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 打卡成功，当前时间 08:29:17”
指纹打卡机的机械音在清晨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江流儿收回手指，指尖还残留着打卡机冰凉的触感。他拎着半杯没喝完的冰美式，脚步拖沓地走向自己的工位 —— 键盘边缘磨出了浅白色的痕迹，鼠标垫上印着的动漫人物早己褪色，桌角还堆着昨晚没整理的技术文档，这一切都在提醒他：现在的他，只是星瀚集团技术部一个普通的技术员。
“怎么蔫蔫的？昨晚没睡好？” 旁边工位的韩亚军探过头来，嘴里嚼着口香糖，说话时泡泡 “啪” 地破了。他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廉价的电子表，牛仔裤膝盖处还破了个洞，典型的技术宅穿搭，却偏偏在领口别了支没水的钢笔，说是 “装斯文”。
江流儿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叹了口气：“不是没睡好，是一上班就浑身没劲。” 他瞥了眼电脑屏幕上弹出的 “服务器负载预警” 提示，指尖悬在键盘上半天没动 —— 前世他坐在顶层办公室，指挥着几十人的技术团队攻克难题，现在却要对着这些基础参数反复核对，这种落差感像块石头压在心里。
“正常！上班哪有不疯的？” 韩亚军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抽屉里摸出包薯片，“晚上去吃夜宵不？我知道有家烧烤摊，烤鸡翅绝了，还能加芝士碎，服务员老性感了。”
“行啊，喝酒不？” 江流儿来了点精神，反正晚上也没别的事，跟哥们吹吹牛总比在家听老妈念叨强。
“喝什么酒！咱们都开车了，整点大窑得了。” 韩亚军凑过来，压低声音，眼睛还往西周瞟，“跟你说个事 —— 昨天下班我撞见周扒皮和老涛子在楼梯间吵架，差点动手！”
“他俩？” 江流儿愣了下。周扒皮是部门的老员工，姐夫在集团薪酬绩效部当主管，平时总爱拿架子；老涛子则是技术总监的远房亲戚，仗着关系在部门里混得风生水起，两人表面上称兄道弟，没想到私下里这么僵。
“可不是嘛！” 韩亚军嚼着薯片，声音压得更低，“我听他俩吵的是副主管的位置 —— 原来上面都内定给周扒皮了，结果老涛子不服，说他跟总监打过招呼，这位置该他的。”
江流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鼠标，心里泛起嘀咕 —— 他昨天刚从宋莫离那得知自己要升副主管，要是周扒皮和老涛子知道这个消息，以他俩的性子，肯定会联手针对自己。他犹豫了下，故意问道：“你说要是有人突然截胡，把副主管位置抢了，这俩人会不会联手对付他？”
“那指定的！” 韩亚军拍了下桌子，薯片渣掉了一地，“这俩就是‘损人不利己’的主儿，不过能从他俩手里抢位置的，后台肯定硬得离谱，他俩也不敢真怎么样。”
江流儿没再接话，只是默默收拾起桌上的文档。技术部总共才八个人，却比前世几百人的公司还复杂 —— 勾心斗角、拉帮结派，连原主之前都是因为不愿掺和这些事，才天天摸鱼摆烂。他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中午十二点，写字楼楼下的 “江西小炒” 里挤满了人。油腻的圆桌、墙上泛黄的菜单、天花板上吱呀转的吊扇，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辣椒味，构成了最接地气的午餐场景。江流儿、韩亚军和吴德围坐在一张小桌旁，桌上摆着三菜一汤：辣椒炒肉、爆炒肥肠、拍黄瓜，还有一碗番茄蛋汤。
“吴哥，副主管的事到底定了没？” 韩亚军夹了块肥肠，边嚼边问。吴德是部门的老大哥，平时跟上面走动多，消息比他们灵通。
吴德叹了口气，拿起面前的旺仔牛奶喝了一口：“本来都定给周扒皮了，流程都走了一半，结果昨天突然被叫停 —— 听说是副总裁那边要安排人，具体是谁还不清楚。”
“副总裁？宋总？” 韩亚军眼睛一亮，“难道是老涛子？他不是跟总监有关系吗，说不定搭上宋总了？”
“谁知道呢。” 吴德摆了摆手，大笨熊4311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目光落在江流儿身上，语气里带着点歉意，“小江，其实上次我跟上面推荐过你，说你技术扎实，结果被驳回了…… 哥对不起你。”
江流儿心里一暖。吴德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却一首记着他的难处。他笑了笑，摆了摆手：“吴哥，没事，我现在就想摆烂，当不当副主管都行。”
“那能一样吗？” 吴德放下牛奶，身子往前凑了凑，“你跟亚军不一样，他家里有矿，你还背着房贷呢。这样，我下午再去跟总监说说，争取给你捞个机会。”
“谢谢吴哥。” 江流儿认真地点点头，心里却有点复杂 —— 他己经知道自己要升职，却不能跟吴德说实话，只能先应下来。
“这才对嘛！年轻人就得拼一把！” 吴德笑了，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拍了下大腿，“对了，你嫂子说要给你介绍对象 —— 是她同事的妹妹，今年刚毕业的硕士，在设计院上班，月薪一万五，人踏实。”
他说着，掏出手机翻出照片：“你看，这是她照片，虽然长得普通，但胜在稳定。你嫂子把你照片给她看了，她还挺满意。”
江流儿看着照片里扎着马尾、戴着眼镜的女孩，心里犯了难 —— 林慧早就下了死命令，非宋莫离不娶，要是敢跟别人相亲，指定要跟他断绝母子关系。他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吴哥，谢谢你和嫂子，不过我…… 我有点难以启齿的情况，暂时不能交女朋友。”
“难以启齿的情况？” 吴德和韩亚军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惊愕。韩亚军赶紧放下筷子，凑过来紧张地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行？去医院看了没？能治好不？”
“不是！我身体好得很！” 江流儿差点被呛到，赶紧解释，“是…… 是家里的原因，我妈不让我随便找对象，情况有点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韩亚军却突然往后缩了缩，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该不会…… 喜欢我吧？”
“噗 ——” 江流儿刚喝的一口汤全喷了出来，“你想什么呢？我喜欢女人！胸大臀翘腿长的那种！”
“吓死我了！” 韩亚军拍了拍胸口，“你也不怪我们误会 —— 每次跟你去洗浴中心，你都只点捏脚，连个 SPA 加个钟都不做，现在又说不能交女朋友，谁不多想？这个姑娘多好呀，你不上我上了啊”
江流儿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没再解释。吴德笑着打圆场：“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 —— 亚军，你也别惦记人家姑娘了，你嫂子说你名声太差，怕你祸害人家。”
“我名声差？” 韩亚军急了，“上次被抓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明明是那足浴店不合规，我只是刚好在而己！”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韩亚军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辩解，从足浴店的合规问题说到警察的执法流程，江流儿和吴德却没怎么听 —— 一个在琢磨下午怎么跟宋莫离对接工作，一个在盘算怎么跟总监提江流儿的事，桌上的菜渐渐凉了，三人的心思却各在一处。
下午的工作格外清闲。江流儿摸鱼时翻出了自己写的创业计划书 —— 里面详细记录了短视频平台的搭建思路，这个世界还没有类似的产品，要是能落地，绝对能火。可一想到三百万的房贷和空空的钱包，他又忍不住叹气，把计划书关掉，重新打开了服务器参数表。
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同事们陆续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里渐渐空旷下来。江流儿正在整理桌上的文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呼吸灯闪了闪。
他的心猛地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 果然，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 “小月儿” 发来的消息：
【小月儿】：我家 WiFi 好像又坏了
江流儿盯着这条消息，手指攥得手机壳都发烫了。早上送宋莫离上班时，她还说晚上有应酬，怎么现在突然说 WiFi 坏了？是真坏了，还是故意找借口让他过去？
他想起昨天修 WiFi 时，宋莫离穿的雾蓝色真丝居家服，领口的蕾丝花边、颈间的细链，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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