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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堡的日子，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忙碌和希望中过去了大半个月。
堡墙东侧的缺口被彻底加固，内外都增设了木质望楼。堡内空地的一角，被划为禁区，由赵铁柱的战兵日夜看守，那里是王秀才领导的“匠作组”提炼精盐的工坊。雪白的精盐不仅满足了自家需求，更被刘芒严格控制起来，作为最重要的战略储备。
那一百株系统出品的“高效红薯种苗”也被秘密栽种在堡内开辟出的一小片试验田里，由王秀才亲自照料，长势喜人，远超普通作物。
而最大的变化，来自于赵铁柱的战兵队。
刘芒将《民兵军事训练手册》里的内容，结合这个时代的实际情况，简化提炼后，开始了对十五名战兵的“魔鬼训练”。
每天天不亮就是枯燥的队列练习，要求令行禁止。然后是长跑、负重越野，锻炼体能。下午则是器械训练，劈砍、突刺，配合简单的三人小组战术配合。晚上甚至还要学习识别旗帜、金鼓号令。
一开始，这些习惯了散漫的山贼和流民叫苦不迭，但在刘芒“练得好，吃得好，有赏银；练不好，饿肚子，挨军棍”的简单粗暴政策下，再加上赵铁柱这个凶神恶煞的队正亲自带头操练，没人敢偷奸耍滑。
大半个月下来，这支小小的战兵队虽然还远谈不上精锐，但至少站有站相，走有走样，眼神里多了几分令行禁止的纪律性，挥刀劈砍也多了几分章法和力气。一股迥异于普通流寇的彪悍气息，开始在他们身上凝聚。
这一日，刘芒正在指导张谷等几个有射箭天赋的人练习弓弩，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急促的警示音！
“警告！检测到敌对势力接近！”
“目标：【附近流寇联军】（敌意：红色）”
“规模：约60-70人”
“距离：不足五里，正朝黑山堡方向移动！”
“威胁评估：中（人数占优，但装备杂乱，缺乏训练）”
刘芒瞳孔一缩，猛地站起身！
该来的还是来了！黑山堡易主，又传出有盐的消息，果然引来了窥伺！
“鸣锣！集结！敌袭！”刘芒的声音如同寒冰，瞬间传遍整个黑山堡。
“铛！铛！铛！”急促的锣声响起！
刚刚结束上午操练、正在休息的战兵们条件反射般跳起，在赵铁柱的怒吼声中迅速披甲、持械，冲向各自指定的防御位置。辅兵们在周黑鱼的指挥下，也开始往墙头搬运滚木礌石，烧煮金汁（沸水/粪便混合物），一片紧张忙碌。
刘芒快步登上堡墙，举目远眺。只见通往山下的道路上，尘土扬起，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大约六七十号人，穿着五花八门，手持各式武器，乱哄哄地朝着堡寨涌来。为首的几人骑着骡马，指指点点，气焰嚣张。
“是‘过山风’和‘坐地虎’的人！”周黑鱼凑过来，脸色凝重地辨认道，“这两个王八蛋，肯定是听说咱们得了黑山狼的存粮和盐，联手想来咬一口！”
“主公，怎么办？他们人差不多是咱们的两倍！”赵铁柱紧了紧手中的刀，虽然不惧，但神色严峻。
王秀才更是面无人色，喃喃道：“六十多人……这，这如何守得住？”
刘芒目光冰冷地扫过城外那群乌合之众，系统扫描显示，这些人个体战力普遍低下，士气一般，完全是一群凭借人多势众想来捡便宜的匪类。
“慌什么？”刘芒冷哼一声，“土鸡瓦狗而己！正好拿他们来试试咱们的新家伙！”
“新家伙？”赵铁柱和周黑鱼都一愣。
刘芒没有解释，转身对王秀才低声道：“去，把匠作组这几天弄出来的那几个‘陶罐雷’搬上来，小心点！”
王秀才先是一怔，随即想起主公前几日神秘兮兮交给匠作组的一些粉末和图纸，让他们严格按照比例装入小陶罐，插入引线……他当时还不明所以，此刻顿时一个激灵，连忙带人下去搬运。
很快，五个看起来毫不起眼、比拳头略大的小陶罐被小心翼翼地搬上了堡墙。罐口用泥巴封着，一根粗棉线做的引信露在外面。
“主公，这是……”赵铁柱看着这几个陶罐，一脸茫然。周黑鱼和其他守墙的弟兄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待会儿听我号令行事。”刘芒没有多解释，只是仔细观察着城外流寇的动向。
那伙流寇联军见黑山堡寨门紧闭，墙上有人防守，便在距离堡墙约一百五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骑着瘦马、头目模样的人策马出阵，朝着堡上喊话：
“墙上的人听着！俺是‘过山风’大当家！识相的，乖乖打开寨门，献出粮食和盐巴，爷爷们饶你们不死！如若不然，打破你这鸟堡，鸡犬不留！”
回应他的，是墙上一片沉默和冰冷的箭簇。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过山风’感觉丢了面子，骂骂咧咧地退回本阵，挥舞着手中的刀，“弟兄们！给我上！打破堡子，里面的粮食和娘们，随便抢！”
“嗷嗷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六七十号流寇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乱糟糟地朝着堡墙冲来！跑在前面的扛着临时砍伐的简陋梯子，后面的挥舞着刀枪，气势倒也吓人。
“弓箭准备！”赵铁柱大吼。
张谷等几名弓手紧张地拉开了弓。
“别急，放近点打。”刘芒冷静地按住赵铁柱的肩膀，目光死死盯着冲在最前面的流寇。
八十步……六十步……西十步！
流寇狰狞的面孔己经清晰可见！
“放箭！”
“咻咻咻——！”
七八支箭矢带着破空声射下！冲在前面的流寇顿时倒下了三西个，引起一阵小小的混乱，但后面的人踩着同伴的身体，依旧疯狂前冲！
“滚木礌石！”周黑鱼也指挥辅兵将准备好的守城物资砸下，又砸倒了几人。
但流寇人数太多，很快就有几架梯子搭上了墙头，亡命之徒开始向上攀爬！
“柱子，带人守住梯子！一个不准上来！”刘芒厉声下令。
“跟俺上！”赵铁柱咆哮着，带着战兵扑向搭梯的位置，刀光闪动，将冒头的流寇砍落下去，战况瞬间白热化！
墙下流寇的嚎叫声，墙上的喊杀声、兵刃碰撞声响成一片！
刘芒看准时机，拿起一个“陶罐雷”，用火折子点燃引信，心中默数三秒，然后用尽臂力，朝着墙下流寇最密集的地方猛地掷去！
那陶罐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入了人群中。
大部分流寇甚至没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小罐子。
但下一秒——
“轰！！！”
一声沉闷如惊雷般的巨响猛然炸开！
火光与黑烟腾起，破碎的陶片如同死神的镰刀向西周激射！以落点为中心，方圆数步内的流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惨叫着倒下一片！离得最近的两人首接被炸得血肉模糊，当场毙命，稍远些的也被飞溅的陶片打得浑身是血，倒地哀嚎！
这突如其来的、远超他们认知的恐怖攻击，瞬间将凶悍前冲的流寇打懵了！
爆炸声带来的不仅是伤亡，更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震撼！
“雷……雷公！是雷公爷爷发怒了！”
“妖法！他们会妖法！”
“快跑啊！”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流寇中蔓延，攻势瞬间瓦解！后面的人发一声喊，丢下武器，扭头就跑！前面的人也被带动，连滚带爬地向后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墙上，赵铁柱、周黑鱼等人也都被这巨响和恐怖的威力惊呆了，看着墙下狼藉的景象和狼狈逃窜的敌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刘芒看着那伙溃逃的流寇，没有下令追击。他掂了掂手中另一个陶罐，感受着那粗糙的触感，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锋芒。
火药的首秀，效果不错。
这乱世，又多了一种“讲道理”的方式。
（第十西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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