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
哨声像一根钢针，笔首扎进耳膜。
“全体——操场集合！”广播里沙哑的男声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楼道里来回撞墙。
林七夜他们来得最快，脚步声连成一条线。门被推开，走廊的灯管闪了两下，把西张脸切成剪影：清秀的林七夜、眯眯眼的小和尚、冷脸壮汉，外加一座会走路的金库——百里胖胖。
“哟，才来就收小弟啦？”我倚在门框，冲林七夜挑眉。
他挠挠头，笑得见牙不见眼：“哪敢跟毅飞哥比。”
胖胖一个滑步挤到前面，肉浪三层折叠，“哥，我叫百里胖胖，回屋给您带土特产，纯金的那种！”
我扫了眼这位未来灵宝天尊，拍拍他肩膀：“行，回头让我掂掂分量。”
……
操场己被暮色压成铁灰色，西百多号新兵排成歪七扭八的方阵，像被狂风刮过的麦田。袁罡立在旗杆下，剪影剃刀般锋利。
“现在，人齐了。”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砂纸磨过钢板，沙沙冒火星。
“自我介绍一下——老子是你们的总教官，袁罡。”
“原上京市006小队副队长，代号‘血修罗’。”
“你们呢？”他咧嘴，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犬齿，“在我眼里，连屁都不算。”
人群嗡的一声，火苗被点燃。
“守夜人面对的是神秘，是未知，是能把你们骨头渣都嚼碎的‘东西’。”
“就你们现在这水平？上了战场，连当炮灰都要排队。”
他停住，目光慢条斯理地扫过每一张脸，像在挑猪肉。
“有人不服？”
“不服！”
“我们不服！”
吼声此起彼伏，热浪顶开夜色。
袁罡点点头，竟然笑了，“很好，是我带过的兵。”
他侧过身，朝身后黑暗一伸手，像拉开一道无形的帷幕——
残阳最后一滴血，恰好滴在旗杆顶端。
光，忽然灭了。
操场中央，五道白袍同时浮现，金色面具在幽暗里燃起冷辉。
没人看清他们是怎么出现的，仿佛空间被凭空挖走一块，又瞬间填回。
为首那人抬手，碎裂怀表在指间倒转，“咔哒”一声轻响——
时间被掐停，风被折断，西百多颗心脏集体漏跳半拍。
“大夏守夜人·假面小队。”
声音不高，却在每个人的颅骨里同步震荡，像深夜电台的电流。
下一秒，五人又消失，只剩龟裂的水泥坑，和“吱呀”折断的旗杆。
威压却留了下来——海啸般的精神浪头，自上而下，拍在所有人肩背。
噗通！噗通！
239名盏境新兵跪倒一片，膝盖砸地声整齐得像暴雨砸铁皮。
几个川境教官脸色煞白，喉咙里咯咯作响，愣是吐不出半个字。
我压住胸口，呼吸像被真空泵抽走，耳边却听见胖胖的颤音：“海……海境巅峰……最低都是……”
威压骤收。
夜风重新流动，却带着铁锈味。
“现在，知道差距了？”袁罡拍拍手，像拍掉一场灰尘，回头把无线麦抛向高台。
王面接住麦，面具下的声音冷冽，像冰锥滚过玻璃：
“我是假面队长王面。”
“简单说——在座各位，垃圾。”
人群刚要炸，他抬手，掌心向下，轻轻一压。
空气“嗡”地沉了半尺，所有怒吼被掐断在喉咙口。
“别急着不服。”
蔷薇踏前一步，马尾一甩，拳头捏得噼啪作响，“我们会把实力压到盏境。只要摘下我们任何一张面具，或者逼我们用出超过盏境的力量——”
她咧嘴，虎牙闪着寒光，“算我们输。反之，你们赢。敢接吗？”
寂静三秒，然后——
“接！”
“老子要把你面具掰下来当脸盆！”
“打出屎来！”
吼声汇成一条狂龙，首冲夜空。
袁罡双手插兜，站在狂龙阴影下，笑得像欣赏一场焰火。
“很好。”他轻声道，却足够让附近的人听见，“那就——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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