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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堡深处，一间原本用来堆放杂物的阴暗土屋内，凄厉的惨叫和绝望的哀嚎断断续续地响了小半个时辰。
赵铁柱带着两个心狠手辣的老兄弟，用尽了他们能想到的所有手段。没有刑具，就用烧红的烙铁（从石敢当那里借来的）、尖锐的竹签、甚至是用盐水浸泡过的皮鞭。
起初，那刀疤脸和另外两名俘虏还试图硬撑，尤其是刀疤脸，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眼神怨毒。但当竹签一点点楔入指甲缝，当烧红的铁块靠近皮肤发出“滋滋”的焦糊声时，所有的硬气都化为了最原始的恐惧和痛苦。
一个年轻些的俘虏最先崩溃，屎尿齐流，哭喊着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倒了出来。另一名俘虏见状，心理防线也随之瓦解。最后，连意志最坚定的刀疤脸，在亲眼看着赵铁柱用钝刀一点点切割他同伴的手指后，也彻底精神崩溃，嘶哑着嗓子求饶。
当赵铁柱带着一身血腥气，将审讯记录呈给刘芒时，天色己经大亮。
记录上的信息触目惊心：
这伙人确实是范家旗下，专门负责行走这条隐秘路线，向辽东输送“特殊物资”的暗桩。这条线己经运行了数年，每隔两三个月运送一次。交接地点在更北面的一处荒废烽燧堡，由一支伪装成马匪的后金接应小队接收。刀疤脸只知道一个在附近县城活动的上线联络人，代号“灰鼠”，但并不清楚范家更高层的具体情况。这次运送的铁锭和盔甲，是那边特别要求的“样品”，要求极高，据说是为了仿制甚至改进他们自己的装备。那几封密信，是范家写给那边某位实权贝勒的“问候信”和物资清单，刀疤脸级别不够，无权查看内容。
刘芒看着记录，面色平静，但眼底深处寒芒闪烁。
“范家……真是好胆量，好手段。”他低声自语。这己不是普通的走私，而是赤裸裸的资敌，甚至带有技术输送的色彩！
“主公，那三个俘虏……”赵铁柱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处理干净，埋远点，不要留任何痕迹。”刘芒毫不犹豫。这些人必须死，不仅是为了灭口，更是为了斩断任何可能被追踪的线索。
“是！”
赵铁柱领命而去。
刘芒又看向一旁脸色发白的王秀才和周黑鱼：“货物都运回来了？”
“回主公，粮食和人参己入库。铁锭和盔甲……都堆在铁匠铺那边了，石师傅看着呢，说是……说是从未见过质地如此精良的铁料，那甲胄的工艺也远超明军制式。”王秀才回道，声音还有些发颤。
刘芒点点头，起身：“去看看。”
铁匠铺里，石敢当正围着那几箱铁锭和盔甲打转，时而用手抚摸，时而用带来的小锤轻轻敲击，脸上满是惊叹和惋惜。
“主公！”见到刘芒，他连忙行礼，指着那些铁料说道，“这些铁，杂质极少，韧性极佳，是千锤百炼的好钢！还有这甲，您看这甲叶的叠压方式，这铆接的工艺，既保证了防护，又不失灵活，绝对是大师手笔！熔了……太可惜了啊！”
刘芒何尝不知道可惜？这些东西若是能用在自己队伍身上，战斗力立刻能提升一个档次。但他更清楚，这些东西是催命符，一件都不能留！
“石师傅，我知道可惜。但这些东西来路不正，作者“一缕清风追追梦”推荐阅读《我在明末当流冠，抢粮抢钱抢天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留着就是祸患。”刘芒语气坚决，“全部熔掉！铁锭重铸成我们自己的刀枪胚子，或者打成农具！盔甲也拆了，甲叶融了，皮革等其他部件烧掉！我要它们彻底改头换面，任谁也认不出来！”
石敢当看着刘芒不容置疑的眼神，叹了口气，重重点头：“小人明白了！这就开炉！”
“需要多久？”
“铁锭好说，这甲胄拆解麻烦些……全部处理完，至少需要五六日。”
“尽快！需要多少人手，跟周黑鱼要。”
“是！”
安排完最棘手的铁甲处理问题，刘芒拿着那几封密信，回到了自己居住的石屋。
他小心地用蒸汽熏开火漆，取出了里面的信件。
信的内容是用汉文写的，言辞恭敬，充满了对那位贝勒的奉承和对“合作”前景的展望，物资清单也列得清清楚楚。落款是范永斗（明末著名晋商，与后金关系密切）。
刘芒仔细阅读着每一封信，试图从中找出更多有用的信息。这些信本身也是证据，但同样不能留。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最后一封信的末尾，那里除了范永斗的签名，还有一个不甚起眼的、用朱砂绘制的奇特符号，像是一个扭曲的飞鸟。
系统没有任何提示，但刘芒本能地觉得，这个符号可能不简单。他仔细地将这个符号临摹下来，记在心中。
然后，他点燃油灯，将这几封足以掀起轩然大波的密信，一页一页，付诸一炬。跳动的火苗映照着他冷静的脸庞，所有资敌的明面证据，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刘芒走出石屋，深吸了一口清晨冰冷的空气。
危机暂时被压了下去，但远未解除。范家丢了这么重要的货，绝不会善罢甘休。黑山堡需要更快地强大起来！
他信步走向匠作组所在的区域。
王秀才正在为“震天雷”的铁壳密封问题焦头烂额。几次试爆，不是因为密封不严导致威力大减，就是引信受潮哑火，甚至有一次差点在工坊内提前爆炸。
“主公，这铁壳密封太难了！用泥封容易裂，用铁水浇铸，我们又没那条件……而且这引信，还是老问题。”王秀才一脸挫败。
刘芒看着那些失败品，眉头微皱。他知道火器的研发不会一帆风顺，但时间的紧迫感让他有些焦虑。
“泥封不行，试试用熬化的鱼鳔胶混合细麻、石灰试试看，多层涂抹阴干。引信……继续试验不同的防潮处理和颗粒化。”刘芒给出了一些基于现代知识的模糊方向，“不要怕失败，但要保证安全。”
“学生明白了。”王秀才记下，但脸上愁容未减。
就在这时，石敢当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在熔毁那些后金盔甲时，他们发现甲叶内侧，似乎也铭刻着那个模糊的 “蹲坐老虎” 标记，而且工艺更加精细。
刘芒心中一动。
范家，后金，精良的铁器与盔甲，神秘的符号……
这条线，似乎比想象中更深。
他看着北方，眼神锐利。
必须在风暴来临之前，拥有足以自保，甚至……反击的力量！
（第二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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