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灯光在夜色里柔下来，映得桌上的两杯咖啡微微泛着光。顾星焰靠在窗边，一手撑着玻璃，另一手还握着那份合同副本。那上面的几行字，像刀子一样划在她心上——
沈行洲真的这么做了。
他彻底放弃了R集团的股份，也就是说，他放弃了自己多年经营的资本与后盾。
“你疯了。”她终于开口，声音冷到几乎不带起伏。
沈行洲却只是淡淡一笑：“我以为你最讨厌别人拿‘感情’来冒险。”
“我确实讨厌。”她回头，眼神锋利，“但这不代表我会接受你替我毁掉自己。”
他靠近两步，语气平静得几乎温柔：“顾星焰，我没毁掉自己。只是换了一个方向，重新下注。”
“下注？”她嗤笑，“沈行洲，你以为我是什么？你的筹码？”
“不是。”
他抬手，指尖在空气中微微一顿，像是止住了什么更深的情绪，
“你是我唯一想赢的那一局。”
这一句，敲在她的心上，久久没有回音。
顾星焰垂下眼，手中那份文件被她轻轻叠好，放在桌上。她走到他面前，隔着半臂的距离抬头看他。
“沈行洲，我不需要任何人替我做决定。”
“我知道。”他低声，“所以我只做了选择——属于我自己的那一部分。”
空气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呼吸。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相接，光线微暗，气息却渐渐纠缠不清。
他没有再靠近，但那种存在感强烈得令人心悸。顾星焰的指尖轻轻蜷起，试图克制那一瞬的波动。
“我希望你知道——”她语气一顿，“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依然建立在利益上。”
沈行洲笑意更深，“当然，顾总向来公私分明。”
他转身要走，却在推门前停下脚步，语气低沉：“只是有一点，你迟早要明白——利益有时，也是感情的一种表达。”
门关上的声音极轻，留下顾星焰一个人，面对满室的沉默与夜色。
——
几天后。
恒曜集团的最新发布会如期举行。顾星焰身穿白色套装，气场强大。她站在台上，灯光洒落在她身上，冷冽而耀眼。
台下人群的闪光灯此起彼伏。记者们的问题一波接一波。
“顾总，请问您与沈行洲先生近期是否有新的合作计划？”
她的唇角微微扬起，笑容稳而浅，“合作从未停止过。”
短短一句，气氛瞬间被点燃。
沈行洲坐在观众席的第二排，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她身上。
那种注视太明显，也太专注。
有人在拍照，有人低声议论，可他似乎全然不在意。
发布会结束，顾星焰从后台出来，刚走到休息区，就看见他靠在走廊尽头，手里还拿着她惯喝的那种黑咖啡。
“又来当记者？”她冷淡地问。
沈行洲笑：“记者可没资格站在第二排。”
她没理他，转身要走。
他却伸手拉住她的腕，力道不重，但足以让她停下。
“今晚有空吗？”
“没空。”
“那就推了。”
顾星焰侧头，眼神冷淡如霜，“沈行洲，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他低下头，靠近她耳侧，声音几乎与她呼吸相融，
“在你顾星焰的世界里，除了事业，还有没有一点地方，是留给我的？”
她的心脏猛地一颤，下一秒却掩饰得极快，推开他一步。
“沈行洲，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我知道。”他低声说，“但你没拒绝。”
那一刻，她呼吸乱了。可下一秒，她转身离开，步伐坚定，没有回头。
——
夜色深处，沈行洲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光影之间。
他轻声自语：“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想要的不只是合作。”
而顾星焰在车上，望着窗外疾驰的灯火，心底那条她亲手划下的“界限”，正在一点一点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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