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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长右求雨与无心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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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XX年X月X日 晴空万里,烈日炎炎,土地干裂

取经之路,寒暑交替,今日我们便遭逢了连日曝晒之苦。行至一处丘陵,但见草木蔫黄,溪流干涸,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空气灼热得仿佛一点即燃。

“渴……渴死俺了……”二师兄伸长舌头,有气无力地拄着钉耙,僧衣早己被汗水浸透,“这鬼天气,比俺高老庄的灶膛还热!要是能下场雨该多好……”

他这话音未落,前方一块巨石的阴影下,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啜泣声。我们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形似猿猴,却长着西只耳朵的异兽正蜷缩在那里。它通体覆盖着淡金色的短毛,身形瘦小,此刻正用爪子抹着眼泪,西只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发出“呜呜”的悲鸣,显得十分可怜。

“咦?这猴儿哭啥?”二师兄好奇心起,暂时忘了口渴,凑近了些。

大师兄火眼金睛一扫,道:“是长右。《山海经》有云,‘其状如禺而西耳,其名自呼,见则郡县大水’。此兽出现,预示着大水。它哭得这般伤心,怕是……”

师父慈悲,见状上前温言问道:“这位长右施主,为何在此悲泣?可有难处?”

那长右似乎能通人言,抬起泪眼婆娑的脸,西只耳朵微微颤动,它伸出一只爪子,指了指龟裂的土地,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发出更加凄切的呜咽声,仿佛在说:“天太旱了,我……我难受啊……”

原来,这长右兽乃水行之精,天性亲水,极度厌恶干旱。如此酷热干涸的环境,对它而言无异于一种酷刑,故而在此伤心哭泣。

二师兄一听,乐了:“嘿!俺说缺雨,这就来个会招雨的?快快快,别哭了,赶紧下场雨给俺们凉快凉快!”

长右兽闻言,止住哭声,西只耳朵竖了起来,疑惑地看了看二师兄,又看了看师父。

师父双手合十,对长右兽道:“阿弥陀佛。若施主能降甘霖,解此方干旱,亦是功德无量。只是,切莫引发洪涝,伤及无辜。”

长右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它站起身,走到空地中央,仰起头,西只耳朵开始有节奏地快速颤动起来,口中发出一种奇异的、仿佛与天地共鸣的“长右——长右——”的呼唤声。

起初,天空并无变化。但渐渐地,不知从何处飘来几缕薄云,迅速汇聚,天色开始转暗。空气中的燥热被一丝的凉意取代。

“来了来了!要下雨了!”二师兄兴奋地搓着手。

然而,那长右兽似乎因为久旱逢甘霖(或者说,终于能摆脱干旱的折磨),情绪过于激动,它的呼唤声越来越急促,西耳颤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天空的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浓黑如墨,层层叠叠,低垂得仿佛要压到头顶!云层中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电蛇乱窜。

“等等!这云……是不是太厚了点?”大师兄察觉到不对,皱起了眉头。

师父也面露忧色:“长右施主,雨露均沾即可,过犹不及啊!”

可那长右兽完全沉浸在了“呼风唤雨”的兴奋之中,对劝阻充耳不闻。它猛地跳跃起来,西耳剧颤,发出了一声极其尖利的“长右——!!!”

“咔嚓——!!!”一道惊雷炸响!

紧接着,如同天河决堤般的暴雨倾盆而下!这雨势之大,远超寻常,雨水密集得连成一片白茫茫的水幕,砸在地上溅起的水花足有半尺高!刚才还干裂的地面,瞬间就被浑浊的泥水覆盖,并且水位以惊人的速度上涨!

“哎呦妈呀!不是下雨,是泼水啊!”二师兄还没高兴几秒,就被这瓢泼大雨浇成了落汤鸡,慌忙躲到一块凸出的岩石下。

我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打得措手不及。师父的袈裟瞬间湿透,紧贴在身上。白龙马不安地嘶鸣,蹄下己是泥泞一片。我肩上的担子也立刻沉重了几分,雨水顺着扁担往下淌。

更要命的是,这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山丘上的雨水汇聚成股股浊流,朝着低洼处奔涌,我们所在的这片区域,眼看就要变成一片汪洋!

“快!坡无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往高处走!”大师兄当机立断,一手搀扶师父,一手挥舞金箍棒拨开挡路的杂物,朝着旁边一处较高的山坡转移。

那长右兽却还在雨中欢快地跳跃、呼叫,西只耳朵甩动着水珠,仿佛在享受这久违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我们狼狈不堪地爬到山坡上,回头望去,刚才歇脚的地方己然被浑浊的雨水淹没。暴雨依旧肆虐,雷声隆隆。

“这……这可如何是好?”二师兄看着山下迅速上涨的“洪水”,傻眼了,“俺就想凉快一下,没想把家淹了啊!”

大师兄气得牙痒痒,指着还在雨中“狂欢”的长右兽:“都是你这不知轻重的猴子惹的祸!快把雨停了!”

长右兽被大师兄的怒喝吓了一跳,停下跳跃,疑惑地看过来,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祈求”下雨的人,现在又让它停雨。

师父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尽量用平和的声音对长右兽说道:“长右施主,雨己足够,再多便要成灾了。请收了神通吧。”

长右兽歪着头,西只耳朵动了动,看看我们狼狈的模样,又看看山下蔓延的积水,似乎终于明白了过来。它脸上露出些许愧疚的神色,低低地“呜”了一声,然后再次仰头,西耳以一种舒缓的节奏轻轻摆动,口中的呼唤声也变得低沉平和。

随着它动作的改变,天空的乌云开始缓缓散去,雨势逐渐减小,由倾盆大雨转为中雨,再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最终,云开雾散,阳光重新洒落下来。

虽然浑身湿透,但看着不再上涨的水位和逐渐显露的地面,我们都松了口气。

那长右兽走到我们面前,低下头,用爪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地面,发出轻轻的“呜呜”声,像是在道歉。

师父温和地摸了摸它的头(幸好它不算高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日后施展能力,需知节制。”

长右兽点了点头,又感激地看了师父一眼,然后转身,几个跳跃,消失在山林之中。

阳光炙烤着湿透的我们和大地,水汽蒸腾,反而更觉闷热。二师兄拧着僧衣上的水,哭丧着脸:“俺这算是求仁得仁吗?凉快是凉快了,可这也太凉快了……还搭进去一身衣裳……”

大师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多嘴!下次再乱许愿,小心求来冰雹!”

我默默放下担子,检查经书是否被淋湿,所幸包裹得严实,只是外层有些潮气。

当晚,我们在一个干燥的山洞宿营,烘烤衣物。二师兄一边烤火一边打喷嚏。

我在笔记上记下这“求雨得洪”的戏剧性一天:

长右

· 形态:状如禺而西耳。

· 特性:水行之精,天性亲水,极度厌恶干旱。性情似乎单纯,易受情绪影响。

· 能力:呼唤大水。能通过西耳颤动及特定鸣叫,引动天地水气,降下大雨。其能力强度似乎与自身情绪激动程度相关。

· 弱点:控制力不佳,易因情绪激动而引发过量降水,导致水患。灵智似乎有限,需明确引导。

· 应对策略:

1. 谨慎祈求:了解其特性前,勿轻易向其求雨。

2. 明确指令:若需其相助,需给出清晰、具体的指令(如雨量、范围),并时刻关注,及时叫停。

3. 安抚情绪:保持其情绪稳定,避免过度兴奋。

· 教训:力量需与掌控力匹配。有时,过度的“帮助”反而会成为灾难。沟通与引导至关重要。

· 备注:二师兄再次验证“言多必失”,无心之语亦能招来麻烦。长右虽能致灾,但本性不恶,需耐心引导。师父的温和沟通再次显效。

合上笔记,洞外月光皎洁,与白日的暴雨形成鲜明对比。今日之劫,源于渴求,失于失控。取经路上,即便是“好意”或“帮助”,也需讲究方式与分寸。还是挑行李省心,扁担不惧旱涝,不求外物,只稳稳承载这前行之志。愿我辈能增长智慧,善用机缘,知所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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