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半，飞鸿集团负二层车库的灯光泛着冷白的光。宋莫离坐在黑色奔驰 S 级的驾驶座上，指尖划过真皮方向盘上的缝线 —— 今天她穿了套深灰色的丝绒西装套装，上衣是收腰剪裁，刚好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领口开至锁骨，露出颈间那条细如发丝的铂金项链；下身是高腰阔腿裤，裤脚垂落在脚踝，搭配一双黑色漆皮细高跟，鞋跟敲击地面时发出清脆的声响，既保持了职场女强人的干练，又透着丝绒材质独有的慵懒性感。
她发动汽车，缓缓驶出车库。车窗降下一半，晚风带着夏末的凉意吹进来，拂过她耳侧的碎发。往常这个时候，副驾驶会坐着那个总喊她 “宋阿姨” 的男人，会絮絮叨叨跟她说今天公司发生的趣事，会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可今天副驾驶空荡荡的，连他常用的薄荷糖盒子都没留下。
“明明是自己说要单独回去的……” 宋莫离小声嘀咕着，指尖无意识地着方向盘，心里却像空了块地方，连沿途熟悉的街景都变得没那么顺眼。她独自上下班好几年，早己习惯了孤独，可和江流儿待在一起的那几天，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
奔驰慢慢驶入云溪湾小区大门，宋莫离将车停在门卫室旁，拿出手机给林慧发消息：“慧姐，我到门口了。” 没过两分钟，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小区里走出来 —— 林慧穿着件枣红色的棉质碎花围裙，围裙上还沾着点面粉，手里拎着个印着 “有机蔬菜” 字样的黑色布袋，头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露出光洁的额头，像极了邻居家和蔼的阿姨。
“让你等急了吧？” 林慧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来，布袋里的番茄和黄瓜碰撞出轻微的声响，“刚在家揉了点面团，想给你做你爱吃的葱油饼，差点忘了时间。”
“没有，我也才到。” 宋莫离侧过头，目光下意识扫了眼小区门口，没看到江流儿的身影，忍不住问道：“慧姐，江流儿呢？没跟你一起出来？”
“那臭小子啊，中午吃完饭就出去了，说是跟朋友谈点事。” 林慧随手把布袋放在脚边，笑着打趣道：“怎么？才一天没见，就想他了？”
宋莫离的耳尖瞬间红了，赶紧转回头发动汽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深灰色的丝绒手套被捏出几道褶皱：“没有，就是随口问问。” 可心里却掠过一丝不爽 —— 这家伙又去哪了？昨天才跟他说过别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转头就把话当耳旁风？她本来还想跟林慧提提昨晚江流儿被抓的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万一因为这事让两人关系破裂，反而得不偿失。
“你也别太担心他。” 林慧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胳膊，“他那两个朋友，吴德和韩亚军，都是老实人，三人凑一起无非就是喝喝酒、聊聊天，偶尔去按摩店放松一下，但小江有分寸，不会乱搞的 —— 这点跟他爸一样，嘴笨，但心实。”
宋莫离 “嗯” 了一声，没再说话，心里的不爽却渐渐散了。林慧的话像颗定心丸，让她想起江流儿上次折返给她做饭的模样 —— 明明己经走了，却又拎着菜回来，说 “怕你吃泡面没营养”，那样的细心，不像是会乱搞的人。
奔驰很快驶入观澜别墅小区，停在宋莫离家的车库里。林慧拎着蔬菜袋走进别墅，一眼就看到客厅里那盏水晶吊灯 —— 暖黄色的灯光洒在米白色的羊绒沙发上，茶几上放着本翻开的《百年孤独》，旁边还摆着个空的咖啡杯，处处透着精致，却也透着股冷清。
“你坐着歇会儿，我去做饭。” 林慧把蔬菜袋放进厨房，挽起围裙袖子就要洗菜。宋莫离想跟进去帮忙，却被林慧推着坐在沙发上：“你别沾手，今天我来露一手，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宋莫离无奈地坐下，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手机上。她拿起手机，点开与江流儿的微信对话框 —— 上面还停留在下午她发的 “晚上我自己回去”，他没回复。她编辑了条 “你在哪？”，想了想又删掉，改成 “吃饭了吗？”，犹豫了半天，还是点了删除。
“莫离，帮我拿几瓶红酒来！” 厨房传来林慧的声音，“年份别太老，我这老嗓子喝不了太烈的。”
宋莫离站起身，走到酒柜前 —— 酒柜里摆满了各种红酒，从 82 年的拉菲到年份较新的勃艮第，琳琅满目。她犹豫了下，还是拿出两瓶 2018 年的玛歌酒庄红酒 —— 年份不算太老，口感也比较柔和，适合林慧的口味。她抱着红酒走到餐厅，看到餐桌上己经摆了一盘凉拌黄瓜和一盘酱牛肉，厨房里飘来葱油的香味，勾得人食欲大开。
“怎么拿这么好的酒？” 林慧端着一盘葱油饼走出来，看到宋莫离手里的红酒，无奈地笑了，“我跟你说别拿贵的，你偏不听。”
“跟别人喝当然不用，但跟慧姐你喝，必须得拿好的。” 宋莫离熟练地打开红酒，深红色的酒液缓缓倒入高脚杯，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她递给林慧一杯，自己也端起一杯，轻轻碰了下：“干杯。”
红酒的醇香在口腔里散开，带着淡淡的果香。林慧喝了口，放下酒杯，看着宋莫离：“你平时一个人在家，是不是经常喝红酒？”
“偶尔吧，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喝一点。” 宋莫离把玩着酒杯，指尖划过杯壁的纹路。
“偶尔？” 林慧挑眉，“我看你这酒柜里的酒，不少都开了封，怕是每天都喝吧？莫离，听姐一句劝，少喝点 —— 上次你因为被爸妈催婚，喝到胃出血住院，我在医院守了你三天，那种滋味，我不想再尝第二次。”
宋莫离的动作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愧疚：“我知道了，最近己经很少喝了。上次住院后，我就把家里的酒瓶都收起来了，这些都是后来朋友送的，没怎么动。”
林慧没再追问，拿起筷子夹了块葱油饼递给她：“尝尝，还是你小时候爱吃的味道吗？我特意多加了点葱花。”
宋莫离咬了一口，葱油的香味在嘴里散开，酥脆的饼皮带着淡淡的咸香，和小时候林慧做的一模一样。她眼眶微微发热 —— 小时候父母忙，她经常在林慧家吃饭，林慧总是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比亲妈还亲。
“还记得你小时候，总爱跟在小江后面，喊他‘小屁孩’。” 林慧看着她，眼里满是回忆，“那时候你才六岁，小将三岁，你总抢他的玩具，他还不生气，每次都乖乖让给你。谁能想到，现在你们俩竟然能走到一起。”
宋莫离的脸瞬间红了，赶紧喝了口红酒掩饰：“慧姐，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你别乱说。”
“普通朋友？” 林慧笑了，“普通朋友会因为他被抓，大半夜开车去警局捞人？普通朋友会因为他没回复消息，反复编辑消息又删掉？莫离，姐是过来人，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
宋莫离被说中心事，再也无法反驳，只能低头吃葱油饼。
林慧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喝了口，语气渐渐变得认真：“莫离，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嫁给小江他爸 —— 虽然他走得早，但他对我好，什么事都替我着想，从来不会让我受委屈。有的人，嘴上说爱你，却从来不会为你做一件事；有的人，嘴笨，不会说好听的话，却会用行动把你放在心上。”
她顿了顿，看着宋莫离：“小江这孩子，随他爸，嘴笨，不会说情话，但他心实。上次你说想吃炒豆芽，他跑了三家菜市场才买到新鲜的；你说 WiFi 坏了，他冒着大雨过来给你修；还有这次，他被抓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 这些事，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宋莫离静静地听着，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江流儿的身影 —— 他做饭时颠勺的模样，修 WiFi 时蹲在地上的认真，被抓时可怜兮兮喊她 “宋阿姨，快来救我” 的模样，还有上次他折返回来，手里拎着菜，笑着说 “怕你吃泡面没营养” 的模样。
原来，他一首在用自己的方式对她好。
“慧姐，我知道了。” 宋莫离抬起头，眼里满是坚定，“我会好好考虑的。”
林慧看着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酒杯和她碰了下：“这就对了。感情这东西，别想太多，跟着心走就好。”
两人一边喝着红酒，一边聊着小时候的趣事，客厅里的灯光暖融融的，红酒的醇香混合着葱油饼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驱散了往日的冷清。宋莫离看着林慧温柔的笑容，心里暗暗决定 —— 下次见到江流儿，一定要好好跟他聊聊，听听他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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