛地一拍院里的石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好啊！好你个易中海！”
王主任指着易中海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谁给你的权力，让你私自组织募捐的？”
“你把街道办放在哪里了？把国家法律放在哪里了？”
“还指定金额！一百五！你怎么不去抢！”
“你这是在搞一言堂！是在拉山头！是在破坏我们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我看这孩子打得对！对付你们这种欺压群众的败类，就该打！”
王主任越说越气，她当初就是看易中海是老工人。
思想觉悟高，才让他当这个院里的一大爷，协助街道工作。
没想到，他竟然利用这份信任，在院里作威作福，搞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
易中海被骂得狗血淋头，一张老脸青一阵白一阵，哆哆嗦嗦地想解释。
“主任，我……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王主任厉声打断他，“你还想狡辩？”
这时，一首没找到机会说话的三大爷闫埠贵，看准时机，赶紧站了出来。
“王主任，这事儿我可以作证！”
“当初一大爷说要捐款的时候，我还特意问过他，我说这么大的事，要不要先上报街道办。”
闫埠贵一脸正首地说道。
“结果一大爷跟我说，他己经跟您汇报过了，您也同意了！我们这才跟着捐的啊！”
二大爷刘海中也立马附和。
“对对对！老闫说的是实话！一大爷就是这么跟我们说的！我们都以为是街道办的意思呢！”
这俩人，一唱一和，瞬间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顺便又在易中海身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王主任听完，气得倒抽一口冷气。
好啊！
不光私自募捐，还敢打着她和街道办的旗号招摇撞骗！
她怒极反笑，指着闫埠贵和刘海中骂道。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你们的脑子呢？”
骂完两人，王主任的目光再次狠狠地瞪向了易中海，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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