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血腥气，像一条湿冷的舌头，舔过林间每一寸黑暗。
我松开手，吕良像条破麻袋般滑落在地。藤蔓仍紧紧缠着他的西肢，倒刺扎入皮肉，血珠顺着树皮蜿蜒，像一条条细小的黑蛇，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紫。
他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嘶嘶声，却还在笑。
“有本事……放了我，一对一。”
我眼神微闪，抬手。
藤蔓瞬间松开，仿佛有电流窜过他全身，使得吕良身子一抖。下一秒，吕良瞳孔骤缩，像被火烫的猫，猛地后跃，落地时踩断枯枝，声音清脆得像骨头折断。
“李毅飞？海境？”他嗓音发干，“你啥时候来的……”
林七夜从树影里踱出，嘴角勾着讥诮，心中暗想：“装失忆是吧？还是时间？”
林七夜还看了看我。
吕良飞快扫了我们一眼，忽然正色，仿佛刚才的狼狈只是幻觉。
“李毅飞，海境修为。”他声音低哑，带着古神教会特有的蛊惑，“愿不愿意加入教会？来的话……给你神的位置。”
我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亲耳听过他背后那句“一个意外进来的境界提升快的废物”，我差点就信了。
我活动手腕，指节噼啪。
“要是没别的话——”我抬脚，靴底碾碎落叶，“那就上路吧。”
吕良猛地爆闪。
袖口里甩出一颗墨晶，呓语的低语在空气里炸开，像无数蚊子同时振翅。烟雾弹轰然膨胀，灰白雾幕瞬间吞没十米方圆。藤蔓疯长，荆棘倒刺交错，化作一道扭曲的墙，拦住去路。
他借此遁入黑暗，只丢下一句话，被风撕得七零八落：
“再不逃……得死。”
林七夜走到我身侧，望着雾气消散的方向，啧了一声。
“下手真黑。”
“他嘴更黑。”我淡淡回道，抬脚一震。
精神力顺着地面游走，迷障退散，植物退回原位，露出被腐蚀的泥土。
我没追，林七夜见状，也没有追上去。
真追上去，剧情线就乱了。
……
半小时后，袁罡办公室。
灯管惨白，照得墙面发青，像一池结冰的水。
袁罡站在桌前，军衬衫袖口卷到小臂，肌肉线条像铁丝绷在皮肤下。他手里捏着一份刚打印的口供，纸边还热着，指尖却冷得发白。
“古神教会的人，溜进训练营，招代理人？”
他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却像子弹上膛。
“招林七夜，还招你？”
我垂眼，看他虎口那道旧疤。那疤在跳，像要挣开皮肤。
袁罡等了三秒，忽然笑了，笑得牙根发酸。
“行，你懒得答，我替你答——他们瞎，他们害怕，所以没把你叫上。”
他抬手，把口供拍在桌上，转身抄起加密电话，拨号动作一气呵成。
“叶司令，我袁罡。”
“说。”电话那头的声音像冰下暗流。
“目标出现，序列第十西席吕良出现。对方意图明确：受呓语嘱托，拉拢林七夜，嗯，还有个李毅飞。”
“人呢？”对面沉默半秒，“抓住了吗？”
“没有，李毅飞说放他回去有原因的。”
袁罡把现场简述一遍，当然，隐去了我回溯记忆的部分，因为我没说，他也不知道。
“未知。但李毅飞是后到现场的，可能是碍于他海境的实力而己。”
林七夜在旁边没忍住，噗嗤一声。
我也笑了——拳头硬得发疼。
眼神扫过去，袁罡和林七夜同时收声，条件反射般往后一缩，双手护住后腰。
空气安静得尴尬。
“……批准‘惊蛰’预案。”叶司令的声音终于传来，冷得像刀背，“行动代号——拔毒牙。”
“是。”
袁罡挂掉电话，回身看我，眼神己经磨得锃亮。
“收拾行李，新兵集训暂时结束。接下来——”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狠意，“可能没时间睡觉了。”
我咧嘴，指节炸响，像一串细小鞭炮。
“正好，我睡不着。”
……
走廊尽头，夜灯一盏接一盏，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两条并肩的刀。
林七夜忽然侧头，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
“吕良还会回来，甚至还会有其他人。”
“我知道。”
“下次？”
“下次我不留。”我抬手，雷电在指尖一闪而逝，照亮眼底森白的冷意，“也不留活口。”
影子消失在转角。
风从窗缝灌进来，卷起墙上那张新鲜出炉的口供，纸页翻动，像某种生物在暗处悄悄磨牙。
回到宿舍，我重新盘点了一遍自身的能力。
时间能力与植物操控，仅此而己。
今天试着对一个人回溯状态，一分钟内收放自如——毕竟时间神墟和时间魔法叠在一起，碾压同级半分钟，越级则按比例缩短。只要不过度透支，头发不掉，脸也不皱，英俊得以续费。
只要我这对于读者颜值的面庞不被毁，那我还是大帅哥。
植物控制那边就平淡得多：操控尚可，也可以用超凡创生注入生命力和吸出生命力，但花草本身太娇，不似神秘尸体，转化率低。
“得想办法把能量转换和吞噬复制出来呀。”
念头一闪，倒头就睡。
没办法，年轻人睡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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