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照亮了黑山堡院内的喧嚣。
“排队！都他娘给老子排队！”赵铁柱铜铃般的眼睛一瞪，那些围着缴获军械打转的汉子们立刻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排成长龙。他蒲扇般的大手抓起一副铁甲，掂量了一下，咧嘴笑道：“主公，这玩意儿沉是沉了点，但真他娘的好东西！刀砍上去就是个白印子！”
刘芒接过铁甲，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甲叶摩擦发出铿锵之声，带着一股沙场特有的肃杀。“五副铁甲，优先配给陷阵队的老兵。皮甲分给战兵队的骨干。剩下的，以后立功者赏！”
“明白！”赵铁柱兴奋地应诺，立刻开始指挥分发。领到甲胄的汉子们个个喜形于色，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如同抚摸最珍贵的宝贝。
另一边，王秀才的算盘声噼啪作响，与周黑鱼的吆喝声交织成独特的交响乐。
“张老三，斩杀官军什长一名，辅兵两名，记功一次，赏银五两！”
“李狗蛋，缴获完好腰刀三把，记小功一次，赏银一两！”
“王麻子，作战勇猛，负伤不退，抚恤药材费、营养费折银二两，另赏米五斗！”
真金白银，实实在在的粮食被分发到每一个立功者手中。没有虚的，没有画饼。拿到赏赐的汉子们，眼睛都红了，攥着银钱或粮袋的手微微发抖。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嗓子：“愿为主公效死！”
“愿为主公效死——！”
声浪震天，那股刚刚经历过血战凝聚起来的彪悍之气，混合着得到实实在在好处的狂热忠诚，在黑山堡的上空盘旋、凝聚。
刘芒看着这一幕，心中豪气顿生。这就是老子的班底！
他走到那十几支火铳前。乌黑的铳管散发着冷冽的光泽，虽然只是最原始的火门枪，需要火绳点燃，装填繁琐，射程精度都感人，但……这是热兵器！是时代的方向！
“胡疤子！”刘芒喊道。
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汉子小跑过来，正是之前投降的官军小旗，他精通军械，如今负责技术营。“主公！”
“这些火铳，还有那些火药、铅子，都交给你。给我挑十几个手脚麻利、胆子大、脑子不笨的，成立火铳队！尽快摸索出用法，形成战力！”刘芒拍了拍冰冷的铳身，“这玩意儿，以后有大用！”
胡疤子眼睛一亮，如同色鬼见了美女，搓着手道：“主公放心！这玩意儿俺在卫所里鼓捣过！就是火药糙了点，容易炸膛，准头也差……不过，嘿嘿，给俺点时间，保证让它响起来！”
“需要什么，找王秀才支取。”刘芒点头。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这是他从现代带来的管理思维。
处理完军务，便是内政。
堡内仓库被重新规划，粮食、军械、金银绸缎分门别类，登记造册。王秀才带着几个识字的辅兵，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红光。权力和数字，是这个落魄书生最好的兴奋剂。
“主公，缴获清单初步理清了。”王秀才捧着账本，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粮食足够堡内现有人员食用西个月有余；银钱折合近九百两；绸缎三十匹；各类军械……若能全部装备，可再武装两百人！尤其是那批火药和铅子，价值不菲！”
刘芒微微颔首，目光锐利：“粮食是命根子，严加看管，按人头、按功绩定量发放，绝不允许浪费和贪墨。银钱，留出部分作为日常开销和军饷，其余作为储备金。绸缎……暂时封存，以后或许有用。”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阵亡弟兄的抚恤，立刻、足额发放到他们家人手中。受伤的，不惜药材，全力救治。王先生，这事你亲自督办，若有半点克扣拖延，我唯你是问！”
王秀才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属下明白！绝不敢怠慢！”
午后，刘芒带着张谷和两名亲卫，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我在明末当流冠，抢粮抢钱抢天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来到了软禁那位郡主的厢房外。
负责看守的老兵恭敬行礼：“主公，里面没啥动静，送去的饭食也用了些。”
刘芒推门而入。
房间简陋，只有一床一桌一椅。那位郡主坐在床边，依旧穿着那身虽有些脏污却难掩华贵的衣裙，背脊挺得笔首，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
晨光从窗户缝隙透入，照亮了她略显苍白却依旧清丽绝伦的脸。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恐惧，有戒备，有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但深处，却藏着一抹与生俱来的、不曾完全磨灭的骄傲。
刘芒挥手让张谷等人在外等候，自己拉过那张唯一的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看来郡主殿下休息得还不错。”他开口，语气平淡，既无讨好，也无折辱。
郡主抿了抿嘴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你们……打败了官军？”
“嗯，打跑了。”刘芒说得轻描淡写，“杀了些，抓了些，剩下的，跑了。”
郡主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流寇”头子，他身上带着硝烟和血的味道，眼神锐利得像鹰，却又奇异地有一种……沉稳的气度，与想象中穷凶极恶的匪类截然不同。
“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她终于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声音微微发紧。
刘芒没有首接回答，反而问道：“还没请教郡主芳名？来自哪家王府？”
郡主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朱……朱婉清。家父……乃代王。”
代王之女？刘芒心中一动。代藩在大同，看来之前那商队，果然是往北边去的，或许就与边镇有关。这可是条大鱼！
“朱婉清……好名字。”刘芒点了点头，“至于如何处置你，取决于你的价值，以及……你是否合作。”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带着无形的压力：“告诉我，那支商队的真正目的？护送你北上，所为何事？你，一个郡主，为何要冒险离开藩地？”
朱婉清脸色更白，贝齿紧咬着下唇，内心显然在天人交战。说出来，可能是背叛家族，但不说……眼前这个男子，绝非善男信女。
看着她挣扎的模样，刘芒并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知道，攻破心防，需要耐心。
夕阳西下，刘芒再次登上堡墙。
堡内，炊烟袅袅，训练的口号声、铁匠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火铳队偶尔试射的轰鸣声（虽然准头稀烂），交织成一曲生机勃勃，却又充满力量的乐章。
缴获的物资正在迅速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战斗力。人心初步凝聚。
但刘芒的心，却并未放松。
黑山堡太小了，资源有限。坐守孤堡，终是死路一条。官军此次败退，下次再来，必定是更凶猛的风暴。北边的代藩，丢了郡主，绝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些虎视眈眈的其他流寇势力……
必须动起来！必须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继续壮大！
他的目光投向南方，那是通往更富庶的关中平原的方向。系统地图上，代表着“资源”和“机遇”的光点，在那里隐约闪烁。
“柱子！”他沉声喝道。
“主公，俺在！”赵铁柱瓮声瓮气地应道，如同一座铁塔立在他身后。
“传令下去，休整三日！三日后，除了必要的守堡人员，全军开拔！”
刘芒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咱们，该去下一家‘零元购’了！”
赵铁柱眼睛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舔了舔嘴唇，狞笑道：
“早就等您这句话了！主公，您说，这次咱们抢谁？！”
（第五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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