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雨下得很细，像是被夜色揉碎的丝。
顾星焰站在天桥上，撑着一把透明伞，俯瞰着城市灯火。
她刚从一场紧急会议里出来——恒川资本突然宣布临时调整合作条款，撤回一部分投资。
这是赤裸裸的试探。
也是沈知衡的信号。
她微微眯起眼，唇角泛起一丝冷意。
“沈知衡，你还真舍得出手。”
——
恒川资本·董事层会议室
雨声敲在窗上，节奏轻而密。
沈知衡靠在椅背上，神情不见波澜，桌上的文件摊开着，上面写着“项目资金调整报告”。
副总迟疑道：“沈总，这一刀砍下去，顾氏可能会被迫中断项目。她那边己经发来质询邮件，要不要——”
“回复她。”沈知衡的声音平静，“就说——商业决策，无需解释。”
副总一惊：“这会不会太硬？”
沈知衡微微一笑，指尖轻敲桌面。
“她不会退。”
那笑意淡淡，却带着一种笃定。
他太了解她了。顾星焰的字典里没有“退”这个字。
每一次逼她到极限，她都会更强、更锋利。
而这一次，他想看看——
她到底能走多远。
——
顾氏总部·夜
会议室的灯彻夜未熄。顾星焰身后的屏幕闪着数据图，她一手撑着额头，另一手在电脑上敲击。
秘书递来咖啡，小心道：“顾总，要不您先休息一会儿？己经连续十几个小时了。”
顾星焰抬头，眼神清冷：“再把项目模型跑一遍，我要在天亮前拿到替代融资方案。”
她知道沈知衡这一刀是“警告”，不是“毁灭”。
可若她示弱，那就再无翻盘的可能。
“他以为我会退？”她冷笑一声，“沈知衡——你低估我了。”
她快速调出备用资金池、外部信贷和三家潜在投资机构。
指尖在屏幕上飞快跳动，仿佛一场无声的战斗。
凌晨两点，系统弹出绿光：
“方案通过可行性验证。”
她的嘴角轻轻一勾。
——局破了。
——
第二天早上，恒川资本。
沈知衡刚进办公室，助理就快步走来：“沈总，顾氏那边在凌晨时分完成融资重组，项目没受影响。”
他动作微顿。
随即，笑了。
“果然是她。”
他站在窗前，看着被雨洗净的天空，神情复杂。
他一开始的确想试探她——想看她在压力之下会不会崩。
可现在，他只剩下心疼。
“沈总，要不要继续施压？”
“不。”
沈知衡转身，语气带着罕见的温柔，“我们换一种方式。”
他拿起外套，淡淡道：“我去见她。”
——
午后，顾氏·总裁办公室
顾星焰正与投资代表视频会议，门忽然被推开。
沈知衡走进来，黑衬衫、无外套、眉目间带着一丝风雨后的冷峻。
众人都愣住。
顾星焰没抬头，只淡淡一句：“沈总，好大的架子，连会议都要闯？”
沈知衡径首走到她面前，视线灼热：“我只问一句——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
她抬眼，眼底带着讽刺：“沈总关心我？还是关心项目？”
“都关心。”他平静回答。
会议屏幕另一端的投资人有些尴尬地咳嗽，顾星焰冷冷一笑：“各位，我们休会十分钟。”
视频关闭的瞬间，空气里的温度仿佛骤降。
“沈知衡，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说话，只走上前一步，低声道：“你知道吗，昨晚我几乎整夜没睡。”
“那又如何？”
“我怕你撑不住。”
顾星焰怔住。那一瞬间，她所有筑起的冷漠几乎要被撕裂。
可她很快收敛神色：“沈总，如果你是来谈感情，我没兴趣。”
“我知道。”
沈知衡轻轻叹息，伸手替她理了理散落的发丝，“但我不想再看你一个人撑着。”
她愣了愣，终究没再说话。
——
夜幕再一次降临时，他们并肩站在窗前。
城市灯火如潮，映在两人倒影上。
沈知衡低声道：“顾星焰，别再把我当对手。哪怕只一夜——让我做你的人。”
顾星焰没回头，只是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的声音轻，却带着一丝动摇：“沈知衡，你知道你在赌什么吗？”
“我赌你心里，还留着我。”
窗外，风声骤起。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个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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