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扫过砚知斋的柜台，把樟木的香气烘得暖融融的。林砚刚从警局回来，笔录做了整整一上午，警官反复追问她和黑衣男人的关系，她只能含糊其辞地应付，此刻靠在柜台后揉太阳穴，指尖还残留着警局空调的凉意。
门上的铜铃突然 “叮” 地响了，打破了店里的安静。她抬头时，就看见吴邪抱着个褐色陶罐，脚步匆匆地闯了进来，额角沾着点灰尘，双肩包的拉链都没拉好，露出半本泛黄的笔记。
“林老板，你可算在！” 吴邪把陶罐小心地放在柜台上，罐口用麻绳缠着块粗布，他解绳子时手指都在抖，“这是我从三叔留下的旧箱子里翻出来的，你摸摸看，能不能‘看见’点什么？”
林砚的目光落在陶罐上。罐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表面有几道细小的裂纹，罐身还沾着些没清理干净的泥土，潮乎乎的，像是刚从地下挖出来的。她心里咯噔一下 —— 上次碰古玉、碰仓库铁门都触发了溯影，这陶罐里的东西，怕是也不简单。
“这里面是什么？” 她没急着碰，指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手套 —— 那是她从警局回来后特意带在身上的，就怕再不小心触发能力。
“是墓土！” 吴邪掀开粗布，一股潮湿的泥土味立刻飘了出来，混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淡香，“三叔以前跑过盗墓的活，这箱子是他藏在老房子阁楼上的，我也是昨天才找到。你看这土，颜色比普通泥土深，还带着点黏性，肯定是古墓里的！”
林砚戴上手套，指尖轻轻碰了碰罐里的墓土。土粒很细，沾在手套上，带着点冰凉的湿气。就在指尖接触的瞬间，熟悉的眩晕感又涌了上来 —— 眼前的柜台、吴邪的身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的墓道。
墓道里没有光，只有尽头处隐约透着点微光。她 “站” 在墓道中间，能感觉到脚下的青石板又冷又硬，空气中飘着和罐里墓土一样的淡香。顺着微光往前走，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完整的张家纹 —— 比古玉上的刻痕、铜镜上的纹路都要清晰，金色的线条在昏暗里泛着微光，像活过来一样。
石门前面，站着个穿连帽衫的身影。他背对着她，身形挺拔，手里举着块玉 —— 那块玉的形状、纹路，和之前黑衣男人送来的沾血古玉一模一样！他似乎在对着石门默念什么，举着玉的手微微抬起，像是要把玉贴在石门的张家纹上。
画面突然晃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打断了。林砚猛地回神，发现自己正扶着柜台边缘，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太阳穴突突地跳，比在码头那次还要疼。
“林老板！你没事吧？” 吴邪赶紧扶住她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担忧，“是不是看到什么了？你刚才脸色发白，眼睛都首了。”
林砚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首起身。她看着罐里的墓土，那股淡香似乎更明显了 —— 不是普通泥土的腥气，也不是香料的味道，而是一种清冽的、带着点凉意的香，像是从深山老林里飘来的。
“你有没有闻到…… 香味？” 她指着陶罐，声音还有点发虚。
吴邪愣了一下，凑近罐口闻了闻，眼睛突然亮了：“对！有香味！我怎么没注意到！” 他赶紧从双肩包里掏出那本泛黄的笔记，飞快地翻着，书页哗哗作响，“我爷爷的笔记里提过这种香！叫‘守陵香’，是只有靠近‘终极门’的古墓才有的土味！”
“终极门？” 林砚皱起眉 —— 上次碰铜镜时，张家先辈说 “终极门在三界交界”，现在又冒出个 “守陵香” 关联终极门，这墓土、古玉、张家纹，到底藏着什么联系？
“对！” 吴邪指着笔记上的一行字，激动地递到林砚面前，“你看！‘守陵香者，终极之卫也，土蕴其气，千年不散’—— 意思就是，有守陵香的墓土，肯定离终极门不远！我三叔当年藏这罐土，说不定就是为了找终极门！”
林砚凑过去看笔记。纸页己经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是用毛笔写的，有些地方洇了墨，但 “守陵香”“终极门” 几个字格外清晰。她的目光又落回罐里的墓土上，忽然想起刚才溯影里的画面 —— 张起灵举着和古玉一样的玉，站在刻满张家纹的石门前，那石门，会不会就是终极门？
“你三叔…… 还留下别的东西了吗？” 她抬头问吴邪，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柜台边缘。如果这墓土真的关联终极门，那黑衣组织要找的密匣，会不会也和终极门有关？琴酒说 “密匣开启，三界门开”，难道 “三界门” 就是终极门？
“没了，就这罐土和半本笔记，” 吴邪把笔记塞回包里，有些失落，“三叔走得突然，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说。不过我猜，他肯定去过有终极门的古墓，这罐土就是证据！”
林砚没说话，只是看着罐里的墓土。掌心的张家纹又开始隐隐发烫 —— 不是之前的微弱暖意，而是一种清晰的、带着点震动的烫，像是在呼应罐里的守陵香。她下意识地摊开手，手套下的皮肤里，淡金色的纹路似乎又清晰了些，己经能看出是张家纹的一半轮廓。
“这罐土…… 能不能先放我这？” 她忽然开口，“我想再看看，说不定还能‘看见’更多东西。”
吴邪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可以！只要能找到终极门的线索，放多久都行！” 他又叮嘱了几句 “有发现一定要联系我”，才背着双肩包匆匆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眼陶罐，像是怕林砚弄丢似的。
店里又安静下来，只有阳光透过窗户，在陶罐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林砚凑近罐口，又闻了闻那股守陵香，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 张起灵为什么会出现在溯影里？他举着的古玉，和黑衣男人送来的那枚，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的指尖又碰了碰罐里的墓土，这次没有触发溯影，只有那股淡香萦绕在鼻尖。林砚轻轻叹了口气 —— 这罐墓土，怕是又给她添了新的麻烦。但同时，也像是打开了一扇门，让她离那些藏在古玉、张家纹背后的秘密，又近了一步。
只是她没注意，柜台角落的抽屉里，柯南留下的那枚追踪器，虽然己经没电了，却在阳光的照射下，外壳上隐约映出了罐里墓土的影子 —— 像是在无声地提醒，这场围绕着终极门的局，己经把越来越多的人卷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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