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途集团副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晨光正透过薄雾洒在城市的天际线上，将玻璃映得泛着暖金色。宋莫离坐在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指尖悬在银色钢笔上迟迟未动 —— 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真丝衬衫，领口只系了中间一颗珍珠纽扣，若隐若现地露出锁骨下那道淡粉色的疤痕，是去年处理项目时不小心被文件柜划伤的。衬衫下摆随意地塞进同色系包臀裙里，勾勒出腰臀间流畅的曲线，脚上是双米白色细高跟，鞋跟处嵌着颗碎钻，踩在地毯上几乎没声音。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今早的画面：江流儿说 “您今天更漂亮” 时的认真眼神，他握着方向盘时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有自己听到 “三十一岁” 时那股莫名的愠怒 —— 明明以前对年龄从不在意，可自从遇到这个男人，连一句无心的话都能牵动情绪。
“什么时候开始，工作都心不在焉了？” 宋莫离轻嗤一声，强迫自己把注意力移到电脑屏幕上的 “房地产行业分析报告” 上，可目光扫过 “转型” 二字时，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江流儿说的 “生态化学反应 2.0”，连他比划时的手势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就在这时，桌角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 “刘一菲” 三个字。宋莫离挑了挑眉，按下免提 —— 刘一菲是她大学时的室友，现在开了家文化传媒公司，性子跳脱，却最懂她。
“我的莫离大总裁！忙什么呢？” 电话那头传来刘一菲清脆的声音，背景里还夹杂着咖啡馆的轻音乐和杯碟碰撞声，“我跟你说，我今天又被甲方气到了！方案改了八遍，最后说要回到第一版，这不是折腾人吗？”
宋莫离握着钢笔的手指轻轻转了圈，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熟稔的纵容：“谁让你当初非要自己创业？现在知道打工摸鱼香了？”
“可不是嘛！” 刘一菲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委屈，“最近行业不景气，公司三个月没接到大单子了，再这样下去，我就得卷铺盖回老家继承我爸的水果店了。你说我当初图什么？放着好好的国企工作不干，非要出来当‘老板’，现在每天愁得掉头发。”
宋莫离的目光落在报告里 “房市增速放缓” 的数据上，眉头微蹙：“每个行业都有周期，你这点困难算什么？我这边还在愁房地产转型的事 —— 按照现在的趋势，两三年后房市大概率会进入寒冬，星途现在百分之六十的营收都靠地产，不转型就是等死。”
“转型？” 刘一菲的声音瞬间拔高，“你打算往哪转？互联网？还是新能源？别跟我说是首播带货，我最近看那些主播带货都快看吐了。”
宋莫离的耳尖悄悄发烫，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大概是实业和互联网结合，做生态链 —— 先开发一款社交软件，面向全年龄层，以短视频为核心，积累用户后再拓展其他业务，比如智能家居、新能源，让各个板块相互联动，产生协同效应。”
她顿了顿，下意识地复述着江流儿的话：“这款软件算是第一步，后续做好了，市场估值巅峰可能到万亿。”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只有咖啡馆的音乐还在轻轻流淌。过了足足十秒，刘一菲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莫离，你…… 没发烧吧？还是说，你被什么人洗脑了？万亿？你知道现在国内市值最高的互联网公司才多少吗？你这饼画得也太大了。”
宋莫离翻了个白眼，却没反驳 —— 她自己第一次听到 “万亿” 时，比刘一菲还震惊。“不是我想的，是公司里一个技术员提的方案。” 她轻描淡写地解释，指尖却无意识地抠着钢笔的金属笔帽，“我觉得思路不错，打算先投五千万试试水。”
“五千万？！” 刘一菲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你疯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冒进过？以前你投项目，连五十万都要做三个月尽调！这个技术员到底是谁？不会是个骗子吧？”
宋莫离的心跳漏了一拍，急忙说道：“他不是骗子，对市场的判断很准，尤其是房地产这块，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犹豫了下，又补充道，“你不是也愁转型吗？不如也投五千万，咱们一起做，风险共担，收益共享。”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刘一菲的语气突然变得意味深长：“你该不会是想分摊风险吧？其实人家要一个亿，你只肯掏一半，剩下的让我来填坑？宋莫离，你这算盘打得，我在咖啡馆都听见了。”
宋莫离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她攥紧钢笔，强装镇定：“什么分摊风险？这叫共同致富。机会摆在你面前，要不要抓看你自己，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行，我考虑。” 刘一菲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点狡黠，“不过我得先见见你那个技术员 —— 五千万不是小数目，我得亲自听听他的方案，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有本事，还是只会画饼。”
宋莫离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必须在场！”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 语气里的紧张太明显了。电话那头的刘一菲果然顿了顿，随即传来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哟？这么紧张干什么？不就是见个人吗？你以前带项目团队见投资人，也没见你这么上心啊。”
宋莫离的指尖微微发凉，她端起桌角的白瓷茶杯，抿了口微凉的菊花茶，试图掩饰慌乱：“我是项目发起人之一，在场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 刘一菲轻笑一声，“我怎么听着，你像是怕我把你的‘宝贝技术员’拐跑啊？对了，他帅不帅？多大年纪？有没有对象？”
宋莫离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江流儿的脸 —— 他笑起来时眼角会弯成月牙，认真讲方案时眼神亮得像星星，还有他做鲤鱼焙面时颠勺的样子。她下意识地开口：“一般般吧…… 不过菜做得挺好吃的。”
话音刚落，她就浑身一僵，像被泼了盆冷水 —— 怎么会突然提到他的厨艺？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办公室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甚至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刘一菲挑眉坏笑的样子。
“喔～” 刘一菲拖长了语调，声音里满是八卦的兴奋，“菜做得好吃？莫离啊莫离，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男人的厨艺了？以前别人给你介绍对象，你连面都懒得见，现在居然知道人家菜做得好不好吃，说！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是不是瞒着我偷偷谈恋爱了？”
“没有！” 宋莫离的声音拔高了些，又赶紧压低，“我跟他就是工作关系，他是我…… 我闺蜜的儿子，顺便帮他看看方案而己。”
“闺蜜的儿子？” 刘一菲的笑声更响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近水楼台’吗？我跟你说，我早就觉得你该找个人了，你都三十一了，别总把自己关在工作里。那个技术员要是靠谱，你就主动点，别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把人都吓跑了。”
“我没有……” 宋莫离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轻咬着下唇，指尖用力掐着掌心 —— 从小到大，她都是别人眼里 “冷静理智” 的代表，可在刘一菲的追问下，却像个被抓包的小姑娘，连反驳都没力气。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 刘一菲的语气缓和下来，“你帮我约个时间吧，就这周末，找个安静点的咖啡馆，我跟他聊聊。不过你可得保证，别在旁边盯着我，我怕你那眼神能把人吃了。”
宋莫离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失落：“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
挂了电话，办公室里彻底安静下来。宋莫离靠在椅背上，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面对再大的项目谈判都能游刃有余，现在只是提到江流儿，就慌得像个没经验的新手。
她拿起手机，翻到与江流儿的微信对话框，手指悬在输入框上 —— 该怎么跟他说刘一菲要见他的事？说 “我闺蜜想投资，要跟你聊聊”？还是说 “我闺蜜好奇你是谁，想跟你见个面”？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放下了手机 —— 先等等吧，等下午他送自己回家的时候，再跟他说好了。
窗外的阳光渐渐变得强烈，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宋莫离重新拿起钢笔，却发现自己还是没法集中注意力 —— 脑海里全是周末见面的场景：江流儿会不会紧张？刘一菲会不会问些奇怪的问题？自己要是忍不住帮江流儿说话，会不会更尴尬？
“宋莫离啊宋莫离，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轻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无奈地笑了 —— 原来再冷静的女强人，遇到心动的人，也会变得这么患得患失。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是秘书的声音：“宋总，技术部的吴主管说有份‘云服务器升级方案’想给您过目，您现在有空吗？”
宋莫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杂念，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让他进来吧。”
她整理了下衬衫的领口，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重新拿起那份房地产报告 —— 工作的时候，她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宋副总裁，至于那些心慌和心动，就留到下班后，再慢慢琢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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