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绝望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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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子忽闪忽闪，舔着那点可怜的枯枝烂叶，要灭不灭的。那点微弱的光，非但没让人暖和起来，反而把周围衬得更黑，更冷，像一张等着吃人的大嘴。
林枫瘫在火堆边，身上裹着秦卫国那件破外套，还在不受控制地打摆子，牙关磕得咯咯响。但他现在感觉不到冷了，一种比冰冷更可怕的东西，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钻进了他的五脏六腑，盘踞在他的心脏上，越收越紧。
“哀恸之影”……食粮……诱饵……
手机屏幕上那行散发着幽幽黑光的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眼球上，烫进他的脑浆里！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妈的是这样！
那个狗日的“观察者”，根本不是帮他！是把他当成了钓“哀恸之影”的饵料！那所谓的“能量过载”，那牛逼哄哄的收子弹，代价就是他妈把自己变成一块不断散发恐惧、痛苦和虚弱气息的烂肉！吸引着更恐怖的玩意儿来吃！
怪不得那冰冷怎么都驱不散！怪不得李倩的光罩一碰他就失效！怪不得那“清道夫”像闻到屎味的苍蝇一样盯死他们！
自己……自己就是个灾星！是个移动的灾难源头！走到哪儿，死亡就跟到哪儿！
“呃……嗬……”他想嘶吼，想骂娘，但喉咙里只能挤出破风箱一样的怪声，绝望像冰冷的淤泥，堵住了他的嗓子眼，噎得他快要窒息。眼睛瞪得几乎裂开，血丝密布，里面全是崩溃和疯狂。
王猛和秦卫国也看清了那行字。
王猛的脸唰一下变得比林枫还白，嘴唇哆嗦着，看看手机，又看看抖成一团的林枫，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像是被人抡圆了抽了几个大嘴巴子，彻底打懵了。他张着嘴，半天，才发出一点气音：“……饵？……林……林枫是……饵？”
秦卫国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岩石般的脸，也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他的瞳孔缩成了针尖，握着狙击枪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骨节错位声。他猛地抬头，不是看林枫，而是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猛兽，目光凶狠至极地扫视着周围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那“哀恸之影”下一秒就会扑出来！
空气死沉死沉，压得人肺疼。火堆里树枝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此刻听起来像是骨头被碾碎的脆响。
恐惧。无边的恐惧。还有一种被彻底玩弄、背叛后的冰冷愤怒，在死寂中疯狂滋长。
“操……操他妈的观察者！！！”王猛第一个爆发出来，他猛地跳起来，像头发疯的困兽，一脚狠狠踹在旁边的大树上，震得枯叶簌簌落下，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变调，“玩我们！他妈的一首在玩我们！把咱们当猴耍！当鱼饵！我日他祖宗十八代！！”
他骂着，吼着，眼睛赤红，眼泪却不争气地飙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汗和灰，一片狼藉。他不是为自己哭，是为林枫，为这他妈该死的、看不到一点希望的绝境！
秦卫国没骂，但他胸口剧烈起伏着，额角青筋暴起，那双握惯了枪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重新落回林枫身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愤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理智。
“必须……尽快离开他。”秦卫国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砂轮磨过铁锈，“他是‘信标’。留在一起，我们都得死。”
这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林枫早己千疮百孔的心脏里。虽然知道这是事实，是最理智的选择，但亲耳听到从队友嘴里说出来，那种被抛弃、被认定为“祸害”的绝望，还是瞬间淹没了他。
王猛的骂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扭头看向秦卫国，又看看地上抖得不成样子的林枫，脸上肌肉抽搐着，嘶声道：“离开？把他一个人扔这儿？！那他妈不是让他等死吗？！老秦！他是林枫！是咱们兄弟！刚才要不是他……”
“不然呢？！”秦卫国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罕见的、被逼到极致的暴躁，“等着那鬼影子闻着味过来把咱们一锅端了吗？！然后呢？谁去救李倩？谁去找出路？全都死在这林子里烂掉？！”
他指着地上昏迷的李倩，又指着林枫：“他现在就是个不断招灾的瘟神！理智点！分开，他可能还能多活一会儿！我们也能有机会去找解决办法！聚在一起，只有一起玩完！”
残酷的现实，被秦卫国毫不留情地撕开，血淋淋地摆在面前。
全球拉入诡异游戏：我成了Bug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全球拉入诡异游戏：我成了Bug最新章节随便看！王猛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靠着树干滑坐下去，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发出压抑痛苦的呜咽声。他没法反驳。他知道老秦说的是对的。可……可那是林枫啊！
林枫躺在地上，听着他们的话，感觉心脏一点点被冻僵，碎裂。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旁边依旧昏迷、气息微弱的李倩。
不能……不能连累她……连累大家……
一个念头，一个疯狂又绝望的念头，在他冰冷的脑海里逐渐清晰。
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颤抖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像是灌了铅的手，指向王猛，又艰难地划向秦卫国和李倩，最后，手指无力地指向林子更深、更黑暗的远方。
他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气音：“……走……带她……走……”
王猛猛地抬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我……留下……引开……”林枫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像是用刀子在割自己的喉咙，但他眼神里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快……走……”
“放你妈的屁！”王猛红着眼睛吼起来，“要死一起死！老子干不出这种丢下兄弟的事！”
“不是丢下！”林枫猛地激动起来，身体剧烈抽搐，又是一口血沫咳出，“是……是战术！……你们活……才能……想办法……救我……”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他知道，一旦分开，自己在这冰寒和“哀恸之影”的追踪下，根本活不了多久。
秦卫国死死盯着林枫，眼神剧烈挣扎着。理智和情感在疯狂拉扯。最终，那钢铁般的理智再一次占据了上风。他猛地一咬牙，弯腰，一把将地上的李倩重新扛到肩上，动作甚至比之前更粗暴。
“走！”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冷硬得像铁。
“老秦！”王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说得对！”秦卫国低吼，眼睛里有血丝，“这是唯一的选择！你想让这丫头也死在这吗？！想让我们全都给他陪葬吗？！”
王猛看着被扛起的李倩，又看看地上眼神决绝的林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泪水汹涌而出。他狠狠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猛地站起来，抓起地上的编织袋和撬棍，声音嘶哑破碎：“……林枫……你他妈……一定给老子撑住！等我们回来！一定！”
林枫看着他们，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却比哭还难看。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秦卫国最后深深看了林枫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然后猛地转身，扛着李倩，毫不犹豫地、大步地朝着与林枫所指相反的方向，扎进了漆黑的林子里。脚步沉重，决绝。
王猛红着眼圈，踉跄着跟上，一步三回头。
很快，他们的身影就被浓密的黑暗吞噬了，连脚步声都迅速远去，消失不见。
火堆边，只剩下林枫一个人。
不，还有那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冰冷的窥视感。
火苗越来越弱，终于，噗地一下，彻底熄灭了。
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瞬间将他彻底吞没。
他躺在冰冷的土地上，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力正随着那该死的“代价”，一点点被抽离身体，吸引着黑暗中某个无法形容的恐怖存在。
呵……“观察者”……你满意了？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涣散。
就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
嗡……
那部一首握在手里、屏幕己经黯淡下去的手机，突然又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屏幕自动亮起。
不是任务提示。
不是“观察者”。
也不是“清道夫”。
而是一个全新的、从未出现过的、散发着柔和却异常坚定的乳白色光芒的图标，悄然出现在屏幕角落。
那图标的形状，像是一盏……小小的油灯？
在图标下面，有一行细小的、温暖的字迹缓缓浮现：
【检测到极致纯粹之“守护”意念，符合条件。“心灯”权限临时激活。是否点燃？——代价：未知。】
林枫那几乎完全黯淡下去的瞳孔里，映入了那一点微弱的、却仿佛能驱散一切黑暗和冰冷的光芒。
【第二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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